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蝶坐在客座上,喝了一口茶,慢慢说道:“怠慢倒没有。我此行只欲游山玩水,原本未定来登州叨扰,无奈出了一点事,不得不请知府大人给我做主。” “公主请讲,下官自当尽力。” 作者有话要说:强盗…果然写得很顺手…… 9 9、第九章 细作 ... 看看张宪宗,萧蝶说道:“随我同行的远房表亲,唤作玉荷,路过登州地界被悍匪孔有德劫了。眼下手足无措,还请张大人念及萧蝶一片惶恐之心,救玉荷归来。” “这…”张宗宪略略沉吟,随即应到,“公主表亲即是皇亲,下官食朝廷俸禄自当为皇上解忧,只是孔有德这盗贼着实狡猾,下官屡次与他交手均无功而返,若是要救人,还容下官从长计议。” 萧蝶冷笑一声,道:“张大人,不是我心急催你,只是这玉荷乃皇太妃钦点给太子的陪侍女童,我把她齐整的带出来就要齐整的带回去,若是因时辰耽搁了,她莫名奇妙的做了孔贼的压寨小妾,你我怎么对得起以慈悲心肠济世的皇太妃娘娘。” 张宗宪一时踌躇起来,萧蝶又说,“再说,我也是要救人,其余一概不管,强攻无用,大可智取。张大人有什么为难?莫不是与孔贼交好而难下手?” 张宗宪冷汗都要流下来,如果萧蝶以玉荷为借口到皇太妃面前告一状,胞兄张彝宗再怎么只手遮天都救不得他了。他抹了抹汗,说道:“容下官派一队人马前去与孔贼交涉。” 萧蝶点头,起身行礼谢道:“多谢张大人,萧蝶静候。” 张宗宪的确派了一队人马来到无忧林,不过目的并不是真刀真枪的威胁孔有德,而是让小衙役往山上送了一封信。张宗宪的来信喽啰们不敢扣留,直接敲了孔有德的门送进来。 孔有德正在房中安慰一个劲儿哭泣的旗银江,见了张宗宪的信满肚子的不耐烦,不过读着读着两眼放出光来,他欢喜的捏着旗银江的手说道:“玉荷,你原本是皇亲国戚?”旗银江擦了擦泪,点点头。孔有德狂笑起来,说道:“天助我也,给我送来一个贵族女子,这莫非是老天提示我霸业可成?哈哈哈哈……” 旗银江问道:“大王,信上说什么,你为何如此高兴?” 孔有德转过身来坐在床边,又把旗银江抱到自己腿上坐好,说道:“你家里人愿用一万两银子换你回去。” 旗银江连忙跳下来跪在孔有德脚下哭道:“大王,求你莫让我回去。我夫君他,他,懦弱无能,我每日都要遭婆婆和小姑子毒打,今日幸得大王宠爱才能逃出生天,求大王救我,我愿誓死追随大王,为大王端茶倒水,洗衣做饭。” 孔有德不知怎的就被红发小美人迷得神魂颠倒,他一把扶起旗银江,拍了拍胸脯说道:“你放心,就算他们拿金山银山来换我也不会答应,你是我抢的,就是我的人。待我写一封信回绝他。” 说着唤过小喽啰提笔要写,旗银江走上前乖巧的磨墨,一边询问道:“大王如何回信?”孔有德想了想,说道:“我告诉他们,你愿意跟我,不愿意再回去受气。”旗银江摇摇头,说道:“若是这样写,大王岂不是要陷小女于不义?” 孔有德问道:“那你说怎样写?” 旗银江缓了缓神,背出萧蝶交待的话:“大王,自古美人配英雄,况大王乃一代豪杰,要一两个美人儿陪伴左右有何稀奇,今日与小女一见投缘,实乃天作之合,愿娶做妾室好生对待,哪容他人置喙。” 孔有德连声赞道:“说得好,有礼有节,我这就回他。”其实如果按照常理,孔有德还会考虑考虑是不是要放人,因为这毕竟是张宗宪送来的密信,他们虽不是朋友但在很多事情上还是休戚相关。不过自古红颜多祸水,只是英雄难思量。 小衙役拿着信匆匆返回府衙,叫张宗宪到一处看了信,张宗宪气得跺脚,连声道:“我已向他说明利害关系,怎这般冥顽不灵,色迷心窍也要挑时候!悍匪!悍匪!”小衙役又悄声说道:“听下面人说,孔有德对那个女娃喜欢得不得了,今天晚上就要成亲,现在整个山寨都在杀猪宰羊准备宴席。” 张宗宪暗自思付,这陪侍女童没准儿以后平步青云当了太子妃,毕竟皇太妃就是从宫女一路当上了皇贵妃,若是过了今晚被孔有德霸占了身子,一个冰清玉洁的大闺女变成了盗匪之妻,皇太妃怪罪下来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担待不起。 他擦擦汗回到大厅,回禀萧蝶道:“公主,下官已查明孔贼虚实,今晚就亲自带队杀上山寨,定要救得人回来。” 萧蝶玩弄衣着裳上的珠玉说道:“朝廷有张大人这样衷心的谋臣,实乃江山社稷之幸。待我回京,定要向太妃娘娘和太子殿下禀明大人的拳拳赤诚。”张宗宪回礼道:“不敢当,下官只是恪尽职守。公主,待食过饭便出发。” 萧蝶点头答应。 鬼才会相信张宗宪真的准备和孔有德决一死战,他不过想做做样子,到时即便孔有德不放人他也能轻松摆脱罪责。 看着装模作样去点兵列队的张宗宪,萧蝶冷冷一笑,随即叫过侍卫,说道:“去看着他,他若派出信使就截下来把信拿给我。”侍卫领命而去,不一会儿抓回一个衙役,从他身上搜出了一封张宪宗的亲笔信。 读来看了,萧蝶思量一番提笔重新写了一封,交给侍卫说道:“你送上山去。”侍卫又问:“这衙役怎么办?”萧蝶说道:“找个地方关起来。”侍卫应着退下,带着萧蝶重新写的信一路赶到了桃花山。 张宗宪信里说,自己情非得已要派出人马来无忧山,不交人没关系,不过要孔有德配合做做样子好让自己交差。这信虽也能说明张与孔颇有交情,但以此定罪稍嫌单薄。萧蝶略略思量便提笔将这奴颜媚骨的行文改成了一封硝烟味十足的战书,当这封精心伪造的信送到孔有德手上的时候,他正急着换上新郎官的衣服准备和那抢来的尊贵的小娘子拜堂成亲。 孔有德看完信铁青了脸,一言不发,二虎本还乐呵呵的看着他换衣服,这会儿见他脸色大变,赶紧凑上来问道:“大哥,咋了?”孔有德把信扔给二虎,说道:“张宗宪胆子越来越大!”二虎接过来略略一读,说道:“他要你立刻放人,不然就踏平山寨?这狗官是吃了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大哥,今晚你安心与四嫂成亲,待我去迎迎他,宰了他来给弟兄们下酒!” “慢,”孔有德叫住二虎,说道,“二弟,我们这几年的买卖也靠他疏通不少,好处他也没少拿,用他们衙门的话来说,那就是贼赃,我们栽了也少不了他。” 二虎问道:“那该咋办。” 孔有德说:“你带百十人下山看看,若他只是虚张声势便罢,若他动真格,你再来回报。”二虎答应着领着小喽啰下山。孔有德喝了口茶,定了定神,小喽啰来提醒他该去礼堂了,他才想起来,匆匆带了帽子往聚义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