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芷说你冷静一段时间后就该发泄了,要是不发泄出来郁结于心就不好了。”夏念文往后退了退,轻声说道。 “沐芷,沐芷!!!你现在就知道你那个沐芷,你是不是二十四小时都离不开那个女人了?她说的话都是对的,都是圣旨,你都23了,别像个小孩子一样好不好,沐芷又不是你妈,你别像以前依赖我那样依赖人家好不好?以前你就这样,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怎么那么傻那么笨啊,你不能相信任何人,你知不知道,你最能依赖的也只能是你一个人,小时候,我告诉你那个街尾有流浪汉,专拐你这样的小孩的,从此你就都不去那个地方,每回路过,你都贴着墙根走,这么多年了,你都不敢去,我是骗你的,我骗了你这么多年,你都不知道,还以为是真的。”夏念笙气恨了,话自然也就说的重了。 念文不出声,只是紧咬着下唇,长长的睫毛上蒙上一层水汽,唇角微微上扬,倔强地看着夏念笙,她知道以前很多事念笙都骗她,她怎么不知道,可是不管对于夏念笙还是沐芷,她都选择相信,无条件地相信,不为别的,只为这辈子她们是她最亲近最在意的人。夏念笙别过脸去,两行泪顺着面颊往下流,她不顾夏念文,也不想让她看到她哭,径直往前走,夏念文不怕死地仍然跟了上去,念笙一转过身,看着她近在咫尺,抓过挎包就朝她砸了过去,她却是不躲,仰着头挨了重重的一下,念笙只觉得心口一软,把手提包砸在她怀里,她骂累了,也打累了,只软着身子站在夏念文对面,看到眼前那个一手提着两个大塑料袋,一手拿着自己的手提包,缩着头,眼神中隐隐不安的女子,她再也控制不住,这么几天她都没哭,像个没事人似的过着最寻常人的生活,只有看到这个傻孩子,不管她多大,在她眼里,一直都是跟在身后那个小屁孩,明明是看到了报道知道凌潇潇的事,又怕自己受刺激,还绕了半个城专门跑到这边来,甚至说各种话来激怒她,只是怕她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她一把念文搂过来,嘤嘤地哭了起来,只有在自己最亲的人面前,才能这样释放自己吧,她不觉得苦,只觉得憋,哭完了也就好了,夏念文腾出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嗯,好了,哭出来就好了,过去了就过去了,她自杀也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自责,不要难过。” “是不关我的事,我当然不会自责,我难过个屁啊,我才不难过。”念笙在她肩头哭着说,“我越来越讨厌她了,她没事闹那么大的事做什么啊,命是她自己的,她怎么就那么不珍惜啊,要是抢救不过来怎么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我担心,担心她有事,我跑柏氏去了,我傻死了,神经病,跑柏氏去,她都是别人的老婆了,又有钱,又有貌,对她又好,她还要什么啊?她怎么那么贪心啊?夏念文,我以前怎么找了那么一个贪心的女人啊?你们家沐芷贪心吗?” “……”念文愣了一愣,“还好吧。” “就是啊,那么多女人都不贪心,她干嘛要那样啊。” “是,是,以后,她就是她,你就是你了,那个,你声音小点行吗?这在你单位门口呢” “小个屁,正好让领导看到,我说失恋,正好有借口请假。” “…….” “念文……” “嗯” “我饿了,我要喝鸡汤” “嗯,晚上就炖” “念文” “嗯” “晚上给我找个女人吧。” “找女人干嘛” “生理需要” “…….” “念文” “嗯” “我信用卡又该还钱了。” “啊?” “你现在不会是没有掌管财政吧?都被沐芷那个女人收完了?” “……..” “不行,我有时间一定要和沐芷好好沟通一下,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突然就被她拐了去,我必须要和她交谈一下。” “好了,有空再聚。” “嗯,记得啊,刚才说的话。” “你不是赶时间去台里吗?”夏念文白了她一眼,到死都只记得两样事,女人和钱。 “哦,对的,要不一会杨洁又该给我穿小鞋了。”夏念笙在她肩头擦完眼泪擦鼻涕,“那我走了,你记得给我带汤啊。”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夏念笙在上节目前将手机关成静音,放在储物柜里,到下节目的时候都已经夜里两点了,手机屏幕里有夏念文的两条短信。 “汤已经煲好了,你下了节目给我电话,我给你送过去。” “记得打电话。” 念笙看了看泛着蓝色微光的手机短信,淡淡地笑了笑,这孩子,答应过的事好像就必须要去完成,她不知道她下了节目都凌晨了吗?还等什么等?她摇了摇头,将手机放进兜里,念着夏念文这个点也该睡了,刚出电视台大门,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 “喂?你还没睡呢?” “嗯,你下班了?那我也准备出门吧,这样我们见面的时间应该刚合适。” “算了,下午我随便说的,这么晚了,你别乱跑了,这样跑过来跑过去,你今晚不睡了?” “那要不你直接过我们这里来吧。” “不会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么?沐芷还没睡?” “还没” “那好吧。” 两人收了线,夏念笙打了个车,问了地址,就直奔沐芷家去了。 那该是夏念笙第几次见到沐芷呢?念笙心里没概念,只觉得每一次见到她似乎都是不一般的摸样,第一次,第一次是凌潇潇的婚礼上吗?她似乎已经没有其他的印象,那些片段是模糊的,前些日子她从夏念文那儿听到一些关于她母亲病逝的片段,相隔太远,感觉不了那些疼痛,但是看到这一次看到沐芷,她似乎又清瘦了些,那眼窝子愈发地青了,到她们家的时候,两人正穿着家居服在沙发上窝着,电视里放着很老的港剧,沙发上放着一张橙黄色毛毯,见她来,沐芷欠了欠身,微笑着给她挪了个位置出来。 “这么晚还不睡?”念笙将大衣外套放夏念文掌心里,坐在沙发上,四下瞅了瞅,沐芷的房子不大,套二的房子,大概也就60多平的样子,但房子打造地很温馨,厨房里用小火煨着鸡汤,一进门,就闻到那股香味,念文进去给她盛了一碗。 喝饱喝足后,夏念笙准备和沐芷来一场深刻的对话,这样的对话在深夜三点的时候显得特别的诡异,沐芷随意将头发挽起,坐在沙发的一端,明亮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谁在深夜三点的时候还能像打了鸡血似的?可能也只有那个叫夏念笙的人了。 “那个,最近,好点了吗?”念笙首先打开了话匣子,沐芷一愣,知她问及她母亲的手,手腕轻轻捋了捋散落下的发须,啜了一口茶,忘了忘墙那头黑白相框中的人,生死之命,都没办法选择的事,这么长时间了,起初那种无法言语的悲痛总是会被生活中细碎的事冲淡,沐芷冲念笙笑了笑,“谢谢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