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上去犹犹豫豫,晏牧雨拍了拍她的肩:“你真的以为席汐不知道你的喜欢吗?” 晏牧雨:“你只管表白,剩下的事她会处理的。” 她也没打算继续和柳淞继续说下去,起身打算去洗脸了。 偏偏还要路过席汐的房间,推开门喂一声:“柳淞合约还有多久到期啊,不然让她签我公司?” 得到了席汐丢过来的面膜,让她滚。 当事人毫不生气,还把面膜递给了李昔:“试试呗,几千块一片呢,都赶得上你唱一首的钱了。” 李昔:“滚蛋。” 晏牧雨安慰起柳淞一套一套的,但轮到自己,已经失去了之前鉴定别人和抽身自己的清醒。 她觉得自己有一种好像深陷迷雾。 当事人秋潮是雾里看花的那朵花,让她有种朦胧的悸动。 秋潮刻意的勾引对晏牧雨来说没什么热忱,反而是她偶尔露出来的那一面很容易让人上心。 为了事业不择手段的秋潮也会有那样的初恋吗? 真是新鲜。 晏牧雨上楼后先看了眼秋潮,发现对方睡得沉沉,一点也没被自己的推门声打扰。 晏牧雨去外面打了个电话。 十二点多,完全没考虑过那边的人睡了没有。 电话还是辗转好几个人问出来的。 接电话的女人好像在什么娱乐场所,喂了一声。 晏牧雨:“问你点事。” 女人啊了一声:“不借。” 晏牧雨笑了:“温秒,我是晏牧雨。” 那边的人卧槽了一声,隔了好半天才回,晏牧雨听着那边的声音从嘈杂到寂静,可能是从酒吧走到了小巷。 隔了一会温秒才问:“你怎么有我的电话?” 晏牧雨:“问了好几个人拿到的。” 温秒哇塞一声:“想和我破镜重圆?” 晏牧雨:“你觉得可能吗?” 温秒:“不是吧,你还惦记之前的事啊,这也没办法,我就是有这个爱好啊。” 晏牧雨:“不惦记,都说了问你点事,不借钱。” 她们也很多年没联系了,手机号码都没有,完全是在社交平台上的点赞之交。 温秒早就移民,换对象的速度比晏牧雨还快,只不过最近看动态好像从良了。 温秒:“我没记得我欠你钱啊,如果你还惦记我之前绿你的事未免也太小气了,这都多少年了。” 这人一张嘴宛如炮仗,噼里啪啦的就没给晏牧雨说话的时间。 晏牧雨:…… 她深吸一口气:“我没生气。” 温秒噢了一声。 晏牧雨:“就高中那年我生日,你还记得吗?我们去唱歌那一次。” 温秒:“那你问裘思源啊,我那段时间应该忙着开发身体。” 晏牧雨:“你那时候就绿我了?” 温秒:“是啊,反正你也不会生气的,翻什么旧账呢。” 晏牧雨:“那天没什么奇怪的事吗?” 温秒:“天啊,这都多少年的事了,我都换了不知道几个对象了你居然还要我回忆?” 温秒:“就唱歌还有什么事,你那天神志不清吧,反正唱歌本来就够难听了。这么想你的歌声实在是,让人听了很想死。” 温秒一张嘴叭叭的,晏牧雨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跟对方玩到一起去。 就凭这么聒噪的嘴居然还敢骂她唱歌难听。 温秒嘴上不是很配合,但也知道晏牧雨没事不会打个跨国电话来。 她唔了好一会,“那天应该还有个我不认识的女孩吧,我进来的时候她刚好出去,还差点把我撞倒。” 温秒能和晏牧雨玩到一起纯属一丘之貉,也不爱学习,一天到晚想着逃课。 现在做的彩妆师,更是把颜色贯彻到了极致。 裘思源之前提过一句,说温秒是进化已臻成熟的彩色鸡毛掸子。 晏牧雨心跳都漏了一拍,急忙问:“你还挤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温秒:“我本来就记性不好啊,能记得这茬都是因为在厕所搞我的女的技术高超,让我爽到现在还回味呢。” 晏牧雨:…… 她深吸一口气:“能不能老提这事?” 温秒:“为什么不能提,跟你谈恋爱你还要柏拉图,真是讨厌,我都要发洪水了。” 和这个人说话实在不能免提,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sex phone ,偏偏晏牧雨还是正经的。 再不正经的人在温秒面前都是正经人了。 晏牧雨:“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 温秒:“反正看上去不像小女孩吧,挺成熟的。你别为难我,我还以为你要和我聊点别的,讨厌。” 她声音嗲嗲,完全是掐出来的工业糖精,膈得晏牧雨觉得齁,想到这人高中打麻将出千的死样子更是不爽,哦了一声。 温秒:“没事了吧,那我挂了。” 晏牧雨嗯了一声。 她靠在栏杆,看着楼下的灯灭了,摄制组都退出了。 晏牧雨就这么在昏暗里发呆,想从前的事,想秋潮每一次提起初恋的神情。 其实答案很明显了,秋潮在那家ktv工作过,晏牧雨手机的文件是当年的资料,时间都对得上。 甚至当年那个赵叔叔也告诉晏牧雨那天处理过什么事,只不过当初没什么好在意的,晏牧雨也不会查嫂子查得那么仔细。 她很难否认自己的在意。 和对秋潮提出「试试」背后的用意。 那是违背她所有处事原则的冒险。 好像再进一步,就真的要万劫不复了。 晏牧雨想:还是亲自问秋潮吧。 兜了那么大的圈子不就是怕面对她的眼神吗? 怕一切尘埃落定,饶是自己知道有些东西已经过去。 仍然会愧疚。 仍然会因为愧疚而选择补偿,然后被秋潮狠狠捏住要害,必须要赔上一辈子。 完成血本无归的一笔交易。 晏牧雨正要回房间,手机却响了。 是娄海烟的电话。 电话那头女助理的声音有些激动—— “小晏总,晏总刚刚醒来了。” 晏牧雨:“什么?” 她握住门把手的手骤然松开,转身下了楼,一边说一遍让娄海烟安排车。 还好这个点的雨停了,晏牧雨根本顾不上等天亮,就坐上车要回去。 她跟裘思源打了个电话,让节目组安排好明天的直播,一边又给林雨眠打电话。 然后问娄海烟:“和甜杏说了吗?” 娄海烟:“还没有,小晏总,晏总的情况很不稳定,其实你可以……” 晏牧雨:“不用,我去看看他。” 晏牧雨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感觉,其实她很怕自己的状态。 不同于之前对女朋友们的态度,秋潮太特殊了。 特殊到晏牧雨无论是远离还是靠近都有一种被针扎的酥麻感。 和鱼刺卡喉不一样,和劈柴被木头倒刺扎到也不一样。 细细密密的,就像此刻深夜山林的雾气,让晏牧雨觉得潮湿沉重。 不知道如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