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凌潇潇自是回到。 “没什么?外面那么多记者是怎么回事?你手腕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凌潇潇回答得言简意赅。 夜已经深了,门外还是一片灯火通明,柏青筠被她漠然的态度激怒,急促的脚步声停留在凌潇潇面前,“不管你做什么,请你首先记得你的身份,你是柏家的媳妇,从你们结婚那天开始,你就已经是柏家的一份子,你的所作所为,都代表着柏家的形象。” “我不是……”她声音低哑,长睫一颤,竟是落下泪来。 柏青筠被她一席话惊住,骇然间只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着实说不上来,见凌潇潇一脸的素白,房间还萦绕着浓烈的酒气,心里的疑惑自是越来越大,最初,她只当自己多心,以为那不过是为了嫁入有钱人的普通女人而已,再这几个月的时间,文初对她宠爱有加,她自是娇羞柔情,两人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公司,都是一般新婚夫妇的浓情蜜意,只是她的神色间总有些落寞的神情,间或着像隐藏了许多心事的样子,柏青筠没有去追查究竟,可是闹出这么大的事,她竟然怅然说着自己不是柏家的人,莫不是她和柏文初的感情出了什么问题? “文初去什么地方了?”柏青筠绕过话题问道。 “不知道。”凌潇潇望着浓黑如墨的夜色,腕上传来一阵疼痛,那一刀划下去就好了吧,所有的都可以不去面对了,不用去管和席谨之的约定,不用再犯贱地去找那个人,也不用再去照顾着家里人的安危,什么都可以不去过问了,她由看到漫山遍野的红的,甚至都能看到自己的皮肤往外翻的那种快感,她听到周围一片的惊呼声,却唯独听不到那个人的声音,倒下去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念笙的模样了,她的手放在她的后背,她记不清了,想来却不自然地红了眼眶。 柏青筠静了一刻,缓缓问,“是不是和文初吵架了?还是在这个家呆得不开心?”终究都是女子,想着她孤身一人,从北京嫁过来,父母也不在身边,许是初为人妇青筠悠然地叹了一声,柔下声问到。 凌潇潇却只是摇头,说不出话来,她该怎么告诉她这一切呢?告诉这个并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告诉她,她嫁入柏家是为了还债,告诉她,她为了还这个恩,不得不抛下自己最爱的人,告诉她,她自己亲自上门,自取其辱,她不堪重负,在酒吧被人调戏,拿过刀片就割了自己的手腕,她该怎么告诉柏青筠这一切? 柏青筠见她不愿再多说,只好吩咐管家看着她,省得她再做出什么事来,从窗外望去,外面还黑压压的一大群记者,柏青筠吩咐厨房煮三十碗酒酿汤圆。 厨房以为听错了,迟迟不肯动作。 “去吧。”柏青筠回到沙发上拨柏文初和柏文仲的电话,都是无法接通,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的老婆闹自杀,柏文初现在竟然毫无踪影。半小时后,酒酿汤圆煮好,青筠起身,亲自将那扇厚重的大门拉开,顿时哗哗的闪光灯照个不停,柏青筠冷静镇定,冷清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响起,“这么晚了,大家还在自己的岗位上兢兢业业,辛苦了,天寒地冻的,吃点东西再采访吧。”说着吩咐厨房里的人将一碗一碗的酒酿汤圆递在那些记者手中,记者被她这一举,弄得有些手足无粗,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有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柏总。” “没关系,喝了这个先暖暖身子吧,吃完了我再一一回答你们的问题。”柏青筠咳了一声,脸色稍微缓和了些,终究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来面对。 那些记者喝完汤圆后,被柏青筠请进柏宅,等众人落座之后,才缓缓说道,“我弟妹身体不适,现在就不接受各位的采访了,大家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吧,等她身体好些了再说。” “柏总,这么晚了,为什么还没见到柏文初和柏文仲?” 是啊,她也想问为什么,姓柏的不只她一个人,她也只不过比他们早出生几年罢了。 “文初和文仲因为公司的事,现在不在国内。” “那柏太太为什么会自杀呢?是和令弟有关吗?还是刚结婚不久,感情就出了裂痕?” 柏青筠眸色微变,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顿了顿,轻声说道,“潇潇和文初感情很好,而且新婚不久,他们很幸福。” “那她为什么会自杀呢?柏总,请恕我冒昧,我也得回去交差。” “你问吧。”柏青筠无奈地应承着。 “听闻你和凌潇潇不合,在柏氏国际也诸多打压,凌潇潇这次自杀是否和你有关呢?” 柏青筠被这个问题噎住,一手撑在沙发皮面上,“如果每一个传闻我都必须回应的话,我会很累,在这里,我只说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潇潇从嫁进柏家的那天开始,她就是柏家的人,除非有一天,她自己想走,那她这辈子都是柏家的人。” 话毕,却见凌潇潇依在旋转楼梯间,她身材颀长,红着眼眶,微微将手藏在身后,缓缓说道,“姐,还是我来吧。”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只见凌潇潇已经换了一身衣裳,暗底花纹的黑衣很好地将伤口隐藏起来,她化了妆,眉眼间只淡淡的神色,丝丝浅笑地从楼梯间走下来,她换上精致的红色高跟鞋,鞋跟踩在地毯上,发出绵软的声音,轻轻走在柏青筠身侧,她环顾四周,黑压压的二三十个人,挤满了柏宅的客厅,“大家请坐。”声音沙哑,只那一瞬,柏青筠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她恻然,回望着她,心里一丝酸楚,在这样的时刻,却是柏家的女人和她站在一起。 众多记者许是少许见过这样的场面,很多时候这样的八卦新闻都是拒访的,一时间,这两个女人如此坦诚地站在那里,等着你问问题,记者心里发蹙,倒不知该问什么好。 还是新潮周刊那记者抖着胆子问道,“柏太太,请问今晚具体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要轻生呢?”他问完,好长的时间,柏青筠和凌潇潇都没有说话,整个柏宅安静极了,柏青筠望着她疲惫面容不由地升起一丝忧心,“你先上楼休息吧,这些我来处理。” 凌潇潇如水目光静静落在她脸上,轻轻拨了拨她的手,“我知道的。” “你们,这辈子有过最心爱的人吗?”她突然转头,问着那群记者。 那些记者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下有惊讶,每个人心中似乎都在找寻那抹影子,没有人回答潇潇,潇潇倒似自言自语般缓缓说起来,“我们相恋了八年,十八岁的时候就遇上了,那时,好年轻,特别小,什么都不懂,其实只不过是前尘往事的一段纷扰而已啊。”潇潇仰起头,冲着那些记者笑了笑,她嘴唇紧抿,纵是极力克制,也掩不住眼底的悲酸和不忍。 “所以这次轻生是和前男友有关吗?”有记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