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炽陌道:“已让人去查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 昨日她被城阳郡主绑架,今日夏炽陌又遭到伏击,如此凑巧之事,会不会是一伙儿人所为,宣瑾将自己的疑虑说了。 夏炽陌思索片刻道:“不像,这帮人训练有素,还刻意隐瞒武功路数,就是不想让我们在回到他们是什么人,若是真跟城阳一路,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因为我们第一个就怀疑得他们,城阳已现身,他们没什么好隐瞒,再说城阳还跟我谈了条件,她没理由现在杀我。” “那据你推测会是谁呢?”宣瑾问。 夏炽陌道:“想要置我于死地,必是跟我有仇之人,而且还是深仇大恨,我心中已有几个人选,等追查消息的人回来,加以对证,便知是谁。” 宣瑾没作声,心中亦有个答案,虽然她极不想承认,但是似乎此人嫌疑最大。 包扎好伤口,宣瑾让夏炽陌把带血的衣服换下来,水轻灵和吟霜立即识相的退出去,宣瑾心无杂念的帮她褪下衣衫,因旁边无人,终还是忍不住落下泪,幽怨道:“怎得如此不爱惜自己?” 夏炽陌哪见得她的眼泪,宣瑾还是第一次为她哭泣,心顿时融化了,仿若做错事般,向宣瑾解释道:“那是轻灵,若换做旁人,我定不会的。”想了想,又道,“这是我与母后欠她的。” 宣瑾不解,其实她早就觉察到夏炽陌与水轻灵的关系不一般,不仅如此,就连太皇太后也是,否则一个小丫鬟怎得摇身一变就成了公主? 夏炽陌道:“此事说来话长,待日后慢慢说与你听,此刻我只想与瑾儿你说些悄悄话。”把宣瑾揽过来,不小心碰到伤口,立即“哎 哟”了一声。 宣瑾忙得坐直身体,紧张的问:“你怎么样?” 行军打仗时,受伤那是常有的事,这点小伤,夏炽陌怎会放在心上,但是看到宣瑾对她从未有过的关心,只觉幸福极了,只想得寸进尺,便故意哀嚎了几声,还连说了好几声 “好疼”“好疼”。 宣瑾如何听不出她在夸大其词,挣扎了一下,还是将夏炽陌轻轻抱在自己怀里,抚着她的秀发,柔声道:“你流了很多血,不要乱动,好好休息一下。” 夏炽陌被突如其来的温柔直接击晕了,贴在宣瑾柔软饱满的胸脯上,闻着她身上的幽香,几乎不能思考,发出满足的一声叹息,贪婪的享受着,恨不得溺死其中。 起初宣瑾的身子还很僵硬,因为一时无法适应她与夏炽陌之间的变化,待她看到夏炽陌闭着眼睛,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时,一下被激起了母性,原来看似无所不能的夏炽陌,其实也需要人疼,那个整日耀武扬威的景王爷不过是个事事爱逞强的可爱小姑娘罢了,不由得扬起一个宠溺的笑,连宣瑾自己都没发觉。 “瑾儿,等我伤好了,你要了我的身子,好不好?” 夏炽陌声音轻轻柔柔,仿若呓语。 ☆、第七十九章 夏炽陌足足休养了三天才下床,而宣瑾一改往日的疏远冷漠,寸步不离的守在夏炽陌身侧,除了行房,几乎事事依她,极尽温柔,让夏炽陌有种活在梦里的感觉,幸福得好不真实,以至于总傻兮兮的问宣瑾同一个问题:“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宣瑾失笑,比起夏炽陌对她的付出,这些算什么。 到底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百般遮掩,太后失踪与景王受伤的事还是传到了太皇太后耳中,老人家半夜让人抬到景王府,先是抱着夏炽陌大哭一场,而后才质问夏炽陌,受伤的事为何瞒着她。 夏炽陌陪笑道:“还不是怕您老人家担心。” 陈氏问:“可查出是谁了?竟敢对你下毒手,决不能轻饶!” 夏炽陌道:“这件事母后就不用过问了,儿臣自有主张。” 陈氏看了一眼站在一侧的宣瑾,不悦道:“怎么,莫不是当着哀家的面,有些话说不得?” 宣瑾神色淡淡,这几天夏炽陌无论见谁都没避开她,她自然听得出这幕后指使人是谁,虽还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过也□不离十了,而她的立场决定了她,除了保持缄默外,什么也不能做。 夏炽陌连忙道:“母后这话太见外了,咱们娘俩间有什么好避讳的,只是这件事牵扯甚广,儿臣不希望母后也被牵连进来。” 陈氏的政治嗅觉决不比她二人差,敢在天子脚下刺杀景王,背景绝不会简单,听她如此说,越发担心起来,如何能置身事外。 陈氏道:“好,这件事哀家可以暂不过问,但是有件事,你必须给哀家一个交代。” “何事?”夏炽陌问。 陈氏道:“哀家听说北川王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已攻陷江陵城,可有此事?” 那日早朝,夏炽陌就将此事跟众大臣说了,母后有所耳闻并不稀奇,便道:“北川王早有异心,所谓清君侧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哀家不管他是借口还是理由,既然打着反你的旗帜,你是否也该反省一下?”陈氏说完,又看了宣瑾一眼。 宣瑾抬起清冷的眸子,与她对视,淡淡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虽然夏炽陌有心娶她,但是下嫁一事并未达成共识,所有的传闻不过是流言蜚语罢了,却被有心人加以利用。 陈氏道:“话是不错,只是世上并无空穴来风之事,若 是身正,影子又如何会歪?” 夏炽陌立即护短道:“都是儿臣的主意,不关瑾儿的事。” 陈氏瞪了她一眼,轻斥道:“哀家与你血脉相连,为何总帮着外人说话。” 宣瑾冷声打断她,“母后此言差矣,臣妾是母后的儿媳,皇上的母亲,大楚的太后,怎得就成了外人?” 北川王造反,关乎到大楚的江山社稷,陈氏心中着急,不免说重了话,偏被宣瑾冷言相对,即便错了,又如何认,冷笑一声道:“你既知自己身份,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而且还盘旋了数日?” 宣瑾顿时哑言,捉贼捉赃,捉奸拿双,想到此刻的处境,刚才的话简直就是自打嘴巴。 夏炽陌坐不住了,辩解道:“儿臣与瑾儿两情相悦,她在这里有何不妥?” 原是想帮宣瑾,却不知此言一出,更加坐实了宣瑾的不守妇道。 陈氏怒极反笑:“嘿,这么说,倒是哀家的错,是哀家棒打鸳鸯了。” 夏炽陌还要再说,宣瑾用眼神制止了她,而后道:“母后是过来人,应知深宫的寂寞,臣妾承认抵不过诱惑而犯下大错,只是臣妾亦知轻重,决不会为儿女私情而赌上凛儿的将来和大楚的万里江山。” 陈氏听她如此说,反倒替女儿抱不平了,冷哼道:“你倒是进退有度,那陌儿怎么办?难道她只是你排解寂寞时的玩物?随时使之弃之?”陈氏当然也知道是自己女儿不争气在先,使劲浑身解数勾引大嫂,才有了今天这样尴尬的局面,也知宣瑾进退两难的处境,如此冷嘲热讽,实在是气不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