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俊杰见了问:“你为何不喝完?” 钟鸣道:“交杯酒需喝三杯,我酒量浅不能多喝,表哥,你可要喝三杯。” 还有这个规矩?宋俊杰虽娶了两房妻妾,交杯酒却是头一遭喝,跟苏子墨成亲当日,苏子墨连房门都没让他进,不管真假,左右不过三杯酒,没有丝毫怀疑,依言喝下。 钟鸣见他连饮三杯,心想,这回还不栽在姑奶奶手上?口中数着:“三、二、一。” 宋俊杰应声倒地。 前世她就是被宋俊杰下药出卖,现在她一报还一报,不过相比前世她受的屈辱,宋俊杰被她这点算计又算得了什么,钟鸣踢了他两脚,见毫无反应,理好衣衫走了出去。 知画一直在外面等着,见钟鸣出来,立即敲对面的房门,喊道:“怜香姑娘。” 怜香从房中出来,跟钟鸣打了个照面,着实一愣,做她们这行,靠的是姿色吃饭,这位衣着华丽的小姐当真美若天仙,别说她不能比,就是她们群玉院的头牌彩蝶与之相比也只能黯然失色。 钟鸣也将怜香上下一番打量,比之前世在宋府要清瘦些,妆容则略显妖媚,毕竟尚未从良,至于长相只能说看得过去,前世宋俊杰之所以帮她赎身,一来价格公道,二来听说床上功夫极好……她倒不是很讨厌这个郑姨娘,郑姨娘不似冯姨娘那般处处争宠,知道在她面前服小,性子也极好,只可惜了这出身,今日找怜香作替身,实则也算是救她出牢笼,今晚一过,必定要被宋俊杰收到房里,虽是做妾,却好过在烟花之地做皮肉生意。 怜香不知钟鸣底细,和她擦肩而过。 “郑元香。”钟鸣叫住她。 怜香吃惊的看着钟鸣,这素昧平生之人怎知道她的名姓。 钟鸣只道:“知道进去后怎么说怎么做吧?” 怜香知道这才是那五百两银子的真正主人,不知里间的又是何人,他们之间是何关系,为何由这位小姐出面,虽一肚子疑问,倒也没多嘴,颔首道:“怜香知道。” 钟鸣又道:“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演得逼真一些,还会有大大的好处。” “怜香在此先多谢小姐。” 钟鸣抬抬手让她进去,就准备回府带人来捉奸,不想苏子墨竟从另一间房中走出来,钟鸣惊讶不已,走到她跟前问她,“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说好了在府里等么?” 清儿嘴快,道:“我家小姐是担心表小姐,你前脚刚出门,我们后脚就跟来了,就连你跟姑爷说的话,我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清儿。”苏子墨狠狠瞪了她一眼。 钟鸣已听到了最想听的话,嬉笑道:“墨姐姐原来如此关心我,当真受宠若惊。” 清儿又抢道:“我家小姐方才还骂你来着。” “骂我,骂我什么?”钟鸣问。 苏子墨喝住清儿,“你还说!” 清儿一吐舌头道:“你还是问我家小姐吧。” 钟鸣也不急于知道,吩咐知画即刻回府,通知苏侯爷和宋府的人来捉奸。 知画问:“你们不回去吗?” “我们?”钟鸣朝苏子墨暧昧的笑笑,“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 苏子墨如何瞧不出钟鸣心怀鬼胎,竟是默认了。 出了天香楼,见清儿还跟着她们,钟鸣连忙将她打发了,让她跟知画一起回去把话兜圆了,清儿虽不情愿,不过苏子墨并未出言相帮,只好依钟鸣的话去做。 夜晚的京城依然热闹非凡,街道两边都是小商贩,路上行人络绎不绝,有夜色掩护,两人走在街上倒也没太引人注目,钟鸣买了两只花灯,一人一只提着,遇到一个卖金鱼的摊子,拉着苏子墨去捞金鱼,遇到捏糖人的又吵着要糖人,还让捏糖人的老头按她们俩的模样捏,这也就罢了,钟鸣竟当着老头的面,拿着两个糖人玩亲亲,老头当时脸就变了,苏子墨真想装作不认识钟鸣。 苏子墨虽出生京城,却甚少夜间出门,上一回也是受了钟鸣怂恿去偷听,这一次更一番游玩,当真新奇,应该说自打认识钟鸣之后,她的生活全变了,以前只知读书写字,现在看来当真枯燥。 玩得累了,钟鸣看到淮河岸边停着一只只画舫,觉得漂亮,就要上前,苏子墨忙拦着她,其他地方她都可以依钟鸣,这画舫可是风花雪月的场所,那是正经姑娘家能去的地方。 钟鸣笑她迂腐,拍拍腰间的荷包道:“别说画舫,就是青楼,只要本小姐有银子,都能来去自如。”见苏子墨不为所动,又道,“你爹捉奸之后,肯定会满大街的找我们,躲在这里,他们死也想不到。” 苏子墨知她所言不差,何况跟钟鸣一起再荒唐的事都做过,也不差这一件,便答应了。 画舫的老板娘见两个年轻姑娘要包船只觉奇怪,待到钟鸣拿出银子,立即换了副嘴脸,点头哈腰把她们往里请,安排一番,末了还问,需不需要找几个姑娘作陪,说完自打了一下嘴巴,笑道:“瞧我个没眼见的,两位姑娘自然用不着,我就在外面,两位姑娘若有需要大声唤一声即可。” 钟鸣给了老板娘一张百两的银票,道:“行了,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老板娘眉开眼笑的去了。 钟鸣回头就见苏子墨已歪在那里品着香茗,灯光下只见肌如美玉,眉目如画,举手投足无不勾人摄魄,竟是看呆了,心里蠢蠢欲动。忽听苏子墨慢悠悠道:”你若敢动歪心思,小心我瑞你入河。 第五十四章 愿赌服输 漫漫长夜,又无人打扰,钟鸣才不会自讨没趣,和苏子墨相处下来,钟鸣已有一套对付她的法子,这个女人软硬不吃,唯有看准时机出其不意,再把握好分寸,才让她无从拒绝。 钟鸣离苏子墨远远的坐了,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墨姐姐,方才在天香楼,清儿说你骂我,你骂我什么?” 苏子墨怎瞧不出钟鸣是故意的,她倒要看看钟鸣能坚持多久,淡淡笑道:“骂人的话有什么好听的。” 钟鸣道:“我就是想听。”不知道才女骂人是不是也文绉绉的。 苏子墨没搭理她,垂着眉眼拨着杯中茶叶。 果然钟鸣屁股没坐热就别扭了,离得那么远,连苏子墨的衣角都碰不到,磨磨蹭蹭到底坐到苏子墨身边,嗅到苏子墨身上的香味儿,顿时有些飘飘然。 苏子墨假装没看见,唇角却忍不住上扬。 钟鸣知道她在心里笑自己,脸臊得有点红,找着借口道:“我是为方便说话,可不是为占你便宜。” 苏子墨又不说话了,用筷子蘸了茶水在桌上写字。 钟鸣凑过去,想看看苏子墨写的什么字,不料苏子墨用袖口挡了,钟鸣不满道:“写了什么神神秘秘,连看都不让看。” 苏子墨也是随意写着玩,心无他念,写好了才发现竟写了个“鸣”字,自不能让钟鸣瞧见,免得她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