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文颐愣在原地,也不知道该不该贸然插手到他人的感情世界中去。可郑瑶眼里的茫然莫名让她想起了贺林奈,有些感同身受起来。 从重逢之后,祝文颐一直觉得贺林奈变了。以前粘人又脆弱,现在却像是在商场摸爬滚打过好多年的老油条一样,叫人捉摸不透。时不时挑逗你,在你怒意骤起又还没来得及发火的时候姗然离去,还无辜得很,口口声声说:喜欢你。 祝文颐犹豫了一下,说:“是的吧,这不是都要结婚了么……” “你也是这么想的啊?”郑瑶突然握住了祝文颐的手,说:“那太棒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回去就跟李双全说要结婚,到时候结婚肯定给你发请帖!” 喂喂喂?这是个什么展开?感情专门过来找我秀恩爱的?前面说的烦恼都不是烦恼?祝文颐目瞪口呆,刚想说些什么话表达自己的立场的时候,就传来了护士的声音:“X7号手术开始了,请相关医护人员做好准备。” X7号正是祝文颐要参与的手术,听到上头催,什么话都咽回去了,对郑瑶说:“我得去做手术了,我们再次再聊。”说着,她急冲冲地一步一步爬楼梯爬了上去。 心里无限疑惑——这郑瑶到底是来干嘛的呢?专门找自己谈心?因为没钱找心理医生? 她跑了两步,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她诧异回头,看着郑瑶跟着自己。 祝文颐疑惑地看着郑瑶,却见郑瑶对自己露出了一个笑容,说:“我来看看胎儿情况的,跟你同路。” 祝文颐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说不定人家就是来看医生养胎,闲得无聊跟自己唠嗑两句的。孕妇情绪不太稳定,突然想跟人聊聊天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这时候的祝文颐还不知道,郑瑶这次到访像是某种预告,告诉她日后某场混乱。 以后祝文颐回想起来,琢磨了好久才终于知道郑瑶是来干吗的:郑瑶认为她身份特殊,因此过来打预防针兼树洞来了。 ☆、晋江独家发表 贺林奈出差回来了。 落地北京是凌晨两三点,贺林奈特意没有告诉祝文颐, 她怕祝文颐担心,即使这个考虑看上去有点自作多情。 她没有回去自己的房子, 也没有到三叔家里去, 而是去了跟祝文颐她们一块儿合租的三室一厅小房子。房价贵,就算北京当地人要承受租房的开支也挺困难的, 因此这房子小得很, 总感觉连转个身都要撞到墙壁似的。可贺林奈觉得很高兴,因为是跟祝文颐在一块儿住。 她下意识忽略了马杏杏这个电灯泡, 纯粹把人家一个大活人当家具看待。 开门的时候钥匙叮叮当当作响,祝文颐睡眠浅, 贺林奈怕吵醒了她,用手心将每一把钥匙都攥紧了,这才安心踏实地开了门。 进门之后一片昏暗,应该是已经睡了。贺林奈轻手轻脚打开了, 见祝文颐侧卧向一边睡得正熟, 忍不住宛然一笑, 将行李包裹全留在了客厅里就钻进了房间,在祝文颐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祝文颐丝毫未觉,只是身体本能地察觉到脸上湿漉漉的,于是拿手背抹了一下脸,恰好就在贺林奈吻的位置。 贺林奈来了脾气,心说我亲你你还不乐意,便又亲了一下。 这次祝文颐乖乖地受着了,什么反应都没有。 贺林奈干脆跪在床边,手臂搭在床沿上,盯着祝文颐看,这样看着好像就很幸福似的。 看了一会儿,贺林奈将手探进了被子,正巧摸到祝文颐的胳膊,比体温略高一点,暖和又温馨。 睡梦之间,祝文颐拉扯了两把,然后把贺林奈的手臂抱着了,像抱抱枕似的。贺林奈又抬头,在祝文颐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身后的灯光“啪”地亮了,马杏杏站在客厅里看她们,眯着眼睛说:“小贺姐姐你回来了啊,我还以为是贼,吓死我了。” 贺林奈跪在地上转身看马杏杏,笑着回答:“凌晨的飞机,没好意思告诉你们,没想到还是把你吵醒了。” 马杏杏摇了摇头,说:“没事儿,蚊子没醒就行了。那我继续睡觉去了。” 贺林奈站了起来,手臂也自然而然从祝文颐怀里抽了出来。没想到祝文颐还像不满意似的,哼哼了两声。 贺林奈说:“我洗个澡就睡了,会安静一些的。杏杏你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呢。” 为了安抚祝文颐,贺林奈摸了摸祝文颐的头,没想到祝文颐就不哼哼,安心睡过去了。 贺林奈轻手轻脚地走出去,没想到马杏杏就站在门口,一直看着贺林奈出来。贺林奈反手将门带上,见马杏杏还没走,忍不住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马杏杏看着贺林奈欲言又止,贺林奈便很有涵养地开口问道:“怎么了?” 也许是夜色深沉,总是会给人一些莫名其妙的勇气。 “你跟蚊子……到底什么关系啊?”马杏杏问,还没等贺林奈回答又立刻补充道:“我不要那顿饭了,但我真的好好奇,我回请你们一顿饭也可以的。” 贺林奈微微一笑,说:“你觉得呢?” 马杏杏为难得挠了挠头,说:“我觉得是情侣啊,可是蚊子一直否认。说是同学吧,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猜了个遍,没有一个中的。所以到底是什么,我真的好奇死了!” 贺林奈想了想,说:“祝文颐否定了这些答案,那现阶段还是姐妹吧。” 答案揭示地太快了,马杏杏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是这个个关系。她觉得这两人太暧昧了,说没有感情瓜葛肯定没人信。可是姐妹…… 乱.伦题算超纲吗? 趁着马杏杏愣在原地的时候,贺林奈已经把行李箱拎进了自己的房间,又换了衣服打算去洗澡。 夜已经很深了,贺林奈并没有心思慢条斯理地擦洗身子。火速洗了一个战斗澡之后出来,发现马杏杏还愣在原地。 贺林奈觉得有趣,盯着湿淋淋的头发不吹,逗马杏杏,说:“怎么,还在惊讶?我爸爸是她继父的哥哥,能算姐妹吧。” 马杏杏问:“你刚刚说‘现阶段’,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啊,我不信你这么久都没看出来吧。”贺林奈说得理所当然。 马杏杏突然松了一口气似的,从刚刚开始僵硬到现在的身体松弛了下来,说:“那好……” 有什么好的……贺林奈心里犯嘀咕。 “那我喜欢蚊子的事情,你肯定也看出来了吧……” 相同的逻辑,没可能情敌之一如此敏锐,而另一个就木讷如此。要说表现的话,两个人都是差不多明显,只有祝文颐那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啊,”果然,贺林奈这样风轻云淡地说,“祝文颐这么好,招人喜欢是正常的。怎么,要对我宣战吗?” 贺林奈歪着头,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头发,开玩笑似的说着,一点也不紧张似的,就好像已经胸有成竹,对潜在敌人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