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道:“我看无妨,先压一压,等父皇身体好点再奏请吧,我大楚的精兵铁骑名扬天下,我就不信抵挡不了陈卫联兵一段时间,墨城失守,只是仓促之间没作好防备准备,我会下令其他几城太守出动全部兵力严守的,哼,陈国是魏王妃的娘家,这事如魏王知道,看他有何话说。” 丁子唯皱眉道:“这事我看有玄机,陈国是魏王妃的娘家,这次他们发兵,是不是关魏王爷有关啊?”说罢用颇具玩味的神情看着太子。 太子心下雪亮:“对,魏王一向骁勇善战,如边疆发生兵事,他想着他是宗室里最会打仗的,父皇多半会任用他作大将军出征,而父皇这时候病重,如果万一……万一……有什么不测,他手握重兵,完全可以攻进京城,将我这太子弄掉,好自己坐上皇位,他想这太子之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不,这一切可能完全就是他跟陈国串通好的,他现在只希望边境兵事越严重越好,他才能有所图谋。” 丁子唯赞许的道:“以皇上不肯许婚陈国太子为由起兵,只是个借口而已,魏王跟陈国密谋勾结,肯定早把皇上的身体状况详细说给陈国皇帝了,因此他会有这样大的担子,外有卫国联盟,内有魏王暗助,又知皇上病倒在榻,他还怕什么?” 太子额上出汗,手紧紧抓着那奏章,道:“不,不!我不能让他奸计得逞,这个奏折我先压下,我们在这几天在我们自己人内物色好一个将军人选,先父皇病势一缓,我就亲自上奏这事,并且推荐我们的人选。” 丁子唯沉吟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第 28 章 这日,燕王从皇宫回到了自己的府中,只见他一脸憔悴,面上却带着兴奋之色,连眼睛都熠熠闪光。 小诸葛见他的这副神色,上前试探的道:“王爷今日面有喜色,是否皇上的病势有所缓解?” 燕王微微一笑:“不是,本王这几日在宫内侍奉汤药,父皇很是满意,今天向左相夸我孝顺恭谨呢。” 小诸葛陪笑道:“王爷这几天衣不解带不分昼夜的侍侯在皇上身边,连老天都要被王爷的诚孝之心感动了,何况皇上。” 燕王调整了下自己的神态,转开话题道:“你去过兵部欧阳大人那里没有,那份边疆来的奏折转到太子那了吗?怎么宫内父皇那里没什么动静?现在边疆战事如何?我今日抽空来府里,就为的这件事,等下我还要进宫的。” 小诸葛面容一整道:“欧阳大人说,那份奏折可能被太子压下来了,所以宫里到现在还没什么动静,而他也不好直接得罪太子,所以也不敢进宫把这事上奏给皇上。” 燕王点头道:“是啊,我正纳闷呢,以父皇的脾气,就算他在病中,见到这折子,断断无法再安心养病了,怎么这两天却神色如常。” 小诸葛道:“不知道太子是何意,边疆战事越来越吃紧了,这次他们的联军是由卫国的一个将军统帅,此人是个很难对付的对手呢,听说朋城现在也岌岌可危了,今天兵部又有八百里加急的快报送来,欧阳大人又赶着送往东宫去了。” 燕王莫测高深一笑:“舅舅派人去陈国卫国没有白去,那大批的金银珠宝更没有白送。” 小诸葛道:“李大人的确是深谋远虑,陈国跟魏王关系亲密,这一来,就可令皇上对魏王爷起疑心,而这疑心一起,这大将军的人选,只怕就是王爷你的了,再不然就是朝中那几个骁勇善战的将军,可他们现在都是您的人了,太子是断断不会派去远征的,一则他没有王爷的胆量和能力,二则因为他太子的身份。” 燕王笑道:“可是这边疆的事皇上还不知道啊,魏王知道了么?” 小诸葛一怔,旋即明白:“属下知道了。” 蓬莱宫里,景元帝一脸震怒,努力从床上坐起,几个太监上去扶他,被他一手推开,只听他怒喝道:“快给朕传太子!” 魏王膝行向前,扶住他,哀声道:“父皇息怒,您今儿个身子才稍微好点,要是动气伤了龙体可怎么好,都是儿臣不好,不该这当儿向您说起这事,可儿臣也是因为忧心我大楚的江山社稷。” 景元帝气血上涌:“生出你们这些不肖子!朕身子哪还好得了!咳……咳……快把太子给朕叫过来。” 少顷,太子来到蓬莱宫,他一进殿,就看到景元帝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的靠坐在床上,眼睛怒瞪着他走进来的这个方向,而魏王则直挺挺的跪在地下,他心里马上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心惊胆战的走近景元帝床边跪下:“不知父皇这个时候宣召儿臣,有何吩咐?” 话犹为落音,只听“啪”一声,太子脸上早挨了一记火辣辣的耳光,幸而景元帝病中虚弱,手上没什么劲,否则半边脸都要肿起。 太子手捂着脸,惊恐道:“父皇……父皇,儿臣诚惶诚恐,不知道哪里惹父皇生这般大气,儿臣罪该万死,只求父皇息怒,珍重龙体要紧。” 景元帝手捂胸口,冷笑道:“你还不知道哪里惹朕动怒,连兵部的急报你都敢压下,咳……咳……你眼里还有朕吗?!” 太子一听这事,顿时冷了半截,寒意直透脊背,他哭着连连往地下磕头:“儿臣不敢,父皇说这话,真是折杀儿臣了!儿臣只是见父皇龙体不适,怕父皇为这事忧心动怒,令得病势加重,只想先压一压,等父皇身体好点再上奏父皇,实在不是有意欺瞒,请父皇明鉴!” 景元帝阴沉着脸道:“你身为储君,竟然弄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朕的后继之君,不仅仅只是个孝子就可以了!如今朕还没有驾崩,只是在蓬莱宫里躺几天,人家就欺负到你的头上来了,两天之内一城失守!你却拿不出任何措施!只知道把急报压下,你性格这等软弱,毫无血性,待朕千秋万岁之后,你如何守住太祖太宗打下来的锦绣江山?!如何去守住大楚的百年基业?!如果连个守成之主都做不好,更焉能谈开创!如今天下可不是只有一个楚国!” 太子听这话字字千钧,又字字隐含着某种特殊含义,早已身体发软,额头直冒冷汗,只知道不停的磕头,心里惊恐惶急之情无以复加,魏王在一旁听着这些话,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已乐开了花。 只听景元帝又道:“传朕口谕,召文武百官正阳殿议事。” 小中子答应着,正起身要往殿外走,迎面却撞上匆匆而来的天纵公主。 公主摆手止住他,走到太子旁边,跟他并排跪下,恳求道:“父皇,您身体未曾大好,还是再安静将养这一晚上,何况现在天色已晚,议事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是马上下两道圣旨,一道下令从附近各省驻军里调来精兵猛将,令他们今夜连夜向京城行进;一道则令各省督抚派人征运粮草,随时准备送往边疆以作军用。明日早朝,父皇再跟众臣商议对策,定好大将人选,到时候兵马齐备,再往边境出发,以解朋城之危,这样两不相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