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体又微微濡湿,在暮风吹过裙摆,一阵清冷。她禁止自己想下去。 被缚的女体、赤练蛇缠绕的红绳、锋利的铁杵,冬瓜似下垂的奶子,冷脸上的狞笑…… 她和乘凤……也是真心欢喜? 乘凤窗口,妇人着一袭白衣立在风中,风将白衣吹得鼓了起来,长发也微微晃动,妇人双手捧在胸前,脸如冠玉,低眉垂目,宝相庄严,似能度一切苦厄。 恍惚之间,好像刚从浴缸里脱险的五娘俏立眼前,浑身散发着水汽,发梢未干头顶盘起南海紫竹林间的片片白雾。 (五娘怎么站在这里?) 芸香又向前走两步,仔细看。 寒霜笼罩着脸庞,额上隐约浮起几道皱纹,长期茹素的皮肤早已失去光泽,高额下狠狠画了一道眉,唇上无一丝血色,远看上去就像庙里的泥塑观世音菩萨。 是三娘。 芸香蓦地将魂儿拉回身上。惊觉自己和三娘已经离得太近。 三娘似乎没有看见自己。芸香还是退后了两步,回到院子门口。 三娘终于动了。她捧着胸口,不住倒退,在楼梯口一绊,差点摔下去。芸香虽厌恶三娘,但她毕竟是配鸾的母亲,心中一动,便想上去扶,忽又止步。 ……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窗口的是三娘,房内的必是五娘和乘凤无疑,这件事情怎么了局? 三娘蹲下身子,身上剧烈起伏,好像在喘气。 芸香手足无措。 (配鸾回来了,去找她吧,躲在她的小屋里,终日里弹弹琴,看看书,下下棋……再也不要看到这些人了。这些人……) (……玉手轻轻拂过身躯,轻易找到最敏感的部位,揉搓着…… ——昨天你回来的时候,她湿了…… ——放过她们……) 三娘终于站起来,捧着胸口,立了一会儿,忽然迈开步子,下定决心似地,快步向院门口走来。 芸香缩到了院墙后面。 三娘眼神迷离,双脚踢踏踢踏地交替前行,身体向前倾着,好像随时就要摔倒。经过芸香身前时,白衣蹭在院墙上,沾了厚厚一层灰。 三娘毫无知觉,一转身便已离开好远。 房中。乘凤左手将五娘按在身下,右手高举着一支点了一半的蜡烛,烛火融了蜡泪,在烛间积下厚厚一汪。乘凤右手微倾,蜡泪便倾注而下,白纸波浪般浮动着,缓缓激起一层层红晕,五娘谑浪地呻吟起来。 芸香眼还未见房中之事,听得五娘叫声,脸上便是一红,闭上眼睛,轻轻推开房门。 “三娘来过了。” 蜡泪滴个不断,床上两人忘我地纠缠在一起。毕竟是上好的紫檀床板,在这样的摧残之下仍是纹丝不动,螺钿上的花鸟山水亭台楼阁冷冷地对着翻滚的人儿。 “三娘来过了,就站在那个窗口,看了很久,不舒服的样子,刚走,很急。” 芸香鼓足力气,一口气说了这许多。 什么? 五娘从一堆肉中间抬起头来,汗水泪水和别的汁液在脸上纵横交错,糊住了睫毛,愈发衬得眼神迷离动人。 可惜这迷离美丽的眼神只是一现即逝,五娘头顶忽地出现一只大手,将美人的首级葬回两股津肉之间。 ——五儿啊五儿,你养得好一条走狗,晚上干得你心满意得,白日里还能替你放哨。 乘凤一边用力按着五娘的头颅,一边冷笑道。 五娘又挣扎着拖出脑袋,喘息着。 ——乘凤,你听清楚了么?卢三娘那老贱人提早回来了,我们…… ——卢三娘算什么,老娘早就不是她的乖女儿了。 五娘苦笑。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僅限好友交流分享 請勿傳閱 ----------------------------------------------------------------------------------------------------------- 第二十七章 乘凤嘴虽然硬,到底也没拿出个准主意,不一会儿就搂着五娘的腰肢横倒在床,沉沉睡去,看来她真的对芸香带来的事情毫不在意。 五娘见乘凤睡了,缓缓移开乘凤的臂弯,坐起身,又扯过被子,压上乘凤的肩头,这才叫芸香来。 乘凤和五娘沉湎在肉欲里的时候,芸香一直坐在床边,手里做着五娘给荣哥纳了一半的鞋底儿。听见呼唤,便起身转向五娘,低头等着五娘的吩咐。 ——鞋底,别做了。过来。 五娘招着手。 芸香就低头走到床边默默不语。忽的,五娘的手抬起来了,蝴蝶似的停在芸香的脸上,静静抚摸。 被五娘凝视着,不由得想起麝香之前的话,芸香脸上又是火辣辣的。 眼前的身体布满着水迹与咬痕,还有一汪汪蜡油与移动时牵扯出的丝线。芸香不知该往哪里看了,只能僵直了身体,闭上眼睛。五娘的指尖便轻柔地抚过芸香的眉和眼。 惯常的情欲之火这一次忽然变成了绕指柔情。雅士抚摸着字画,醉仙抚摸着酒壶那样,五娘的指尖仿佛在倾诉着深深眷恋。 然而恐惧着往日的侵犯,芸香还是忍不住向后躲闪。 唉。 她听见了五娘的叹息。 毛巾蘸了热水,微烫。五娘一面低头沉思着,一面自己动手擦拭着身子。凝固的蜡油渐渐软化,剥落下来。五娘的心思却似乎全然不在于此。手里的动作不知不觉也就慢了。最后握着毛巾敷在耳后,微微含着胸,目光凝聚在虚空里不存在的某一点上。连身上的水珠冷了、干了,也毫不经意。 芸香见状,就自动走到衣橱边,要找干净袍子与五娘披上。可刚一开柜子门,就被五娘轻声叫住了。 回头,芸香惊讶地发现五娘的眼睛竟然有点发痴,不由得吓了一跳。 ——可惜我不能带你走。 五娘只说了这么一句,眼泪便扑簌簌落了下来。 芸香手足无措,将袍子在床尾一放,道一声芸香退下了,就匆匆躲出门去。掩上门的时候,她忍不住向房里看了一眼,却看见五娘依旧凝视着自己。 那双眼睛好像在做梦。 直到晚饭时候被三娘叫去凑趣儿,芸香才又见到五娘的面。左右五娘和乘凤都穿着丧服,五娘一身雨过天青的袍子分外扎眼。虽然穿着吉服,五娘却不说不笑,心事重重的模样。乘凤偷偷在桌子底下用绣鞋尖儿蹭着五娘的小腿肚子,五娘也懒懒的不予理会,闹得乘凤有些无趣,拉下脸来。 芸香被叫来的时候,还对能见到配鸾抱了一线希望。然而配鸾不在,芸香就渐渐明白了八九分。桌上的饭菜比往日多了好几样,一半是三娘的素斋。名曰给乘凤接风洗尘。但乘凤已来了好几日,花园子里春色满园的酒宴也开了无数次,早已无风可接,无尘可洗,相反倒有点鸿门宴的滋味。 奶妈抱着荣哥儿在旁边的小桌,特意拣了个最大最香的洞庭红逗着荣哥儿玩。荣哥儿只知道用嘴吮着洞庭红的脐儿,吮了半天不见有奶水,又哇地哭闹起来。奶妈无法,只得又解开衣裳给荣哥儿喝奶。闹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