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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侠路相逢 满襟明月 2913 2024-05-05 11:58
   道路两旁,小贩的叫卖吆喝声仿佛驱散了冬日的寒气。   危兰一边迈步往前而行,一边忽道:“我有一事欲请教两位师兄。”   那两名留家子弟立即道:“危堂主请讲。”   危兰道:“两位曾经见过造极峰的人吗?”   那两名留家子弟不知危兰如何会突然提到这个话题,摇摇头道:“歼灭魔教教徒,固然是我们所有侠道盟子弟的心愿,可惜我们二人的武艺低微,在江湖上闯荡的日子还不够多,还没有见过一名魔教教徒。”   危兰确认道:“从未见过?”   对方点头道:“从未见过。”   危兰道:“多谢告知。”   这便再不说话。   约莫两盏茶的时间,留家堡已到。   一座甚是雄伟的大宅子,占了整整两条大街与三条小巷,四面红墙高立,覆满冰霜白雪的松柏枝叶跃出墙外,进门可见高楼广台,有一番古朴开阔的气象。   门口还有一株千年梧桐,梧桐树边伫立着两名身材高大、腰悬宝剑的英武青年,听说本盟烈文堂主危兰前来拜访,立即一面迎她进门,一面急忙前去禀告堡主。   留家堡的现任堡主名唤留鹤山,是留鸿信与留烟霞的祖辈,年纪已逾古稀,近些年来常常闭关,几乎已经不怎么在江湖上走动,他听说危兰来到,只吩咐众人好好招待,并不出门见客。   而危兰如今在侠道盟内的身份尊贵,留鹤山的确可以不见她。   其余有名有姓的人物却不可以不见她。   广阔的能容纳上百人的大厅,每一张座椅上都坐了人。危兰与诸位师伯师叔、师兄师妹一一见过了礼,将目光投向留飚。   但见他一张大方脸,颌下胡须粗壮,眉宇间甚有英豪之气,果然与留烟霞有几分相似。   ——虽然,留烟霞要比他俊得多。   危兰在观察留飚。   留飚在观察刀。   就在方才,危兰与留烟霞、楚鹏等人已将这把“杀人宝刀”之事的来龙去脉给讲了出来。留飚一边抚摸着刀身,一边皱着眉头道:“我以前是有不少仇人,但我的那些仇人都是武林中的奸邪败类,全都早被我杀了。近几年来,我出门的时间少,倒没再与谁结仇。”   他说着霍地一拍木桌,桌上茶碗里水花四贱而起,冷冷道:“不管此人是谁,要来杀我,我等着就是!难道我还怕他不成!”   危兰未接这句话,心底只默默想:   ——他真不愧是留烟霞的父亲。   旁边另有一名应与留飚差不多年纪的中年男子,笑着拍了拍留飚的肩膀,道:“你啊,别着急,我们堂堂留家堡,自然不会怕这种藏头缩尾的奸贼,只是过些日子,不就是你寿辰了吗?万一这人又在那天闹事,搅了你的寿宴,那可就让你、让大家都不开心了。”又问危兰:“危姑娘刚刚说,这把刀里有□□针?”   危兰颌首道:“我已将毒针带来。”   这中年男子名唤留晟,乃留鸿信与留晚照的父亲,不但是江湖中极负盛名的一位剑客,对各类暗器毒药也颇有研究。他接过危兰递来的用帕子包着的银针,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看不出来此针的来历,遂又将银针递给周围的人,一个个传下去。   直到传到一个白衣年轻人的手中。   他登时“呀”了一声:“这不是魔教人用的针吗?”   大厅众人纷纷侧目望向于他,神色也严峻了起来,问道:“你可确定?”   那年轻男子肯定地点点头,道:“诸位师叔伯可还记得我曾经与魔教中人相斗,身受重伤之事?那名魔教教徒就有用过此针伤我。”   留飚“嘿嘿”冷笑了两声:“原来是造极峰。”   没有人会怀疑这名年轻男子说的话。   造极峰与侠道盟有着两百余年的仇恨,双方无一日不想将对方除之而后快。   骤然变得喧哗的大厅里,唯有危兰微微蹙起双眉,不发一言,安静地沉思。   轻轻会骗我吗?   第41章 星辰针   侠道盟五大帮派, 其中留家堡,危门,如玉山庄, 皆为世家传承。   但它们倒也不是完全不收外姓子弟。只是任何一个外姓人,甭管你之前是姓赵钱孙李, 抑或是姓周吴郑王,若想要拜入留家堡,就必须改成留家堡的姓。   想要拜入危门或如玉山庄, 亦同理。   留影从前究竟姓什么, 已经很少有人知晓。   他习武天分好,为人做事更加稳妥, 是以自他七年前拜入留家堡以来, 便深得堡内诸位高手的信赖,将他当做了真正的留家人看待。   半年前, 他奉命出门为留家堡办一件事, 不料却在途中偶遇造极峰教众的袭击, 因他双拳难敌四手,以至于不幸身受重伤,跌落山崖, 这才捡回一条命。   当时,其中一名造极峰教徒向他施发的暗器便是银针。   白日里有隐约光华闪烁的银针。   一旦入了夜,四周光线越暗,这种光华遂会登时强上十倍,恍若黑夜里的星星。   “我记得, 那名魔教教徒将此针叫做‘星辰针’。”   洛东街, 平安客栈。   危兰在客栈最高一层楼的小房间中, 暗暗思索着半个时辰前在留家堡大厅里, 留影所叙述的话。   此前她虽一路都带着这枚银针,但并未在夜里将它拿出观察,直到听了留影所言,这才将银针置于暗处,果不其然见它发出明光。至于留影,他当初为造极峰教众所重伤,虽是极痛恨造极峰,但他身为留家堡弟子,却没有道理在这件事上欺骗众人,而令真正的幕后主使逍遥法外,继续躲在暗处对他们留家堡不利。   ——可是轻轻会说谎吗?   危兰也不信。   只不过,造极峰内乱已久,而目前来到关中的造极峰教徒至少有滕六堂与屏翳堂的子弟,他们十有八九不会是合作关系。方灵轻那日所言也只是猜测,她恐怕并不能了解滕六堂的一切计划行动。   甚至,就连屏翳堂,也由不了方灵轻一个人做主。   危兰走近窗边,一阵阵嗖嗖的寒风遂直往暖屋里扑,有几缕风甚至灌进了她的衣襟里。她始终不关窗户,目光望向斜对面的另一家客栈。   ——有朋客栈。   方灵轻就住在那家客栈里。   危兰的目力极好,能够很清楚地看见来往进出这家客栈的客人们的身形步伐,有谁是练家子的。   这算是监视。   她目前一个人是不可能每日十二个时辰皆待在这扇窗边,但只要等明日,她在烈文堂中的数位亲信下属也来到汉中府,他们便可以轮流交班,替她守在窗边监视对面有朋客栈的动静。   尽管危兰在心里告诉自己,她监视的只是屏翳堂里的其他人,造极峰里的其他人,然而此时窗外犹如刀剑锋利的风雪袭进她的心里,她难免还是有些怅然。   她并不喜欢这样做。   ——所以至少,与轻轻还是应该有话直说。   危兰倏地转过身,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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