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揪着沈寒笙背后的衣服,几乎是号啕大哭,直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沈寒笙环抱着她,咬着唇,一言不发。 “我最恨我自己,我怎么会忘了我最爱的人,我怎么会那样对你,呜。。。寒笙。。。我怎么会忍心忘了你?” 沈寒笙不自觉的将双臂收紧,眼泪突然泉水般涌出来。 叶从伊终于哭累了,喊累了,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躺在沙发上,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 沈寒笙拿毛巾替她擦了脸,坐在她身边,默默的守着她,一步也不愿意挪开。许久,叶从伊长长的睫毛微微一动,虚弱的说:“寒笙,你去上班。” 因为之前的哭喊所致,她声音带些嘶哑,沈寒笙吸了吸鼻子,强忍着眼泪,低声却坚定的说:“我不去了。” “寒笙,求你。” “从伊。。。” “去吧,你帮不了我,我需要想清楚一些事情,我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叶从伊缓缓睁开眼睛:“去吧,你下班回来再陪我。” 沈寒笙看着她哀求的眼神,终于缓缓的站起身来:“那我。。。会早点回来。” “嗯,我等你。”叶从伊努力牵动着嘴角,给了她一丝微笑。 “冰箱里有很多食物,你中午自己弄点吃,或者,我打电话叫人送餐过来。” “好。” 沈寒笙回到卧室,简单收拾了一下,提着包出来,看了叶从伊一眼,转身走向客厅的大门。 “寒笙。。。” 叶从伊微弱的呼唤却再度在身后响起,沈寒笙立即回过头来。 “除了日记,你这里。。。还有什么关于我的东西吗?关于。。。我从前的,我想了解得更多。”叶从伊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之色。 沈寒笙眼里闪过一丝犹豫,过了一小会,才不自然的道:“没。。。没有了,就只有日记。” “嗯,你去吧。” “嗯,那我走了。” 沈寒笙又看了她一眼,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这一天,简直是勉强打起精神在上班,幸而接的是几个小手术,一切都还算顺利。还没到下班时间,沈寒笙却再也按耐不住,以身体不适为由,向主任请了假,提前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里,打开门,看见叶从伊仍如早上一般躺在沙发上,她放下心的同时,又忍不住惊讶的问:“从伊,你一直这样躺着么,吃了中饭没?” 叶从伊不说话,甚至没有抬起头来看她。沈寒笙有些诧异,仔细一看,却见她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她一边走近她,一边将包丢下:“你在看什么?这么认真。” 话刚问完,她的表情不由得僵住,叶从伊手里拿的,显然是一叠照片,而茶几上,正放着一本影集,还有一块手表,一条银手链,一条水晶手链,几个可爱的手机吊坠,还有一叠小纸条。。。。。。 沈寒笙怔了半晌,带点自嘲的道:“为什么最近总有人喜欢不经过我的同意去翻我的东西,我已经彻底没有隐私权了么?” 叶从伊目光从手中的照片上移开,静静的注视着她,语气透着伤心失望:“寒笙,我的生命里,已经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欺骗。” 沈寒笙垂下睫毛,低声道:“对不起。”她走了两步,在她的身边坐下了下来。 “你只有这一句跟我说吗?” 沈寒笙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目光从茶几摆放的东西上一一扫过:“纸条你看过了,是我们高三上课时的交流。那两条手链,还有手表,都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手机吊坠是你用过的。。。。。。” “你为什么不愿意把这些给我看?”叶从伊忽然打断她。 “我。。。我不想增加你的难过。” “所以你就有权利让我更难过?”叶从伊笑了一笑,心口却忽然又酸又疼:“还是。。。你怕我破坏了你现在的幸福?” 沈寒笙睁圆了眼睛,怔怔的看着她,叶从伊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拼命不让它流下来,声音却已是变了调:“毕竟你跟悦颜现在那么好,是吗?” 沈寒笙嘴唇颤抖着,却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脸色因激动,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最后,终于闭上了双唇。 安静的房间里,两人无声的对峙着。 叶从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来,但那一刻,她真的再也无法克制心里的嫉妒。在看到日记之前,她用道德,用各种各样的东西警告自己,牢牢的束缚自己,尽管痛苦,她不敢放任自己去追求渴求的东西,可看到日记之后,她知道了,那一直渴望得到的东西,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那深爱的人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她本来拥有世界上最美的爱情。 所有的束缚都不再成为束缚,她的心态完全变了。 在内心里,她是多么希望沈寒笙能反驳她的那句话,她多么希望她能解释点什么,她一直在等,可是,沈寒笙却什么也没说。 “啪”的一声轻响,一颗眼泪掉落在手中的照片上,跟着两颗,三颗。。。。。。。照片里两张年轻的面孔迅速模糊起来。 沈寒笙见她哭了,心中不由得一软,嗫嚅着轻唤:“从伊。。。” “我爱你。”叶从伊哽咽着道:“寒笙,我爱你,我爱你。。。” 她的手一松,照片一张张撒落在沙发上,她伸手过去,拿起沈寒笙的右掌,缓缓贴上自己满是泪水的脸庞:“我不要失去你,寒笙,我不要再离开你。。。如果连你也失去,我还剩下什么?” ☆、第 67 章 这句话过后,空气忽然变得安静下来,长久的,让人心慌的安静。 沈寒笙身体因僵硬而挺得笔直,贴着叶从伊的脸的手,也是冰冷而僵硬,冷得让她感觉到叶从伊的眼泪滚烫,灼痛了她的手掌,令得她不由自主的抽回了手。 叶从伊仰头看着她,眼神里某种东西在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消退,最终只剩下一片凄楚悲凉。 “从伊,我。。。”沈寒笙心里像针扎一般难受,不忍对视她的目光,微微侧过了头,费力的吐出几个字来:“我想,我们之间现在不适合说这个。” 可能是觉得自己怎么表达都不合适,她喉咙里吞咽了一下,又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从伊,我很难过,像你一样难过,我愿意。。。为减轻你的痛苦做任何事情,我曾经。。。在梦里都想要听到这番话,可是现在,我们之间并不适合说这个字眼。” “不适合?”叶从伊泪盈于睫,轻声重复了一句。 沈寒笙感觉自己在进行有生以来最困难的一次谈话,无论她以怎样的方式来表达此时内心的想法,都势必要伤了叶从伊,然而,她又不得不这样做。 “从伊,不管你知道了什么,但一切仍是没有变的,你的家庭,你的孩子,什么都没有改变。。。” “家庭?孩子?那全是欺骗的结果!”叶从伊心中充满了悲苦和愤怒,面上却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来:“寒笙,你的意思是什么?就算知道了真相,我也该这样继续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