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 “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和洛家还有合作。” 洛思默揉了揉季冉的脑袋,试图让她开心一点。 “和我结婚这件事难道还不够你风光的吗?” 季冉抬眼看面前的人:“这么自恋的吗?” 不过,她说的还真没错。 用梁映之的话来说就是,拜托,那可是洛思默欸,能嫁给她真的超级酷的! 超级多人羡慕的! 季冉有点低落的情绪还真被洛思默这句自恋的话给拉了回来,忍不住笑了笑。 “还有件事,我觉得也得和你说清楚。” “什么?” “关于我亲生父母的……” 反正都已经和洛思默说了很多了,季冉索性将这些自己从未和别人说过的事情都一吐而快。 她的养父母虽清高,但多少对她有养育之恩,可她的亲生父母,估计是她上辈子的仇人。 两人酗酒赌博,臭味相投,对她是生而不养,为了钱,毫不犹豫将她送了出去。 后来也是为了钱,又听从顾家的话,将她接了回来。 顾家作为大户人家,十分的大手笔,送季冉离开时,还是给了她未来九年的学费和生活费,高中三年,大学四年,还有两年的工作基金。 不过她们并未摸清楚季冉亲生父母的底细,于是将钱交到了两个赌鬼手里。 顾家父母善良,但又不完全善良。 即使季冉没选择她们,她们还是考虑到了季冉的未来,可但凡她们真的对季冉上点心,就能知道这钱不该交给她的亲生父母。 而且,配上她们将给钱这件事的广而宣之,她们的行为,更像是为了让大家知道她们善良,没有苛待养女,而故意去善良。 结果可以预料得到,季冉回到亲生家庭后,亲生父母拿着钱跑了,只留下她和两个老人。 好在还有个住的地方,爷爷奶奶也还有劳动力,而且季冉还有自己存下来的一点钱,足够交她高中三年的学费。 生活虽然和以前天差地别,但季冉也接受的来。 可没想到,两年后,亲生父母花完钱带着一屁股债回来了。 而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女儿当摇钱树,逼着她上顾家用往日情分借钱。 “当时追债的已经找上家门了,说不还钱就砍人,我报了警,可他们还是三天两头就来一次。” 季冉说着闭了闭眼,尽量不去回忆那些过去,只是很快的讲述一下。 “甚至有好几次都亮了刀,也见过血,她们两个一直哭着求我,爷爷奶奶被气进医院,我所有的钱都交了医药费,后来没办法,我也不能真看着她们死在我面前吧。况且,爷爷奶奶治病也需要钱,所以。” 讲到这里,季冉顿了顿。 “我去找顾家寻求帮助了,也真是挺嘲讽的,离开时豪言壮语说了那么多,结果两年后就舔着脸上门借钱。” 洛思默皱了皱眉,有些心疼。 “别这样说你自己。” 那时候的季冉不过也才十七岁,那些人在她面前耍狠要钱的时候,她应该很害怕吧,她在学校里的打架耍狠在那些追债人面前可不值一提。 况且,接连遭受这么多变故,洛思默自问,如果换做是同年的自己,真不一定禁受的住。 她是由俭如奢易,季冉却是由奢入俭难。 但那两年,自己看她却并未发现什么不同,纵使离开了顾家,她一样朝气肆意。 打倒她的,是第三年突如其来的灾祸。 “我也知道不该这样自嘲,可自从最后一次去过顾家后,这便成了我的习惯。” 因为,即使她弯下腰去求,也并未求到什么帮助。 “去求她们这件事,我当时真的是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毕竟那时候总归还是有几分傲气在的,可我不得不低头,我记得那天很不凑巧,下了很大的雨,养父母她们演出延期,没能回家,家里只有顾清之一个人。” 又是顾清之这个名字,洛思默眯了眯眼,她记住了。 “顾清之连屋都没让我进。” “什么?” 洛思默打断了季冉的讲述,眉头皱起,心中一股邪火。 季冉抬头看向洛思默,然后,竟是没来由的一阵委屈涌起,嘴巴一瘪,将脑袋藏进了洛思默怀里。 “两年没见,顾清之她越来越过分,说我休想再用顾家的一分钱,还羞辱我,说什么龙生龙,凤生凤,我这样的小偷,和赌鬼就是一条路上的人,她一直觉得,是我偷了她的人生,可偏偏,我也确实对她有所愧疚,我代替她享受着养父母宠爱的时候,她正在受苦受难。” “可这并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偷,也没有抢她的人生,她不该迁怒到你身上。” 洛思默敛了敛眸中神色,最后忍不住又加上了一句,“她有病,那么大雨不让人进屋。” 头一次听洛思默这样语气骂人,季冉好奇的偷偷抬眼看她,莫名的,回忆起那些来,也没那么难受了。 而季冉并没发现,自己的回忆方式,越来越变得像是撒娇诉苦。 有人说过,当你回忆起那些苦难时不再难受,更像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描述一件事,甚至能一笑置之时,才是真正的走出了苦难。 “梁映之也这样说过她,哈哈哈。” 瞧见洛思默的神色,季冉不自觉将她和梁映之对上号。 “反正,最后那天啥也没求到,反倒送上门被羞辱了一顿,还落得个感冒,幸好被梁映之捡了回去。 然后,还是梁映之的姐姐开导了我,给我想了个解决办法,她告诉我,别再管那两个赌鬼了。有时候,有些血缘关系,是错误的。” “我非常的认同她,我也不想管她们。于是,我就按梁姐姐的安排,转校去了一所封闭式管理的高中,她们两个根本找不到我,听说在我以前的学校盯梢两个月后就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是又跑去什么地方躲债了,还是被讨债的抓了,反正再没有下落,而爷爷奶奶由梁姐姐垫付了医药费,找了护工,也很快好转。” “现在想想,当初可真是傻,寻求帮助的第一优选其实就应该是梁家啊!” 季冉叹口气,摇了摇头。 不过,说再多都已是后话,当初在大雨中的绝望,顾清之在屋檐下的冷笑,还是给她造成了太大的伤害。 所幸如今她竟然能轻松讲出这些陈年旧事了。 “以后你的第一优选就是我了。”靠着季冉毛茸茸的脑袋,洛思默轻声说道。 “嗯?” 季冉脑袋动了动,抬头看洛思默,洛思默也低头看她,然后趁她没注意,飞快的在她嘴上啄了一口。 就被亲这件事,短短一天,季冉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已经能淡然处之了。 季冉抿抿唇:“我们不是在谈离婚吗?怎么忽然就扯这么远了?” 两人讲故事,你讲完我讲,这都讲到天黑了。 洛思默给了季冉一记眼刀:“再说那两个字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