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不管万韵程对付左笙(或者是任何一个站在万宜宁身边的女人)的态度如何,NIX始终坚持一个原则:愿者上钩。像刘燕铭这样的人渣,就算是鱼死网破,万韵程也不愿意让他得逞。 “哟,副总这时候挺正义凛然啊,可是之前,你不就是给万宜宁拉皮条的么?”刘燕铭阴着表情,语气刻薄道。 “你!”万韵程没忍住,操起桌子上的茶水就泼了过去。 星星点点褐色的茶水溅在白色的A4张,这一份合同虽然只是用来糊弄刘燕铭拖时间的权宜之计,也花了管理层不少功夫。眼见着赶工出来的合同被这样打湿了,焦希希感觉自己的黑眼圈又往外扩散了一圈。 不过看着真他妈爽啊! 刘燕铭不怒反笑,茶叶挂在他的睫毛上有些滑稽,他也没去弄开,反而用手指沾了沾合同上的水滴,放在嘴角舔了舔,道:“这种豆腐渣工程,废了也好。你们换个能管事的出来说话吧,在这种垃圾上面浪费时间,怪不得NIX要亡。” 刘燕铭在会议室突然笑得乐不可支,笑声中充满了疯癫和狂妄,可说出的话却直指要害。他一眼就看出了NIX如今外强中干。 他的笑声刺耳的很,像是指甲盖在黑板上刮过一样,把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情都搞得心情很不好,面色不虞。 会议室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气氛绷着,似乎随时都有一个人再给刘燕铭泼一脸水似的。 正在这个时候,白洛莉的声音响了起来:“刘总要擦擦脸么?” 刘燕铭停止了笑,循声看去,看见白洛莉身前站着的面色苍白的万宜宁。对方披了一件大衣,看上去格外虚弱,似乎马上就要倒了。 可刘燕铭不敢小看她,只是眯了眯眼睛,说:“哟,说正事的终于来了。” 刘燕铭把面前的合同扔到了万宜宁的脚下,轻蔑道:“万总要不要先看看,你开的工资养了一些什么人?等我接手NIX,可别怪我不念旧情,把这些人全部给fire。” 万宜宁看也不看地上的合同,直接向前跨了一步,恰好把合同丢在身后。 “病了没力气,虚的就不来了。合作是不可能的,刘总也别费精力演戏了,恕我直言,我还不会被您这拙劣的演技激怒。”万宜宁不紧不慢,慢条斯理说完这些话,即使整个人身上还带着大病未愈的虚弱,但底气却还是在的。 刘燕铭眯眼看着万宜宁,半晌终于点了点头,笑着说:“这才有意思嘛。” . 付左笙回到剧组之后,情况并不是特别好。 她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鉴于《春》是一部武侠兼武打片,带伤拍摄的效果铁定不好。 加上柳江源极为在意演员的个人状态,就连主演有黑眼圈都要赶回宾馆重新睡过,自然是对付左笙并不满意。 纵使付左笙再三强调自己可以投入拍摄,纵使剧组里每一个人都拿“进度”劝他,他也不动如山,就是让付左笙坐冷板凳,透过摄像机看其他人拍摄。 付左笙坐在小板凳上蜷成一团,特别焦急,一直磨柳江源:“柳导,你就让我拍戏呗,我真的可以拍了,你信我。” 柳江源斜睨她一眼,说:“北京就这么邪门?不仅把你人弄醒了,还把你的伤都给治好了?” 付左笙嘿嘿笑了两声,说:“天子脚下气运盛嘛,再不拍戏我怕时间赶不上,到时候我片酬大概全部都要拿来赔违约费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呗。” 柳江源换了个表情,说:“耽误的工期有人给你赔了你不知道吗,既然是敲诈你们万总的钱,那多拖几天也没什么事儿,但是让你带伤上场我可没胆子,拍着拍着你血流一地怎么办?” 付左笙一愣,显然没想到万宜宁还给自己养着这么笔“养伤费”,心中猝然生出一股感动。 可这股感动的心气儿还没完全孕育成型流向四肢百骸,她又立刻想起了万韵程的事情,一股反胃感直冲脑门儿,当即把感动全部浇灭了。 她神情复杂,应道:“是嘛……” 柳江源瞅着她的表情,随口问道:“你身边助理呢,这次回来怎么一个助理都没带?是走得太急,还是出了什么情况……?” 柳江源也很摸不清楚情况,因此只能从付左笙这里打探。现在他这边还没接到要撤掉付左笙的计划或者风声,说明万宜宁读付左笙态度未变,付左笙应该还是受宠的。 付左笙一愣,说:“那边很忙,没给我安排人过来。这不是觉得剧组没事儿嘛,是对柳导管理的充分信任!” 柳江源却面带思考,道:“你在北京‘有事儿’?北京好吃好喝供着,还能比吊威亚危险,还能比荒郊野外的蚊虫危险?” 柳江源指着某个地方,说:“喏,这不就是鳄鱼么?” 付左笙吓了一跳,身子蜷缩得更厉害了,下一秒却反应过来这是柳江源逗她玩儿呢,连忙道:“柳导,我以为您是正经人!这里哪里会有鳄鱼啊!” 柳江源摇头晃脑,说:“你被骗到,说明我第一句话说对了。女孩子啊,不管在内在外都要好好保护自己,唉。” 柳江源没有多说,说到最后甚至还叹了一口气。 这话里言外之意相当明显,付左笙愣了愣,心里突然暖了起来,连对万韵程的怨念和恨意也减轻了一些。 前有豺狼虎豹,我杀不完,躲还不行吗? 付左笙对柳江源笑了笑,说:“多谢柳导……“她犹豫了一会儿,说:“柳导,我回宾馆好好养伤,一周之后再来拍戏可以么?” 万韵程折磨到自己了,那自己花万宜宁的钱多一点也没什么。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既然有人买单,那什么也不用怕了。 柳江源笑了笑,说:“你终于想明白了。” 付左笙有点害怕万韵程还有爪牙在这边,身边又的确没有一个能用的人,在这边过得颇为提心吊胆。 好在石砚玺是个好人,也是个明眼人。瞟了一眼付左笙的凄惨处境,便大概懂了情形,于是热情地邀请付左笙跟她同住一间房。 “放心,发生那件事情之后我也害怕的不行,现在雇了一班保镖给我守房门,肯定不会有危险的。” 石砚玺一番话打消了付左笙的顾虑,她欣然同意“同居”,同时开玩笑似的问道:“砚姐,你该不是喜欢我吧。” 石砚玺笑了笑,说:“你觉得呢?” 这个笑容里带着一丝酸楚一丝情愫,看得付左笙一愣,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猜对了,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开玩笑来着……” 解释完之后还有些忐忑:完了看石砚玺这表情,影后不会真的对自己情根深种吧,那我还能不能跟她一块儿睡啊…… 结果石砚玺立刻哈哈大笑,说:“你该不是当真了吧?我喜欢谁也不会喜欢你这么个小屁孩啊。” 看付左笙不信,石砚玺正色道:“难道是被吓到了?那我很认真地给你讲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