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翎笑了笑，没有回应，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　　 影鼠立刻明白过来，一溜烟来到沈翎面前双膝跪地，姿态极其卑微。　　 “黑潮之主最初也是诸天万界的一员，乃是我那个纪元的巅峰人物。真界天君的全面入侵导致纪元崩溃，黑潮之主试图力挽狂澜终究落败，遁入破碎之地躲避真界追杀。”　　 随着影鼠的娓娓道来，沈翎终于知道所谓的大湮灭计划到底是怎么回事。　　 落败的黑潮之主不甘诸天就此落入真界之手，世世代代成为真界的血食。　　 无论何等种族，无论何种修行之法，都会随着真界的渗透而逐渐崩溃，直至整个世界完全融入真界，化为真界天君变强的养料。　　 这也是罗睺等人口中牧场的最终下场，无论怎么维护，被真界逐渐渗透的世界最终会走向同化的结局。　　 而吃饱的真界天君会在世界彻底融入真界的最后一刻，将真界内所有的怪物尽数融入血肉皇冠之中，成为他登临更高境界的台阶。　　 这也是罗睺和鱼鳟等会有跨越世界便陷入无尽沉睡的错误概念，要知道，他们和影鼠一般，根本就是真界天君降临这个世界后收割的无数生灵中的一员。　　 他们，本身也是诸天万界的成员，从未离开过这个世界，又哪里会有离开世界的记忆。　　 “你的意思是，真界天君毁灭的不但是诸天万界，连同他自己打造构建的真界也会在诸天万界走向灭亡的那一刻一同毁灭，成为他一个人的养料？”　　 沈翎深吸一口气，这样的结局完全超过了他的猜想。　　 一直以来，沈翎都以为真界只是一个意外降临至此的高等位面生物，盯上诸天万界也只是因为这里生灵无数，元力丰厚。　　 相比起黑潮无差别的全面屠杀，真界的作法反而更为温柔，极其克制，只会收割大圣这等顶尖生物，毫不损伤诸天万界的根。　　 现在看来，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黑潮之主在每个纪元发起的大湮灭所要针对的根本就不是诸天万界的生灵，而是潜藏在万界深处的真界怪物！　　 如果将真界比作肿瘤，那黑潮便是副作用强烈无比的化疗，不管你是好细胞还是癌细胞，但凡被抓住便是一个死字。　　 每一次清洗完诸天后，黑潮便会留下无数眼线和后手，重新退回破碎之地，等待着下一次的清洗到来。　　 “这么说来，黑潮之主并不是真正的敌人，只不过是个性格极端的疯子而已。”　　 想到这，沈翎猛然想到镇魂塔内无数斩杀恶源的壁画。　　 那是自己的前辈们所遗留的画像，从五层开始普通妖魔的壁画越来越少，大部分都被恶源所占据。　　 看来，自己的前辈们也是发现了真界的秘密！　　 “所以，那些叛徒并不是投靠了黑潮，而是投靠了你们真界！？！”　　 影鼠微微点头，低下头颅不敢直视沈翎。　　 他可不敢让沈翎知道，这个借助诸天万界之手对抗黑潮的手段便是他提出的。　　 而每一次黑潮涌起，死于黑潮之下的生灵大多都是普通人。　　 真正有修为在身的各方强者，在黑潮涌起的混乱中尽数死在真界之手。　　 黑潮之主一直认为是自己的大湮灭计划遏制住了真界的蔓延，实际上，他又何尝不是真界天君的一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