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某木生日,各位贺寿来~~ ☆、绸缪 “婉儿被事情耽搁了,明日便启程往白马寺去,”上官婉儿对着李令月行礼道,“但公主又为何会在此处?” 李令月没料到上官婉儿竟会用这种语气回话,眯了眯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觉得她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视线挪移到这里多出的一人,问道:“他是谁?” “她是婉儿的一个朋友。” “朋友?你宫外哪里来的朋友。”李令月道。 “公主。”屏风外又来了一人,婉儿定神一瞧,正是之前驾车的那个男子,他是太平公主的什么人,公主偷逃出宫竟然能同他一行,莫非…… 上官婉儿不禁侧首睨了一眼司马安,司马安从方才开始便安静的很,腰板挺直,双目紧紧盯着前方茶杯,见到太平公主也是不吵不闹,但婉儿知道,她的内心远远不如表面来的安稳,虽然不知道她和公主之间的事情,但直觉告诉她,司马安一定伤的不轻。 薛绍面上不无担忧道:“公主,您在这儿。” 李令月并不理他,而是饶有兴致地绕到司马安跟前,低头看着她的脚,“你有腿疾?” 司马安不答。 “大胆,在你面前的是太平公主殿下,快回公主话!”薛绍道。 上官婉儿却道:“她病痛缠身,不见公主还好,见了公主,恐怕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司马安一愣,诧异地望向婉儿。 她想做什么? “是吗?”李令月的声音低低沉沉地,蹲□,伸手在司马安的膝盖部位按了按,抬首问道,“可有知觉?” 薛绍大惊,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温柔的李令月,也没见过如此多管闲事的李令月。 上官婉儿抿着唇,望向李令月的后背。 你认出了她,是么? 司马,你说她不喜欢你,可为何我看到的却是一派深情,你们都是女子,我也是女子,为何女子和女子也能相恋,我不懂,我真的不懂。 “薛绍,回宫罢。”李令月站起身,从上官婉儿身边穿过,带过一阵清风,“你最好尽早动身去白马寺,母后的心思,你应该懂。” “是。”上官婉儿应道。 “你的这位朋友并非先天腿疾,若是胡太医在,施以针灸,或许还有救。”李令月在屏风前止住了脚步,不疾不徐道。 “好。”上官婉儿惊讶抬头,回眸看了司马安一眼,犹豫了一番还是抬脚追了出去,在门口拦住了刚要上马车回宫的太平公主。 李令月看着她,“怎么,还有事?” “公主,婉儿有话要说。” “薛绍,你避一避。”李令月命令道。 薛绍应声退下,想了一想,折返回酒楼。 李令月走到上官婉儿面前,她的个头稍微比后者高一些,微低着头望进她的眸子,手依旧背在后头,细细地看着她的脸道:“上官婉儿,你仗着母后爱惜你,胆子也越来越大,今日冲撞本宫,本宫都不予追究,如今又拦了座驾,最好有充分理由。” 上官婉儿抬首,直视她道:“我替人问一句话。” 李令月一怔,还从未有人在自己面前如此过,勾了勾嘴角道:“说。” “司马安,”婉儿一字一顿分外认真道,“你喜欢过她吗?” 周边的人流仿佛在这一瞬间全部都消失不见,余下这二人和这静寂的让人窒息的空气,李令月面色微动,眉头渐渐地簇到一块儿,在眉心处隆起一个小山丘,手捏得紧紧地。 在上官婉儿几乎快要从她这悲怆的面色上推断出结论的时候,对方却大声地笑了,笑的令人心寒,她依旧是那个令人捉摸不定的高高在上的太平公主殿下。 “哈哈哈,你以为本宫是谁,会那么轻易地对人动情?上官婉儿,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行为已经足够让本宫赐你死罪?” 上官婉儿垂头,盯着她的靴子。“婉儿冒犯了。” 回过身想要去找司马安,却见她已经来到了身后,上官婉儿一颤,若是她在这里已经许久,那么方才公主的话岂不是全都被她听见了? 薛绍道:“公主谈完了?” 李令月点头,转身上马车的时候停了一停,似乎要转过头去看谁。 上官婉儿屏住呼吸,若是她回头看的是司马安,那么表明她的心中还是放不下一些事情,但她真的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从前日日陪在她身边的司马安么? “走。”李令月最终还是没有回首,利落地上了马车,放下帘子,阻隔了来自于外界的一切。 薛绍也上了马车,拿着缰绳望了司马安一眼,“驾——” 看着李令月的马车消失在一阵烟尘之中,司马安面上无波无浪,只是静静地坐着,像是一棵枯木,等着西风连根拔起。 婉儿见她如此,刚想开口安抚,却听见那人道:“那是薛绍,她的门当户对,她命里的良人,说起来我也要感谢他,教会了我面对事实。我也要谢谢你,婉儿……” “她没认出你,因此才会那样。”上官婉儿忍不住开口道。 “婉儿,你不怨我吗?”司马安忽而问。 上官婉儿捏紧了手,低声道:“恨。” 但见你伤心难过,我也会伤心难过,我恨的是自己无能,即使这样了还想为你做上更多…… “这样,我就安心了。”司马安苦笑。 李令月一回寝宫,便觉得不妥,宫女太监们全都整整齐齐地站在寝殿外,似乎是在等待自己归来,李令月推开门,瞧见了自己的母后武则天正端坐在上,跪在她面前的是自己的侍女暗香。 “母后。”李令月行礼。 “你还知道回来。”武则天道。 “一切不都在母后的掌控中吗?”李令月冷冷道,“不是您默许薛绍带儿臣出宫,好让儿臣对他的印象稍好些的吗?” 武则天道:“你在南山都做了什么?” “儿臣什么也没有做。”李令月道。“只是陪她一会儿。” “你在长安酒楼遇见了故人?” “上官婉儿没有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母后您么,儿臣并未和任何人有接触,母后也不必费心除去儿臣和儿臣接触的人,若是要追究,儿臣倒觉得上官婉儿可疑,她故意滞留在长安城内,迟迟不去白马寺,难道这也是母后的吩咐?” 武则天放缓了语调道:“太平,难道因为一个内侍,我们母女之间的关系便无法修复了吗?” “太平不知该如何面对您。” “那么去见见你父皇吧,”武则天叹了一口气道,“你也许久没有见他了。” “是。”李令月平静地应下。 上官婉儿推着司马安回去,一路上二人都不曾开口,怀着自己的心事。上官婉儿原本想连夜启程,但见司马安如此模样,顿时有些于心不忍,回想起太平公主今日当着司马安的面所说的话,未免又太过残忍。 “我明日便走。”上官婉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