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鳖分别放在两个木槽内,两个木槽分别用“壹”和“贰”作代号,用一块小木板隔作一道小门,将那两只大如海碗的老鳖关在木槽内不能动弹,比赛的时候,同时打开两个木槽里边的小门,饿急眼的老鳖就会拼命的往前爬,参与比赛的人,在手指上涂满鱼虾酱,将手指伸进木槽上的小孔。 司空摘月弄清如何评判比赛的输赢后更是哭笑不得。 原来事先要让这参加比赛的鳖饿上几天,打开小门的时候,它们就会闻到手指上的鱼虾味,然后就会拼命的往前爬,先吃到食物的那只鳖获胜,若是谁害怕被咬,中途缩回手指就算放弃,弃赛为输。 至于赌注,双方可以事先说好,围观的人皆可参与比赛,可以直接和庄家比,也可以自行邀赌,只不过庄家要按比列收取一定的提成。 这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发明了这种赌法,看起来不但好玩,而且还很公平。 司空摘月已蠢蠢欲动,但又有些担心,毕竟这玩竟儿是会咬人的,万一它将手指当成食物不肯松口可就不好玩了。 众所周知,鳖和龟都属于甲鱼类,只是相比之下鳖更具攻击性。 那汉子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笑道:“公子不必担心,我们当然不能直接将手指伸进去让这畜生咬,比赛的时候得戴上这个指套。”他已看出司空摘月是很想参与比赛的,所以也不再生气,反而赔着笑脸对司空摘月解释着参赌规则。 司空摘月这才看到他手中拿着几个铁筒,粗细和人的手指差不多,而且铁筒有粗有细,参赛者可根据自己的手指粗细选择一个合适的铁筒。 谁也不知道那老鳖会不会将这铁筒咬断,谁也不知道是“壹”号槽的那只快,还是“贰”号槽那只更快,就是有不确定性,才能激起人们赌博的心理。能想出这种赌法的人,一定是个有趣的人,司空摘月心想。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只是在观望,然后庄家亲自示范了一次,大家亲眼看到他的手指被“贰”号槽的那只鳖狠狠的咬了一口,在围观人群的尖叫声中,庄家大笑着取掉套在手指上的铁筒,也没有见他的手指被咬断,之后才慢慢有一两个胆大的参与进去比赛。 参与比赛的人结束后,就被旁边的观众围着寻问,到底那玩意儿咬人痛不痛? 痛这种东西又如何说得清楚呢,只有自己切身感受过后才明白痛的程度,所以虽然明知那玩意儿不会把手指咬下来,依旧还是有人在最后关头尖叫着放弃。看的人和赌的人都觉得开心刺激,反倒没人在乎输赢了。 赌注也不是很大,有赌几两银子的,有赌几贯钱的,还有朋友之间只赌一顿酒饭的。虽然大家都赌得不大,但是玩的特别尽兴,几轮下来,那庄家也略有小嫌。 司空摘月是后来的,他并不知道大家的赌注是大是少,他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从来不在乎赌注的大小,有多赌多,有少赌少,他只在乎过程好不好玩。 “谁敢跟我赌一把,我不用戴这个铁筒,若是赢了我,这银票就归他,若是输了也不要紧,我不要他的银子,只需他站在街上大喊三声,怎样,有没有人敢来试一试?”司空摘月从怀中掏出一大叠银票,随便抽出一张,便是二百两的面额,也有眼尖的看到那银票上写着“山西大通钱庄”几个字。 还有这等好事?输了不给钱,赢了却嫌二百两? 这人若不是疯了,就一定是跟银子有仇,这是大家对司空摘月下的结论。 可是银票是那么真实,那么惹眼。 司空摘月将银票放在那庄家汉子手中,笑道:“你是老板,你作裁判。” 那汉子似乎有些迷糊,因为司空摘月所说的这种赌法,简直就像是在送钱给别人,搞得连他都想赌一赌了。 “若是输了你要我们在街上怎么喊?”有人已忍不住了,笑嘻嘻的问着司空摘月,这二百两虽然看起来很好挣,但还是要问清楚比较好,万一是要他们当街骂一些不能骂的人就亏了,比如在朝中当官的,或当地有权有势的人,都不能放在考虑的范围。 司空摘月已看出他们的疑虑,笑道:“若是你们不小心输了,只需要在街上大喊三声‘轩辕不光是个王八蛋’就可以了,你们大可放心,这个人只是一个烂赌鬼,并不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若是有人胆敢找你们麻烦,我赔双倍银子。” 双倍银子那可就是四百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这怎么看都像是一桩稳嫌不赔的生意。 “俺来和你比一把试试。”一个屠户模样的大汉来到司空摘月跟前。 这屠户看起来似乎比轩辕不光还要高大些,他看着身形文弱的司空摘月,心想,俺要是赢了倒不怕你敢耍赖,若是输了也不打紧。他本来就皮糙肉厚,根本不怕被那老鳖咬一口,况且还戴着铁筒护指呢。 “来来来”司空摘月大笑道。 屠户在那庄家汉子手中挑了一个指套戴上,桌子有个碗,碗中有鱼虾捣成的酱,他与司空摘月两人各自在桌上取了一把刷子,将手指刷上鱼酱,伸进木槽上的小孔。 司空摘月为“壹”号槽,那屠户大汉是“贰”号槽。 比赛开始,那庄家汉子一声大喝,同时打开两个木槽内的小门。 围观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生怕吓到那两只老鳖。 那两只老鳖已饿了几天,此刻突然嗅到鲜鱼虾的味道,立即亢奋起来。木槽的宽窄是经过设计的,老鳖在内并不能掉头。 开始的时候两只老鳖都慢慢吞吞的,但差不多爬到一半的时候,“壹”号槽的那只老鳖突然加快脚程,它似乎已看到司空摘月轻微晃动的手指,在它眼里,那可是散发着鲜味的食物。那屠户一看,急了,也学着司空摘月的样子,用力晃动手指。 “贰”号槽的那只老鳖眼看已将追上前面的“壹”号,两鳖之间相距不过一个拳头的位置,司空摘月一脸得意的笑着,屠户则急得直喘粗气。 这游戏比大多数赌具都公平,因为参与比赛的人,根本不能左右那两只老鳖前行的速度,唯一可做的就是在手指上多刷一点鱼酱,让手指上的气味更浓,从而刺激饥饿的老鳖。 双方赌的就是运气。 十赌九诈这句话向来是不会说错的。 虽然这种赌法不能出千使诈,但至少可以想一些法子,加一点东西。 司空摘月加的东西叫胆量,胆量有时候也需要用一点智慧。 套在手指上的铁筒,虽然能给参赛的人带来心理上的安全感,但是却有弊端,铁制的东西表面光滑,所以在那铁筒上能刷的鱼酱就只有薄薄的一小层,而手指粗糙且有温度,自然能刷上好几层鱼酱,且手指灵敏度高,在老鳖的眼里,就如活物,那饥饿难忍的老敝看到后,自然爬得飞快。 “壹”号槽的老鳖张开嘴凶狠地咬向司空摘月的手指,司空摘月的手指猛地一缩,恰巧让那只老鳖上腭的喙嘴碰到他的手指,他将手指上的鱼酱在鳖喙上一刮即闪电般缩开。 司空摘月在擦拭手指上的鱼酱,“贰”号槽的那只老鳖才姗姗来迟,那屠户一看都输了,忙将手指缩了回来,他可不想被那老鳖白咬一口。 “你输了。”司空摘月笑道,别看他赢得简单,实则他刚才的那一下极为讲究,对眼力和手上的速度都要求极高。 “我来,换我来” “我也要来一把” 围观的人群中,跃跃欲试的人争先恐后地要和司空摘月赌一把,他们都似乎觉得那银票应该是自己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