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迦实在没空,房子是施恒找的,货比三家,花了很多心思,跟房东签合同的那天还自嘲来着,对视频那头在音乐教室调弦的艺人说:得,在家是女儿奴,上班也还是女儿奴。xiaoshuocms.com 她跟经纪人岁数没差这么多,施恒可能是怜惜她的经历,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很纵容。 新公寓比之前那个面积大些,一个人住还有点空,家具齐全,装修现代,二楼的小阳台装了个秋千架。 节目组的前采在艺人家里,施恒说得体面点,你也有这个资本了,毕竟电影的处女作就献给了农斯卿,还是女主。 钟迦看着最后一笔转账记录,刚发过去的,周淳还没收,她心想:我哪有什么资本,钱还完了,穷光蛋一个。 出租车停在楼下,前头有辆卸货的车。 大大小小的纸箱堆在一楼,施恒找的公司有收纳服务,但小东西还是得钟迦回头自己整理。 她暂时没时间,下了车快步走进公寓,一脚跨过地上杂七杂八的物件,噔噔噔地跑到二楼,生怕赶不及音综的首轮宣传。 结果书房布置好,新买的电子琴靠墙架好,直播设备调试,一切准备就绪了,距离开始也还有半个钟头。 钟迦和工作人员对好流程,准时准点出现在了微博预告的直播间里,她坐在椅子上,经纪人与执行导演及时退到了画面外。 今天之内,参加这档综艺的其他艺人也会积极配合宣传。 “你还会弹琴吗?”钟迦省略了前面腻腻歪歪的“崽崽”称呼,念出她好不容易看清的评论。 然后点了下头:“会一点,架子鼓也在学。” 早上十点多,屋外的阳光顺着墙体爬上窗,透过玻璃,往她脸庞洒了些并不刺眼的金色,她在聊音乐的时候唇角总不自觉弯起,无意去营造的氛围很能感染人。 聊着聊着,钟迦绷直的双肩缓缓塌了下去,呈现出放松的姿态。 “演戏啊,你们也知道,试过了,跟唱歌是完全不一样的体验,还算喜欢吧。但这次是遇到了特别优秀的剧组,导演,蒋弗闻老师,编剧老师……大家都教了我很多。” 她微抿唇,走了几秒神,后知后觉自己不该这么答,怎么偏偏没说起那个人。 也有敏锐的人嗅出不寻常,问起谢迎年,无数个“+1”从眼前划过,如果再绕过去不回应就更奇怪了。 正跟执行导演轻声交涉录制细节的施恒耳朵一竖,分了点神去留意钟迦说的什么。 “谢老师,我刚刚是不是忘了说?”钟迦抱歉地笑了笑,神色自然得没有丝毫破绽,“她也教了我很多,第一场戏就是她带着我才能过的。” 施恒目光落在她的右耳上,杀青以后没多久,钟迦就沿着耳廓打了半圈耳洞,黑曜石的排式耳钉衬得这人很酷,但眉眼里不见半分嚣张,笑起来还很甜,矛盾的气质糅杂在一起,反而格外吸引人,也难怪她的宣传片主题被定为了“双面”。 “膝盖的伤?早就好了,没那么严重。” 啧,还是挺严重的,疤都没消呢。 下巴蓄着青茬的男人越琢磨越觉得奇怪,他没跟组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钟迦这伤又是怎么来的?明明阿茶发过来的照片看着也就是小磕小碰,养几天就好了,从晋城回来的那天,钟迦瘸得比之前还厉害。 无论沿着哪个方向去想,终点总会是谢迎年。 就在钟迦杀青之后不久,论坛上轮番有人发匿名贴,暗示钟迦步了乔映秋的后尘,跟谢迎年在一起了,说得煞有介事,还配了两人私底下亲密互动的图。 施恒第一时间联系公司的相关部门处理,这事闹大了对钟迦没好处,同性恋也就罢了,喜欢跟自己亲妈处过对象的人,舆论上占不了好。 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快,方糖这边刚要采取行动,帖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下一个环节,我这里有节目组给的两首小样,也会放给大家听……这个结果将影响首轮竞唱的演唱曲目。” 直播结束,钟迦意犹未尽地将刚才自己盲选的歌曲再听了一遍,很喜欢,但说不准节目组会反着来,你选这个,偏偏让你唱另一个。 她不舍地将旋律掐掉,站起身走到施恒身边,执行导演拿着稿纸,向两人对接第一期节目的嘉宾名单。 一串说熟也熟,说不熟也确实不熟的姓名,钟迦百无聊赖地听着,直到听见意料之外的那个名字,她翻纸页的动作微顿。 “……还有谢迎年,谢老师的行程是这两天才确定下来的。” 施恒才反应过来,朝钟迦投去狐疑的一瞥,想从对方的微表情证实自己的猜想,却见她拿起手机,用微信给对面的人发了句:又要见面了,你猜这次是你追我还是我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