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银江笑道：“很好。”　　 马喀塔抬眼看她道：“我会好好待你，比阿赫郭斡待你好上十倍、百倍，我要让你如喜欢她那般喜欢我，不对，只准喜欢我一个人。”　　 马喀塔的偏执比她的哥哥豪格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她比豪格更果敢，只是这对皇家女子来说，真不知是福还是祸。　　 以后几日依然往返于军营与永宁公主府，自从一月前进犯蒙古草原后，皇太极的军队似乎开始休养生息不再有大的动作，这些天甚至连三日一次的狩猎都省了，旗银江觉得奇怪，这日才听到马喀塔说，再过几天是庄妃大玉儿的生辰，恰逢有妃子新诞下了格格，皇太极觉得双喜临门，便要大办。　　 “大玉儿还有个姐姐留在蒙古，你见过没有？”马喀塔无聊地把玩着手里的匕首，问旗银江，她对大玉儿从来都是直呼其名，根本没把这个如今深得皇太极宠爱的庄妃娘娘放在眼里。　　 旗银江正在用木板凑模型来看，随口问：“不知道，她叫什么？”　　 “海兰珠。”　　 旗银江手里的模具差点掉在桌上，怎么会是海兰珠？她定定神道：“海兰珠是庄妃的姐姐？”马喀塔点点头，随即不屑道：“莽古思那个老人家，也就是我爷爷，你说他这么大把年纪了，打仗不行，处理政事也不行，偏偏对一个招数最在行。”　　 旗银江听得有趣，问道：“什么招数？”　　 马喀塔道：“到处送女人呗。把科尔沁部落的美女送给各部落的首领，然后求得自己部落的安宁。大玉儿就是他送给父汗的礼物。”旗银江问：“那海兰珠那样的美人为什么留在蒙古了？”　　 马喀塔摇摇头道：“我也奇怪了。照理说，海兰珠是姐姐，应当一同被送来。结果来的是大玉儿。说不定要是海兰珠做了庄妃的位置，我的日子要好过些，听说她温柔如玉，性子没那么刚烈。”　　 旗银江笑道：“未必。”马喀塔疑惑道：“怎么你认识她？”旗银江摇头道：“不认识，见过几次而已。”马喀塔又道：“我听说海兰珠是自愿留在蒙古，不肯跟她家大部分人归顺父汗。父汗说这是科尔沁人在搞平衡，不得罪他，不得罪林丹。两边都送美人，两边都欢喜。”　　 旗银江道：“看你说得头头是道，难得你对她有兴趣。”马喀塔笑道：“我是很佩服她，敢一个人留在蒙古。她家里人虽说在搞什么平衡，但是明显偏向父汗，对林丹那边倒是可有可无。我一直很想见她，这次有机会了。”　　 马喀塔神色平静地冒出这一句话来，旗银江问道：“她要到盛京来？”马喀塔笑道：“对啊，庄妃的生辰邀请了很多部落的人，当然请了海兰珠。她和吴克善都是上宾。”旗银江忽觉得，这会儿只是听到海兰珠的名字也是极强的暗示，她问道：“皇太极和林丹不是敌对么，海兰珠肯来？”　　 马喀塔道：“一码归一码。两位汗王敌对，关妃子什么事？”　　 五日后大玉儿的生辰大宴开始，各方宾客均携礼物涌入盛京，萧索的秋季顿时变得热闹起来，欢腾的气氛也传到了军营中，皇太极下令犒赏八旗大军，八位旗主被邀请至崇政殿赴宴欢庆。城内的守卫也比平日加强了三四倍。　　 大玉儿盛装打扮，气势堪比她的姑姑，正宫福晋哲哲。哲哲是马喀塔的生母，由于病重已经多年没有出席过这类皇家宴会，现在皇太极的后宫基本上都是大玉儿一手打理，由于同出身于科尔沁部落，肩负家族使命，这姑侄二人倒还相安无事，没有发生过为皇太极争风吃醋的事来。　　 只是马喀塔很不喜欢大玉儿，在大玉儿面前她必须得收敛自己过于外露的锋芒，扮作知书达理的满族淑仪。　　 大玉儿接过马喀塔跪献的酒，微笑着饮了一口，随即起身扶起马喀塔道：“起来，就在我身边坐。今天姑姑身体不好，不能过来，你就好好待在这儿，不许乱跑。”　　 马喀塔挤出一抹笑道：“福晋，我要回去坐，我带了朋友来不能冷落她。”大玉儿往席下望去，一眼就看到红色头发的旗银江，微微皱了眉头道：“你说的朋友是她？”马喀塔点头，大玉儿还想说什么，却收了声，只点头道：“那好，你陪她坐，不要让人家觉得怠慢。”　　 马喀塔如获重释，赶紧谢恩跑开。大玉儿这才转头对皇太极道：“格格心底善良，像皇后。”皇太极笑道：“也是你教的好，这些年辛苦你了，来，爱妃，这杯酒我替哲哲敬你。”大玉儿略略愣了愣，随即笑起来举杯与皇太极相迎道：“臣妾惶恐，多谢大汗。”　　 一杯酒饮下，宫女还未来得及再添一杯，忽听侍从宣道：“蒙古科尔沁部吴克善大妹海兰珠恭祝庄妃娘娘千岁金安！”　　 旗银江一时紧张，只眨眼之间，就见五队宫女簇拥着一位着白衣的女子翩然而至，正是海兰珠。海兰珠入场的瞬间，整个宴席似乎都亮了起来，朝臣无一不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从蒙古草原来的美丽神女，她婀娜的身姿，如玉的容貌，几乎让在场的所有妃嫔统统失色。　　 作者有话要说：蝶啊蝶，好想她……啥时候才出现　　 52　　 52、第五十二章 索取 ...　　 皇太极看海兰珠到出神，宫女给他掺满了酒也浑然不觉。散坐在皇太极身边的几位侧福晋和庶妃脸色并不好看，唯有大玉儿面不改色朝海兰珠微笑示意，海兰珠神色娴静，一直行至大殿正中央才屈膝行礼道：“恭祝娘娘生辰，海兰珠备了薄礼来贺，娘娘万福。”　　 “海兰珠姑娘请起……”大玉儿未开口，皇太极反倒先免了海兰珠的礼数，海兰珠一时诧异，随后道：“谢大汗……”大玉儿何等蕙质兰心，早已读懂皇太极的心思，一并应道：“姐姐是自家人，随意些就好，不必拘礼。”　　 海兰珠笑道：“礼数还是要的。今日匆忙，海兰珠未来得及周全准备，愿为大汗、娘娘献舞助兴。”皇太极看她道：“你带了舞乐来？想来细心，其心可嘉。”海兰珠微微一笑，大玉儿随即命人屏退了歌舞，只留海兰珠和她的舞乐在场。　　 婉转喜庆的调子响起，海兰珠随乐翩翩起舞，身上佩戴的珠玉环佩一并作响，随着她的节奏高高低低，时而跃起时而俯身，她的笑容清冷柔和，眼神扫过之处只激得人心荡漾。　　 旗银江却没什么心思看她跳舞，她直觉今天会见到萧蝶，只是海兰珠带来的舞乐均照礼节带了萨满巫的面具，她着实辨认不出，萧蝶是不是身在其中。不过，如果她来了，就有可能看到自己，这么想着，旗银江忽觉得激动起来。　　 马喀塔见旗银江一言不发直盯着舞蹈看，调笑道：“这么好看啊，你都出神了？”旗银江没理她，端茶来喝了一口道：“人美舞也美，自然忍不住多看几眼。”马喀塔一边应着，一边摘了颗果子递到旗银江嘴边，道：“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