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吧？”万莉替她揉捏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林医生舒服地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目光落在万莉那张俊秀又耐看的脸上，顺着轮廓的线条来回描绘了几次，才感到有点心满意足。　　 “药是我朋友给的，她也是……一番好意。我对你是什么样的心思你心里清楚，如果我不做些什么，难保我们一辈子都原地踏步，没有进展。”林医生倒是非常坦白，连自己的想法都开门见山地一并说了。　　 万莉停下了按摩的动作，忍不住插话：“也不会一辈子都这样……”　　 “是啊，我可能也没这耐心能等你一辈子。”林医生笑笑，眼中掠过一丝嘲弄。　　 得不到永远是最美好的，但如果一直得不到，再美好，也如同镜花水月，与其站在原地空等，不如转身，找寻另一条幸福的道路。　　 有时候美好未必幸福。　　 万莉看着林医生的笑容，突然有一瞬间的晃神。　　 “但那药不是你下的。”万莉还记得林医生说过，那两次都是意外。　　 “不是，但我还真有那么一刻想动手。”林医生用脚碰了碰万莉的手，面无表情地用撒娇的语气道，“继续动啊，别停。”　　 万莉：“……”我一直觉得你其实是有人格分裂的。　　 “你最后都没有下药是因为……”万莉的手掌有着几个薄茧，按揉的时候掌心贴着林医生小腿嫩滑的皮肤，蹭得林医生心里一阵阵的□□。　　 “怕你。”林医生言简意赅地看了她一眼。　　 万莉挑了挑眉，对这个答案有点意外。　　 “怕你不原谅我。”林医生收回两条雪白的长腿，把整句话说完。　　 一直以来，她们两个人的爱情观都是截然不同的，无关保守和开放，而是对爱情的看法抱持不同的态度，一个信奉天长地久，一个但求曾经拥有。　　 万莉听得出来林医生这句话带了点试探的意味，万一药真的是她亲手所下，她会如何反应，愤怒、伤心、难过、失望，还是宽大为怀，一笑置之？　　 对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万莉还真没办法去假设出一个结果。　　 “我刚知道这事的时候，的确有点生气。”万莉替林医生添了些果饮，也为自己添了一些，“医生，我始终不能认同你所奉行的爱情观。”　　 “爱情观和爱情是两码事，我们没有必要在走过了一段路之后才来探讨该选择哪条路。我们已经在走了，这就是事实。”林医生不怕万莉动气，也不怕她难过失落，最怕的就是她动摇，特别是他们的感情已经去到这个程度的时候动摇。　　 ☆、第96章　　 万莉看到了林医生眼底的担忧，心底不禁一软，她说这些并不是为了翻旧账，也不是要否定两人现在的关系，她只是还没有从知道真相的冲击里缓过来。　　 万莉从不自命清高，她只是无法赞同先姓后爱的行为，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对林医生是情不自禁，醉后真情，谁料谜底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被揭开，却是醉后乱姓。　　 乱就乱吧，反正事到如今，一切都已经乱了。　　 “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万莉笑笑，额发柔软地垂下来遮盖了眉眼，看不出她眼中真正的情绪，“医生，我们一起走下去。”　　 林医生皱了皱眉，她有点弄不清万莉的态度，尽管她听到了承诺，却有点不真实的感觉。她已经准备好了去承受万莉的怒气，甚至想好了该如何抚慰，但现在万莉却表现得很宽宏大量，甚至还给出了承诺。　　 一切看起来都很美满，但一切又都隐隐透着令人捉摸不定的不安。　　 林医生抓住了万莉的手，动作有点急切，仿佛不这么做便会错失了什么，她承认了自己之前犯下的过失，是的，仅仅是过失，归根到底错不在她，她已经悬崖勒马，细究起来，她还是受害者之一，她有充分的理由去委屈。　　 “万莉，你是什么意思？”林医生觉得今天一定要把话说清楚，无论万莉对自己是爱还是不爱，都必须是爱！　　 万莉愣了愣，林医生虽然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表情，但情绪显然是激动的，甚至有几份恼怒。　　 反倒像是万莉背地里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医生，你在生气？”万莉不太会哄人，但要安抚林医生的情绪，似乎不会很难。她伸手摸了摸林医生的脑袋，她一直觉得林医生是一只假装矜持的小猫，总是露出冷淡的眼神，不屑对人类献媚和亲近，但若是人类将她抱进怀中抚摸的话，她又会表现出令人难以想象的热情，一脑袋钻进你的怀里，各种撒娇卖萌。　　 但林医生现在已经铁了心要将矜持假装到底，她一边非常享受地接受万莉的抚摸，一边露出冷漠的表情。　　 “我没有生气。”林医生的语气很软，眼神却有点冷，“我现在只想知道你的想法，你要是觉得我坑了你，你对我很失望，就直接说出来，不要用模棱两可的话塘塞我。”　　 万莉愣了愣，她认为自己已经把话说得非常清楚了，怎么会是搪塞？　　 “我没有觉得你坑了我，要坑也是我们被黄骅才坑了。”顿了顿，发现林医生的眼神有点闪烁，脸上仿佛滚动着“我没说是黄骅才下的药，是你自己猜出来的，和我无关。”这样的句子，忍不住笑了，“谁坑谁都不重要了，就像你说的，我们都已经走到现在这一步了，不可能时光倒流，重头再来。我可能从来没有认真地向你承诺过什么，所以让你这么不安，以前没说，是因为以前我也不能确定，但经过今天早上的事，我想我已经清楚了自己的感情。”　　 林医生愣愣地听着，心潮随着她的话不断起伏，怎么听都是恋爱宣言的前奏，这让林医生既期待，又激动。　　 从小到大，林医生都不乏追求者，男的女的，真心的玩玩的，络绎不绝，从不寂寞。但却还是头一回这么忐忑地面对别人的告白，她在梦里盼了多少回，那么多人对她说过的那三个字，却在万莉这里，这么求都求不来。　　 所以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了吗？　　 然而万莉却好像已经说完了，端起茶杯慢慢喝茶。　　 我靠！关键是时刻喝什么茶？　　 “然后呢？”林医生咬牙切齿地追问。　　 “啊？”万莉疑惑地偏过脑袋看向林医生，“什么然后？”　　 “你说你已经清楚了自己的感情。”林医生扑过去揪着万莉的衣领说，“那么然后呢？”　　 万莉连忙将手里的杯子放下，就担心一不小心将茶都泼到对方身上：“然后我们就一起好好过啊。”　　 林医生磨牙嚯嚯地盯着万莉。　　 万莉不解地摸摸林医生的脑袋：“你怎么了？你爱我，我也爱你，我们一起好好过，这有什么不对吗？”　　 林医生的脑袋嗡的一片回响。　　 你爱我，我也爱你……　　 爱我，我也爱你……　　 我也爱你……　　 也爱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