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塑料车棚噼里啪啦地响,钟迦手里的道具伞落在脚边,谢迎年抱住她,也吻了她,眼睛是闭是睁,她已经完全不知道了。 在柔软碰到唇角的刹那,谢迎年便强压克制,吻得特别温柔,也很慢,阮听等这一天太久太久了。 钟迦浑身过电一般,腿都发软。 更羞耻的是她发出了不属于自己的声音,氛围感自然流露,连带着电流不稳频闪的电灯泡都像是要点燃这栋破楼。施恒一个大男人听得耳朵都红了,咳嗽几声背过身去。 过了很多秒,钟迦的台词没说,动作没做,副导惋惜得跺脚。 导演的不满通过机器传到那边,犹如兜头泼冷水,钟迦彻底醒了,农斯卿说:“钟迦,你那么沉醉干什么?孔偲该有的情绪呢?” 哄堂大笑,农斯卿又说了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 随着眼睛睁开光线涌入,钟迦终于意识到她刚才闭眼了,近在咫尺的谢迎年笑了一声,收到她哀怨的目光很快憋住笑,唇角平成一条直线,仿佛刚才的笑只是幻觉。 谢迎年:“没关系,再来一次。” 她揉了揉钟迦的脑袋。 “机器还开着吗?”钟迦郁闷地问。 谢迎年:“开着吧,怎么了?” 她眼前的女孩低着头解她的大衣,阮听也算小资了,穿的衣服都很贵,不像孔偲的戏服,要么简简单单,要么土了吧唧。 “喂,吻你一下至于动手占便宜吗?”谢迎年也就嘴贫,杵在原地任人宰割的模样,她瞥了眼右侧墙角闪着红灯的机位,回过目光,笑容很无奈。 钟迦掀开呢子大衣,鸵鸟似的埋脑袋进去,声音嗡嗡的:“脸太红了,好丢人,借我躲躲。” 问题是……收音的设备也没关啊,什么傻瓜? 谢迎年用衣服将她整个包住,掌心隔着布料轻抚她的头:“躲吧,多久都行。” 作者有话说: ----今天没有小剧场,毕竟亲都亲了----- 第11章 缓不过来 钟迦很快就发现,这个方法对局部降温根本没用,她埋在谢迎年的胸前,触感柔软,对方澕身上与平时迥然不同的香水味混着夜风将她笼罩。 不是前调醇厚尾调温和的野茉莉,谢迎年很喜欢赋予角色一些细微的特征,她为阮听选了一款温柔的冷香,在她低下头吻过来的时候,那味道像是化成了春水,垂落到脸颊的发丝像无数根细藤,缠绕着钟迦,使她慢慢沉溺在了里面。 沉醉,是农斯卿的用词。 钟迦也确实是沉醉了。 十六岁那年来不及道一声谢,谢迎年因为赶行程匆匆走了。 她迫切想要再见到的这个人,迫切想要感谢的这个人,迫切想要进一步了解的这个人,谢迎年就在眼前,了解还未深入,身体的交流却先一步深入了。 这样的跨越让钟迦脑子宕机,慌乱不安,还很迷茫,她不明白自己的沉醉是作为孔偲还是…… “缓过来没有?”谢迎年垂眸盯着钟迦的头顶,梨形灯泡再次亮起,农斯卿隔空传唤她们,她刚才用嘴型告诉了工作人员,等会儿再过去。 这场戏是阮听准备睡觉之前,大衣里面是蓝色的真丝睡衣,她感觉到腹部那块的衣料被人揪紧,揪成了一团,还听见了某个人特别急促的呼吸声。 也不知是憋的还是怎么,小姑娘演这种戏害羞太正常了。 谢迎年想起了自己在《芦洲月》里的第一场戏,农斯卿巅峰时期比现在还没人情味,直接上床戏,露的程度跟谢迎年沟通过了。 但农导是戏痴,所谓的沟通也就是告知,谢迎年那个时候也没得选,她肩负了太多责任,自己反而是考虑里的末位。 最暴露的那次差不多是**。 两人才刚认识不久,乔映秋被前夫伤过以后变得很情绪化,哪有闲工夫照顾小妹妹,导演喊了卡,她就衣衫不整地从谢迎年腿间退了出去,干净利落地翻身下床,冷漠得很像嫖那什么,自然就有助理殷勤地递上毛巾外衣。 周淳那天刚好没在,公司里头忙不过来,又分了个新人给她,两边跑也忙得焦头烂额,还临时带走助理去应急。 谢迎年自己处理的,清场是清场了,但机位那里也有不少人,大腹便便的男制片就曾经猥亵过女演员,她都懒得想了,反正肯定会有龌龊的让人不舒服的目光。 过了好多年,身陷这种处境的陡然变成了乔映秋的女儿。 谢迎年的基因是没那么好,但落井下石幸灾乐祸之类的恶劣秉性太过昭彰就显得低端了,顺应优胜劣汰的生存法则,只能被隐藏在最黑暗处的尖牙咬碎,面目全非,沦为养料。 她没有笑话钟迦,甚至连之前的逗弄都没有,而是给予了安慰与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