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瑾明知他是歪理邪说,竟无话反驳,凛儿软禁她是事实,夏炽陌要娶妃也是事实,若不是她的错,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对她?难道她最大的错真的是不该爱上夏炽陌? 高珩也说够了,看到宣瑾深受打击的样子,有种又痛又刺的快感,双手撑在宣瑾跟前,恨恨的说完最后一句:“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大不了玉石俱焚。” 高珩走了好久,宣瑾还如木头一般坐在那里,不言不语,那张喜帖就摊在她跟前,风吹得沙沙的响,犹如阵阵讽刺的笑。 * “高师傅,皇叔他要再娶妃,说明母后在他心中并不重要,不如把母后放出来吧。”夏瑜凛这几日因为囚禁母后的事,吃不下睡不着,甚是不安,他听了高珩的话,写了封信威胁皇叔交出虎符,结果没收到虎符,却收到皇叔纳妃的喜帖,越发觉得自己做错了。 “皇上,”高珩在他跟前的蹲□子,安抚道,“或者这只是景王的权宜之计,他早不娶晚不娶,偏偏这时候娶,这其中必定有诈,再说就算他娶亲,不代表心里就没有太后,皇上若是这时候心软放了太后,景王便再无忌惮,景王他手握十几万大军,而且个个骁勇善战,咱们却只有几万御林军,就算加上末将的骁骑营,也绝不是景王的对手,难道皇上准备将皇位拱手相让?” “可是……”夏瑜凛还是有些犹豫,“朕不想母后记恨朕。” 高珩道:“皇上,咱们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唯有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太后若体谅皇上的处境,该为皇上出谋划策才是,而太后却希望皇上禅位景王,皇上又何必良心不安?” 夏瑜凛觉得有道理,想起母后要他把皇位让给皇叔,心里又气愤起来,问:“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高珩摸着下巴,沉吟片刻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告诉景王,太后病危了,看她急不急。” “什么!”夏瑜凛大吃一惊,义正言辞道,“朕不许你伤害母后!” “皇上别急,微臣话还没说完,微臣的意思是,只是放出太后病危的消息,并不是真的要害太后。” “是吗?”夏瑜凛将信将疑。 高珩道:“不瞒皇上,微臣刚从太后那里过来,微臣也是看到太后病了,才想到这么个计策。” 夏瑜凛立即急了,“母后病了,朕要去看她。” 高珩忙道:“太后只是染上风寒,并无大碍,大夫也已经诊治过,说吃过药就没事了,这里还有很多重要的事等着皇上决策,皇上您分.身乏术,太后那边自有微臣照应,皇上您大可放心。” 夏瑜凛只觉现在没脸去见母后,便作了罢。 ☆、第一百五十章 “母后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儿臣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夏炽陌看都不看那喜服一眼,擦拭着手中宝剑。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固执,请柬发了,宾客也来了,你却躲在这里闹别扭。” “这已是儿臣最大的让步,高珩收到消息后必定采取行动,即便他什么也不做,儿臣顶多让他看到明天的太阳。”夏炽陌眼中起了杀意,她只要一想到宣瑾被擒,就恨不得立即杀到高府去,若不是陈氏和夏芷荀极力阻拦,劝她以大局为重,还用假装娶亲的“权宜之计”来骗高珩,她怎么可能忍着煎熬坐在这里什么也不做。 陈氏苦口婆心的劝道:“已到这一步娶与不娶有何区别?你总要给芷荀一个交代。” “不对,母后。”夏炽陌总算瞧出不妥来,“为何您在这件事如此执着?儿臣记得当初要娶宣瑾时,您可是强烈反对。” “这如何相同,宣瑾是你皇嫂,你娶她,有悖伦常,哀家自然要反对,至于城阳郡主,哀家是打心眼里喜欢,她又如此尽心尽力的帮你,有这样的好孩子在你身边,母后自然乐意促成好事。” 夏炽陌眯起眼睛,“母后不要忘了,夏芷荀是北川王之女,北川王造反,按理是要诛九族的,你让儿臣娶她,就不怕引来非议?” 陈氏微愣,跟着神色无常道:“话虽如此,不过她救过你的命,早已功过相抵,如今又帮你成大事,她一个女人又不能封王封将,娶她便是最好的报恩方式。” 夏炽陌道:“大不了跟轻灵一样,封她一个公主,以后再给她找个好婆家,总之不会亏待了她就是。” 陈氏还要再说。 夏炽陌突然道:“儿臣记得那天晚上是在母后房中饮醉。” 陈氏立即沉下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是哀家害你不成?” 夏炽陌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觉得奇怪,母后对城阳郡主似乎有些关切过了。” 陈氏道:“哀家是要你知道,成大事当不拘小节,只要这件事对你有益,便可为之。” 夏炽陌不屑道:“母后是劝儿臣谋事当不择手段吧,母后当年为了保住皇后之位,故意隐瞒儿臣的女儿身,让儿臣不男不女过了这么多年,难不成母后还要逼儿臣再恨你一次?” “你!”陈氏被激怒了,“若非哀家,你又岂能有今日?” 夏炽陌也怒了,冷道:“儿臣从来就没想过要当什么皇帝,儿臣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除去一切阻碍,跟瑾儿在一起,如果母后还是逼儿臣娶别人,那么这个皇帝不做也罢。” “好,好,现在倒全是哀家的错,”陈氏指着她,手指颤抖,“是哀家逼你废帝自立,是哀家逼你跟人关系弄得不清不楚,是哀家让你为难了,哀家就是不愿看到你跟宣瑾在一起,你是不是连哀家也要一起杀了?” “母后。”夏炽陌皱眉,“儿臣只是希望您不要插手此事,待事成之后,儿臣必定给母后安排妥当,让您安享晚年。” 母女俩还在争执,门外传来夏芷荀的声音。 “太皇太后,王爷,原谅奴婢的冒昧,能否听奴婢一言?” 夏炽陌走去开门,口气很差的问:“你站外面多久了?” 陈氏替夏芷荀答道:“是哀家让她在外面等着。” 夏芷荀进来掩好门,然后跪在夏炽陌跟前:“太皇太后跟王爷为奴婢之事争吵,奴婢甚感不安,还望两位切勿因为奴婢而伤了和气。” 夏炽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是否想要本王娶你?” 夏芷荀咬着唇,好一会儿才道:“奴婢不敢奢望。” 以前夏芷荀在她跟前倨傲的很,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反倒让夏炽陌有些不适应,道:“既然如此,那就好办了,本王现在就封你为昌平公主,杨泰杨将军是本王的亲信,年轻有为,又身居高位,你跟他郎才女貌很是般配,本王就将你赐婚于他,待你过门后,本王再封你一个一品诰命夫人,你意下如何?” 夏芷荀一双美目中立即蓄满了泪,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幽怨。 夏炽陌到底有几分心虚,避开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