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说起邺沛茗的身手,她从未想过能有人的身手如此矫健。且她在面对这一群个个都比她强壮的山匪时,没有丝毫的怯意,也不退缩,反而有种运筹帷幄的气势。相比之下,她的阿耶宋将军虽然有大将之风,却未能做到如邺沛茗这般文武双全! 这么想着,她憧憬地看着邺沛茗:“沛茗,我也想习武。” “女子习武作甚?”陈沅岚下意识地反驳道。 “女子为何不能习武?”宋瑶反问。 邺沛茗笑道:“女子自然能习武,一来强身健体而来防身之术。不过你如今太小了,还在长身体,再过两年,等你能吃苦耐劳了,我再教你。”说着扭头看着陈沅岚,“沅岚可想学,我可以手把手地教你。” “……”陈沅岚的脑海中浮现所谓的“手把手”是邺沛茗的亲昵之举,羞得她的脸悄然地红了。她埋头用膳,并不作答。 用完晚膳,邺沛茗不想收拾便交给陈沅岚去收拾,而她则躺在床上阖眼歇息。虽说饭后不宜躺下,可她也算是明白为何君王多短命,像她这般劳心劳力,没多少时间安歇,寿命可不就大大地缩减了?! “沛茗,何不沐浴之后再睡?”陈沅岚道,邺沛茗的衣衫都脏了,得脱下来清洗了。 “夜里还有事,我就先睡一会儿。”邺沛茗说完,便阖上了眼。陈沅岚见她实在是疲惫便也不再打扰她,给她盖上被子,便又在边上坐了会儿。 这儿的居所起了三间房,邺沛茗本打算依旧是一人一间,只是她们如今住的离村民近,怕平日里来访的人察觉,她便搬去与邺沛茗同住一屋。她担心邺沛茗不习惯与人同眠,后者将她的东西都安置好,也没说什么。 第一夜和邺沛茗同床而眠时她总是会想许多东西,从以前的生活到如今再次安定下来的满足,她渐渐地发现从前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单调,且回忆不起太多的事情。如今满脑子想的竟然是她怎么才能继续帮邺沛茗打理好这条村子,以及让邺沛茗、宋瑶在吃穿上如何更好。 想着想着便注意到邺沛茗翻了一个身面对着她,她便开始想邺沛茗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她会越来越被吸引,被一个女人吸引了过去…… 就这样辗转了多晚后,陈沅岚也渐渐地习惯了。最近起了风后,夜里觉得冷便会往邺沛茗那儿挪,翌日必定是贴着邺沛茗醒来的。 邺沛茗从未说过什么,她便当邺沛茗不知情,一直都如此。 她希望这样的日子不会变,可这阵子确认有山匪盯上村子后,她第一次产生了恐惧,担心邺沛茗苦心经营的一切会毁于一旦。所以这种时候,她的脑中浮现的绝不是如何对那群山匪手下留情。 只是山匪被杀后,留下那一个可怜又不可宽恕的女人时,她的确心软了。当邺沛茗质疑她的时候,她确实有些难过,可也明白还是邺沛茗洞察了她的心思,她有些无地自容。 邺沛茗又先服软认错,让她更加羞愧。而她知道她绝不能心软,绝不能向周氏求情,毕竟若非邺沛茗警惕,死的便是这条村子的村民,被奸-淫的怕且是她在内的女人了! 想到这里,她便走了出去烧水。而邺沛茗睁开了眼,好一会儿才再度阖眼缓缓地进入梦乡。 邺沛茗睡了一个时辰,马锋便来到院墙外。他看见屋内亮着油灯,却不见邺沛茗的踪影,便在门外徘徊着不进去。 陈沅岚在屋内隐约看见有人在外头晃悠,她端着灯走出去,试探道:“是有人吗?” “哦夫人,是我。”马锋止住了脚步。 陈沅岚松了一口气,过去给他开了院子的门让他进来。这时,马良才的声音也传了来:“夫人、锋哥?” 和马良才走在一起的还有余阳余月两兄弟。 “你们怎的都过来了?”陈沅岚奇道,又关切地看着马锋,“还有你的伤不要紧吗?” “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我们寻公子有要事。”马锋猜到了马良才等人的心思和他一样,便如此说道。他还朝屋内探了探脑袋,依旧没看见邺沛茗。 “她歇了。”陈沅岚似乎不愿让他们打搅了邺沛茗休息,可又担心有什么要事需要邺沛茗决断,她便犹豫了。 幸而在这时,房内亮起了光,俨然是邺沛茗醒来了。她走出房门,立在屋子的门口处:“进来吧!” 四人随着陈沅岚一同走进屋内,陈沅岚对邺沛茗道:“你怎么起了,不继续睡?” “听见动静便醒了。夜了,你也别挑夜里缝纫衣物了,对眼睛不好,先去睡。”邺沛茗并非虚伪之言,衣物她有的是,不差陈沅岚缝制的这些。而且陈沅岚如今虽已非娇贵的将军夫人,可这些粗活也不该是她常做的。 马锋瞧着邺沛茗对陈沅岚的关心体贴,再想到自己对妻子的关怀似乎太少了,便叮嘱自己回去后也要这么体贴妻子。回过神来的时候,陈沅岚已回了屋内,邺沛茗也肃整了面容神情。 “你们为何过来了?”邺沛茗问道。 “我们这不是想知道公子打算如何处置那女人嘛!”马锋“嘿嘿”一笑,他就是因这件事心里痒痒的,似乎不弄清楚邺沛茗要周氏带什么话给“石驴子”他便睡不着觉。 马良才则道:“我是觉着今日人多眼杂,公子的话不便让太多人知道,以免泄露了公子的计划。所以,想来看看公子是否有吩咐需要我们秘密去办的。” 邺沛茗偏过头看着余阳、余月两兄弟,他们一贯在帮她处理村子的后勤事务上把事情办得很好,也不像马锋、马良才这般整日在她的面前晃悠。而此次的剿匪计划上,他们也一直保持低调,却将妇孺安置得十分妥善。 马锋的性格她也摸得差不多了,而马良才则会揣度别人的心思,他们今晚会来,她不意外。余阳、余月两兄弟的出现便让她有些意外了,而也正是如此,她才明白,他们过来,可能会是余月的主意——余月沉稳内敛,看似没有主见,却是比余阳更有自己的想法的人。 邺沛茗只觉得有趣,道:“你们也想知道那句话?” 余阳与余月对视一眼,余阳点点头:“想知道。” “想知道啊?那行,你们帮我把罗源找来。” 余阳话不多话,立马就去找罗源了。 罗源算是被邺沛茗发掘的斥候,在第一次随邺沛茗学习刺探经验后,又独自去刺探了一次。他知道如今邺沛茗找上他,自然是有事情要交代他去办,没有怨言,他跟着余阳去了。 自邺沛茗这一举剿灭那群山匪后,罗源十分钦佩邺沛茗的刺探敌情能力。他的内心也希望能像邺沛茗一般厉害,然后他拯救了村子,被众人敬仰…… “你可知身为斥候,最重要的是什么?”邺沛茗问他。 罗源想了想:“不惊动任何人便将敌方的消息带回?” “这自然重要,但是最重要的是当你被擒,敌方不能从你的身上套取我方的情报。哦情报即是……你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