他是谁?为何君姑娘会怕他? 之前离朝有问过君姑娘,可君姑娘却说不认识此人,只是莫名觉着恐惧,宛若瞧见从无妄深渊爬出的恶鬼一般。 “参加二殿下!”这时,侍卫高呼一声,约莫在作提醒,一旁的翦瑀已然抱拳行礼。 见此,离朝暂且放开君姑娘的手,向澄兄一礼,随后与君姑娘坐于右侧空位。 因着对面即是那“恶鬼”,离朝便坐在与恶鬼相对的位置,复又紧握着君姑娘的手,目光也一直凝在她的身上。待见得君姑娘的面色转好,并向自己投来安抚的目光,她才稍稍放心,轻轻一笑。 “咳咳。”二皇子兀的清嗓,将众人目光吸引来后,站起,向他们行以抱拳躬身礼,并再度出言致谢。 此礼虽虚,但尽显诚意,也表明他对众人的重视。众人自不会驳面,纷纷回礼,就连邪道的岐戈亦如此。 礼毕,连恒行出言:“能为天下百姓而战乃我等之幸,只是此间情况多有迷雾笼罩,还望二殿下能予一明灯,照亮前路。” 言下之意,在这里的人,不算那邪道,皆是心系百姓,为百姓涉险局,而不是为了二皇子,提醒他莫随意拿人当棋子摆布。另外皇城局势混乱诡异,希望他能将情况如实告知。 这些,二皇子心里清楚,倒也不怪他们不与自己交心,毕竟自己这边亦无有坦诚。至于皇城势力情况,他自会告知,隐瞒于谁都不利。 “自然,吾会点亮明灯。” 与此同时,朝龙殿。 与往日上朝情况大不相同,今次无有青色朝服者,只有保皇派赤衣大臣以及一众服饰各异的江湖人。且皇帝难得正经,安稳坐于龙椅。 加入保皇派者有:恒桀、冉廆、贺致铭、相胥、封扬,这五位正道,以及白卿、徐虓、暨和君,这三位邪道。 其中以徐虓的情报可知:暨和君为丞相方细作。而正道人也估摸着不会真心实意帮皇帝。 左右保皇派大臣对这些人皆不信任。只有魏副相暂且将他们当作自己人,愿意与他们站在同侧。 不作耽搁,皇帝笑呵呵地问:“众爱卿有何法子平此内乱?” 当即就有大臣出列进谏:“禀圣上,臣以为可以趁谒氏还未自牢中出来,联合二皇子一党打击谒氏一党,先清除其江湖党羽,再威逼利诱那些立场不坚者,而后于朝堂名正言顺处死奸臣谒氏。” 其话音未落,即响起一声嗤笑。 “何不直接趁此机会杀了那姓谒的,先斩一王,而后我等再斩另一王,这内斗不就完了?”出声的自是恒桀。 而这言论当即迎来大臣的怒驳。 “实乃莽夫!朝堂之事岂有如此简单,那谒氏一党大多手中权势不小,对我朝江山社稷有莫大影响,若以残暴方式斩谒氏,谒氏一党必将生惧而选择鱼死网破,到时只会迎来更大的内乱,战事恐难以避免。且谒氏方还有太子在,他们必拼尽全力相护,亦不会轻易投降。 至于二皇子,他手中虽无有太多势力,但民心盛,若其不先起兵戈而我等先灭之,恐怕民心大失,百姓恐出现起义之事,局势亦将更为混乱。何况现下中立一派意向不明,我等不可莽撞行事。” “啧啧,聒噪。”恒桀掏了掏耳朵,一副嫌弃模样,可是将那大臣气红了脸。 好在有魏副相站出来打圆场:“请两位稍安勿躁。圣上,臣有一言。现下除掉谒氏也好,阻碍谒氏出狱也罢,皆有些为时过晚,我等不如趁此机会,将谒氏之耳目除掉。” “耳目?”有年迈老臣出声,有所疑惑。 “不错,我等合该先斩宦官。” 此言出,皇帝身边侯着的老宦官瑟瑟发抖。偏偏皇帝还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那宦官即刻跪拜于地,哆嗦道:“圣、圣上,老奴对您是忠心不二,绝非与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走一条路,请圣上明鉴!” 音落,皇帝看向魏副相,并未出言。 魏副相明意,问那老宦官:“敢问孙公公可知晓——臣服于谒氏的宦官都有哪些人?” “老、老奴,知之不多,那些人晓得老奴忠心于圣上,甚少于老奴跟前暴露立场,只有几个心性浮躁的,于老奴跟前示过威,扬言臣服谒相、不,谒氏,不尊圣上。” 闻言,魏副相颔首,进谏:“圣上,可留孙公公一命,让其指认谒氏党羽。我等可以此为突破口,寻到宦官之核心统领,暗杀之,命孙公公上位,化敌之耳目为己用。 自然需得行以威逼利诱之法,让听话之耳目活,不听话者死,杀鸡儆猴作与言官看,再辅以圣旨免罪,只要能改邪归正、将功抵过。如此渐渐削弱谒氏势力。” 稍顿,又接一语:“恐怕谒氏亦有威逼利诱那些大臣,还请圣上派人调查,保那些大臣家人平安。另外,请圣上下狠心,废太子!” “这这这……这不可!”皇帝还未言,就有老臣吹胡子瞪眼,站出来反驳,“圣上只有两个皇子,若废了太子,仅剩二皇子可选,可二皇子勾结江湖人,不顾江山社稷,执意于此战乱之际做局引内战,怎可选此等野心膨胀、心思冷酷之人为帝王后继者!” “依大公之意,太子就适合为帝?那等品行不端,与奸臣为谋又结党营私之人?”魏副相心中有气,平日这些老顽固看不清局势,胡乱暗中护太子也就罢了,怎得如今在太子就差称谒氏为父之际,还如此冥顽不灵? 那老臣似是无言以对,开口半天吐不出一字,可是尴尬至极。 见此,魏副相暗叹,想予其一台阶下,但有人抢先一步。 苏维钰之师,年迈多病又最为德高望重的老臣——窦老臣出列,平和缓慢道:“都和气一些,现下不是太子为谁的问题,而是如何解决这场内乱不是?不如先按小魏所言,解决耳目问题,至于太子,待得内乱结束,圣上自有定夺。” “窦公说得极是。”应此话的竟是皇帝。 皇帝发话,魏副相只好拱手妥协,旋即欲再度进言其他,然变故陡生——有人大胆闯入朝龙殿。 来者乃是为宦官簇拥着的太子,以及——谒氏。 …… 另一边,二皇子方集会已散。 集会上二皇子坦言如今的局势以及势力分布。他所说手中掌握的势力与先前白卿所言差不多,不过一位四品谏言官、两位五千将、一位辅长公,以及…… 苏家。苏维钰之父除了是凤城掌首之外,还是一品安定官,官职与名望皆高,可惜被灭门之后仅剩下苏维钰这个暗官,与苏家利益相关的势力尽皆为皇帝收于麾下。 此外,镇守皇城的禁军至少有十万,东西禁军为皇帝所掌,南北禁军为丞相所掌。朝中大臣亦分站两派,中立者并非是支持二皇子,而是为人授意,捧杀他的同时又引两虎注意他而合力灭之。 可以说乾思泓唯一有利的即是民心。然民心高在此局中难有大作为,除非逃离此局,在外带百姓起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