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快些进去!”小郡主道。 小郡主和赵铃怀揣希望地上了香添了香油钱后,才发现没了温善的踪影。一般情况下温善的一身官服便是最显眼的,可她们在这数十道身影中竟没发现她! “温善哪儿去了?” 把人带来后就消失了,这温善也太不负责任了。小郡主在心头骂道,可更多的却是紧张和担忧,毕竟温善的那身官服太显眼,万一被歹人盯上了,她如此柔弱定无法逃脱。 “郡主,是温丞!”赵铃忽然叫道。 温善从一间禅室中出来,目光一扫,便看见了她们二人,便加快了脚步走来。小郡主松了一口气,也走了过去,迎头便问:“你为何从那儿出来的?” 温善拿出一道符给小郡主:“有些公务处理,顺道替你向之禅大师求了一道符。” “又是顺道。”小郡主嘟哝了一句,便欣喜地接过符,“原来你也信这些。” 温善本来不信,不过她穿越这等离奇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相信的呢?不管信不信,敬畏之心还是得有的。 “求的不过是安心,若因此而怠惰,那便本末倒置了。”温善道。 “我知道了。”小郡主捏着符,决定将它收起来贴身带着。 时候还早,她们就在福先寺外走了一圈。这儿的环境清幽,流水潺潺,林鸟群噪,身在其中便觉心旷神怡。 “真山真水、鸟语花香,我喜欢这儿!”小郡主道,园林的景致看得多了,这自然生长的环境却难能有机会欣赏。 “每逢初春,此处总有许多人前来踏青,文人士子也总在此开文会,纵情享受这山水熏陶。往深处走还有不少石碑、洞窟以及观景亭,今日时候不早了,我们便不往深处走了。” 看着小郡主脸上展露的笑容,温善到底没能说出离开的话来。 临近宗正寺的考试,邺婴之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而今日这一次出行散心便是一贴良药,让她在高压下的精神得到适当的放松。至于温善为她求的符,即便它不灵验却也能让她倍感安心。 回去之时,她想起骑马的痛苦,也不想让温善帮自己牵马,可心里头又希望能跟温善待久一些。这种恨不得黏着温善的心情让她不知所措,便发了小会儿的呆。 “小郡主可还想骑马?”温善已经坐在了马背上,却向小郡主伸出了手。 看着那细长的素手,小郡主也不多想便伸了过去,指掌相合,温热的温度传至心间。 在赵铃和温善的帮助下,小郡主顺利地坐到了马鞍前,温善的身前。而在此期间温善的马一直很温顺,徒增了一个人的重量也并不觉得是重负。 温善的手抓着缰绳,便似将小郡主整个搂在怀中,小郡主脸色绯红,手脚又不知该如何安放。温善忽然搂着她,道:“小郡主坐稳了。” 鼻息抚弄着她的耳廓,勾得心底都痒痒的。小郡主“嗯”了一声,一点也不敢侧过脸去看温善。 夕照映红,云霞灿烂。 温善紧了紧抱着小郡主的手臂,将浮现的念头又深深地掩埋,脚一蹬马镫,便迎着风而归去。 八月秋闱正是秋高气爽之际,在礼部南院中正举行着为期三天的科考,而除了礼部、吏部和翰林院外,便也只有参加科考的人家才难平静。其余官衙都一如既往地准时签到、上班。 秋闱才只是这些士子的起点,和明清的科举制度很大的不同之处是此时的考试分四次:秋闱得解的士子成为举子,而春闱取士后进行殿试,殿试结果分五等,从状元、榜眼、探花到进士及第、进士出身以及同进士出身;殿试后的进士们仍无官职,需要通过吏部的铨试才能正式入仕。 朝廷对人才极为看重,通过门荫入仕的子弟不过少数,朝堂上的大部分官吏都是寒门出身。而考试的内容又十分灵活,若不懂变通和没有真才实学,往往只能止步于秋闱。 不同于礼部南院的热闹,宗正寺的某一处偏僻的殿宇内,几道身影正在奋笔疾书。这里头不仅仅只有邺婴之,还有和她年岁相近的其他皇族子弟,也有两个虽然年幼但对自己的才识很有信心的少年。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皇族子弟的题目所包含的内容比士子更为广泛、难,但这考试也不为入仕,故而评分的标准比科举取士要低。若有在此基础上回答更加精彩的,卷子也必然会呈上给女皇相看,让女皇定夺。 光是这一次所给出的论、策题目便包含了孝义、治河、防边、减灾、海事、吏治等方面,而且还有律学、书学和算学等附加的题。“孝义”作为单独列出来的题目,可见皇帝对行孝重义的提倡和重视。 策论方面是可以选题来答的,书学则全看卷子写得字是否端正,算学也是很简单的题目,至于律学,若身为皇族子弟竟然对本朝律令不熟悉,那就是笑话了。 前人对于这些题目见解独到的卷子很多,但若想要答得好就必须摒弃脑中存着的前人的回答,而必须要有自己的见解。 尽管邺婴之已经有所准备,可真的提笔时才感到不易。 正不知该如何抉择之时,她摸到了藏在衣服里的符,心中又定了定。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四位小伙伴!! 第30章 中秋(收藏一千加更) 在秋雨潇潇中, 又逢中秋佳节。皇族对此节日也颇为重视, 这一日百官不需要上朝不说,还会提前半日散衙,让他们回家与家眷饮酒赏月、团圆家宴。 宫中也另有安排, 所有宗亲都齐聚宫中赏月、放灯,而宫宴菜品更是讲究, 有从阳澄湖送来的大闸蟹,还有从海中捕获的花龙虾, 送到洛阳时都还活蹦乱跳的, 煮熟后味道很是鲜美。 不过在这热闹的日子里,一如既往地少了那一道为邺氏子孙敬爱的身影。而众人也似乎已经习惯了, 但还是循例问上几句,不问不知道,一问却令他们吓了一跳。 “爹爹早就不在永安宫中了。”女皇很是平静地说。 本来沉浸在诸多美食的诱惑之中的邺婴之闻言,抬头朝那空着的座位上看去,她本以为太上皇会晚些才来, 没曾想那儿终究还是会空着。 皇族子弟也纷纷噤声,难怪他们近来去永安宫请安都被打发了回来, 本以为太上皇老人家又思念孝明皇后以致心情不佳而不想见他们,却不曾想人早就没在永安宫了。 “这、这,翁翁何处去了?”开口的是豫国公邺廷云, 其父邺硕为太上皇从族中过继的孩子,也是本来最有望继承皇位的孩子。 “爹爹不想告诉他人去了哪里,我又如何能知道呢?”女皇无奈道。 太上皇在邺氏子孙的心中一直都是一个文治武功、英明神武的帝王, 又是他们敬爱有加的阿翁、太翁,他的事迹一直都被编纂成书流传着。其中便有当年他是如何靠几十人将一支两千人的义军余孽打败的故事,关于他的武功之高便可从中窥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