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雄知闭上眼睛，心里想的只有一句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泼了一盆出去，又接了一盆进来。顾雄知发动商人本性权衡片刻，竟然觉得自家没亏。　　 顾雄知说得这么感性，放正常人身上，就会顺势安慰几句了。可顾小总裁不走寻常路，她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说：“对，青青带给了我很多好的变化。”　　 顾雄知：……　　 顾雄知：？？？　　 顾雄知猛地睁开双眼，盯着自己女儿看了好一会儿。结果自家女儿还维持着那个有点幸福又有点憨傻的笑容，就那么看着自己。　　 打死顾雄知，他也不会想到竟然会用“憨傻”这个词来形容自己女儿。他想：今天不是谈生意的日子。　　 所以顾雄知问：“今年春节，你们打算在哪边过年？”　　 顾芷寒说：“这个还没确定，我回去跟青青商量。”　　 顾雄知恨铁不成钢，说：“这种事情都不能自己拿主意？这么多年商科白学了！”也不知道这之间有什么逻辑，“还好我已经提前跟亲家打过招呼，今年先在我们家过，明年再商量，看是回青青老家，还是一块儿出去旅游。”　　 顾芷寒惊呆了。　　 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顾雄知竟然做了那么多，甚至已经在考虑明年怎么过年了……　　 顾芷寒干巴巴地说：“这样，不好吧……万一青青不愿意呢？”　　 顾雄知耳提面命：“你傻啊！亲家都同意了，青青那么孝顺，怎么会不愿意？这叫合纵连横！你的商科都学到哪里去了！”　　 所以，这跟商科有什么关系……　　 顾芷寒勉强接受了这个做法，心里却想：回头还得跟青青说一下，如果青青生气，那我就好好认个错。　　 不，这事跟顾小总裁你也没有关系。　　 顾雄知继续喝茶，快把第二杯喝完的时候，突然又想起来了一个问题：“除夕那晚，青青有空吗？她要不要上春晚？”　　 顾芷寒有些茫然，说：“啊？我没听她说啊，应该是没有接到邀请。”　　 这一秒，顾雄知体内的top癌再度发作。他问顾芷寒：“青青想上春晚吗？”　　 顾芷寒说：“应该不想吧……”　　 窝在沙发上看春晚多好，顾芷寒只想独占白青亦，才不想让白青亦上台表演呢，哼！　　 顾雄知又恨铁不成钢了，皱着眉头说：“稍微有点上进心的艺人都想上春晚，你以为青青跟你一样胸无大志？你回去问问，如果青青想上春晚的话，就……”　　 某胸无大志的小总裁：“……”　　 顾芷寒问：“到现在为止，春晚的节目单都定得差不多了。如果青青想上春晚，就怎么样？莫非你能想办法把青青塞进去？”　　 顾雄知：“……”　　 他想了想，好像还真不能。商界跟政界隔得近，跟文艺界隔得也不远，但春晚这种事情两边都沾，简直是龟毛max，还真不好操作。　　 顾芷寒便站起来，高贵冷艳地对顾雄知说：“稍微有点上进心的商人，都能把自家儿媳妇塞进春晚。我是胸无大志，可爸爸你的志向好像也一般嘛。”　　 顾雄知：“………………”　　 说完，顾芷寒蹬着高跟鞋出了顾雄知的办公室。　　 啊！早就想怼顾雄知的top癌了，真爽！　　 顾雄知的特别助理连忙送顾芷寒出去，刚刚父女俩谈话时他一直在，只是没有说话而已。听到最后他其实特别想笑：看来顾总和女儿的关系修复得很快嘛。　　 送顾芷寒离开的时候，顾雄知的特别助理状似无意道：“小顾总，别跟顾总计较。他这几天心情不太好，因为网上跟人吵架吵输了。”　　 顾芷寒问：“他还有空跟人在网上吵架？”　　 像我，只能让助理替我上网秀恩爱。我真是太忙了，唉。　　 “顾总加入了白夫人的粉丝后援会，前几天跟张美丽的粉丝起了摩擦。张美丽上过春晚，所以……你懂得。”特别助理非常隐晦地暗示。　　 顾芷寒：？？？　　 我爸加了青青后援会？！　　 还跟别人粉丝吵架了？！　　 不，这个玄幻的世界，我真的不懂！　　 第73章 骗子　　 有柳宁在, 加上顾芷寒的存在帮白青亦突破了瓶颈, 导致后面的拍摄非常顺利。白青亦都没什么感觉，网剧就杀青了。　　 除夕那天, 在回顾家老宅的路上, 顾芷寒把顾雄知加入了粉丝后援会的事情跟白青亦一说，白青亦差点儿吓跪下了。　　 “这……”白青亦皱着眉头琢磨片刻，问了一个跟顾芷寒一样的问题：“他很闲吗？”　　 顾芷寒摇头：“他一向奇怪，你不用管他。”　　 白青亦说：“他好歹也是你爸爸, 你不要这么说他。”　　 顾芷寒说：“我的意思是, 如果他不是这么标新立异，也不可能把顾氏做得这么大。你不用去管他的想法或者状态, 他自己心里有数。”　　 是啊，无论哪个行业，成功的人都有一些完美主义倾向。这个倾向在顾雄知这里，就表现为top癌。正是因为不甘人后，才事事争先。正是因为事事争先, 所以才能居于人前。　　 而顾雄知玩微博和粉圈玩得那么溜，说明他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很强。　　 白青亦观察顾芷寒脸上的表情, 说：“你好像……还挺敬重你爸爸的？”　　 “也是你爸爸，”顾芷寒睨她一眼，自从公开之后，顾芷寒仿佛开启了另外一个人格，这让白青亦非常吃不消，“我敬佩他的成就, 了解他的为人，我为什么不尊敬他？”　　 白青亦说：“那你好好表现出来啊！今天要吃团年饭，你可不能再摆出那副工作脸了！”　　 顾芷寒想问，工作脸是什么东西？但看着白青亦关切的脸，她笑了笑，在白青亦颊边落下一吻，说：“好。”　　 白青亦虽然有点不好意思，甚至还脸红了，但她也笑了：“就是这种笑容！”　　 两人刚刚认识的石化，顾芷寒露出的笑脸简直可以吓哭小孩。想到那时，再想想现在，白青亦颇为唏嘘。　　 世事难料，谁又能想到，几个月前还在考虑要不要解约退圈的人，竟然因为这种事情找到了对象呢？　　 哦不，是老婆。　　 顾芷寒下车之后，率先走到后备箱，把大大小小的箱子、盒子和袋子都拿了出来。白青亦想分担重量，顾芷寒的手微微一错，躲开了。　　 顾芷寒说：“我拿。”　　 顾井轩早就发现了她俩的车，出来迎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喂狗粮的一幕。顾井轩愣了一下，没有柠檬，而是用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眼神望着顾芷寒，说：“姐姐！你终于开窍了！”　　 白青亦刚刚住进顾宅时，顾井轩曾经强行拉着她们两人去逛街。顾井轩还记得那时候看见的死亡场景。　　 他姐姐！霸道总裁！错过嫂子就再也找不到对象的顾芷寒！竟然让白青亦拎购物袋！　　 太不能忍了！　　 还好嫂子温柔又体贴。　　 想到这里，顾井轩连忙挽住白青亦的手臂，把她拖进门，口里还说：“让她拎，就让她拎。嫂子赶快进门，陪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