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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卿本佳人 四非 2962 2024-05-05 11:42
   两年,只不过是两个春夏的交替。   苏家老爷病逝的那年冬天,十四岁的少主与十三岁的二小姐去了龙城外的那条长堤。管家说,苏家只需要一个主人,而少爷,只是妾室所生。   那场争斗,无人见证。但我知道,如果少主认真起来的话,二小姐连一点机会都没有。   我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站着,目光透过宽阔的中庭,穿过拱形的石门,然后视线便被爬满藤蔓的石墙所阻隔。石墙之后,才是真正的苏家。我所住的院落,好比冷宫,终年幽暗冷寂,无人问津。并没有把希望寄托在哪个人身上,我只是等待着答案,最终谁是苏家的正式主人。   冬天的夜幕降临得特别快,殷红的夕阳才隐没在山的彼端,黑暗便已经弥漫。   那天深夜,回来的人只有苏大少爷。   次日的清晨,每个苏家的家仆都在猜测苏二小姐的生死。我深知少主的残忍,却从不认为他会对自己的妹妹使用手段。   他眼中的寂寞,只有在看见自己的亲妹妹时才会消散。   苏家老爷逝世后的第二个冬天,消失了整整两年时光的苏玳仅在主人的生辰之夜出现,之后依旧行踪飘忽。待再见之时,又已隔两年。   每两年一次的会面,我始终只是立在主人身后,看他们言笑晏晏,兄妹情深。   这一次的不期而遇,是个意外。   “但是你知道的并不少。”尽管不在苏家,也总有相互联系的方法。主人一向多疑,人心难测,他不相信我,情有可原。   “我见过净戈一面。”苏玳的目光落在了远方的天边,俊秀的侧脸带着陷入记忆的深思。   “大哥曾带我去过醉梦楼。”她用着叹息般的语调说道,“净戈那样的人物,见过一次,就足够刻骨铭心。”   苏玳自小学富五车,过目不忘,她说刻骨铭心,净戈就决非浪得虚名。   所以,现在这个净戈,的确并非主人要求的佳人。   “即使是这样,你还是那么在乎她吗?”苏玳停了下来,神色认真地问。   有些宝物,即使失去了价值,也还能够利用,更何况,人,是没有定数的。   她问得郑重,我不妨给出答案。   “东西带来了吗?”凭空插进来的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我正欲出口的话。   薄衫轻飘,罗裙摇曳,目光穿过两三个行人的身影,便看见那嘴角上有一点唇痣的妖冶女子。   “是你?”我惊疑不定,身侧的苏玳却从容不迫。   “先告诉我,美人在哪里。”   短暂的疑惑过后,是醒悟。净戈并没有独自离开,而是被挟持!   阮潮沉吟片刻,最终盈盈一笑。   “随我来。”   我随她走的方向看去,是村尾的江边。   一棹碧涛春水路,江岸阵阵凉风。一条半旧的乌蓬船停泊在岸边,随水波微微地起伏着,船头蹲坐着一个头戴斗笠的艄公,见到我们后便站了起来。   “两位,请上船。”阮潮侧身,比了个请的姿势,但我与苏玳都没有动。   她笑了出声,不再理会我们,径自上船。   我不再犹豫,紧跟其后,弯腰钻进船舱。迎进眼帘的,是一双深黑色的凤目。   净戈斜斜地靠坐在船舱里,身体被五花大绑着,见到我走进来,低低地说了句:“真迟。”   “阮潮啊,你也真下得了手。”跟在我身后的苏玳满脸怜惜,举步越过我,向净戈走去。   阮潮毫不拦阻,只是轻描淡写地提醒道:“人你已经见到了,东西是否应该交出来了呢?”   苏玳从靴边拔出短匕,玉手轻挑,将净戈身上的绳索利落地割断。   “把贺礼还你也可以,但要把花邀的解药给我。”苏玳扶着净戈站了起来,慢慢地退回我的身边。   “解药?”阮潮不解地皱了皱眉,随即恍然过来,发出了一阵得意的笑,“原来昨晚你真有中招。”   不妙!   我心头一颤,脱口叫道:“我们走!”   出了船舱,才发现船已离岸数十丈远,清澈的江面上全是蓝天白云的倒影,被艄公的撸有节奏地划碎。   “花邀,你逼着我折损阳寿,今天我就要你和那个本就该死的女人一起变成艳尸!”阮潮的声音无比阴狠地传来,与此同时,我发现船舱里正不断地涌进江水,整只船摇晃着渐渐下沉!   “贺礼……你不要了?”苏玳的表情有点怪异,她突然用力地推开了净戈,我连忙上前想要搀扶,却被她凌厉地喝止了,“别碰!净戈的衣服有毒!”   “错啦。”阮潮伸出右手食指在空气中左右摇摆了一下,“不是衣服,是绳子。你说贺礼啊……就当是你们的陪葬品吧。”   阮潮语毕,毫不犹豫地跃入了江中,与此同时,那个艄公也扔下了斗笠,一同跳了下水。   “你觉得怎么样?”惊觉到苏玳的身子毫无预兆地往下倒去,我急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   “不是毒药……但用不上力……”   再来不及多说什么,船已碎裂开来,脚下一空,身子便摔进了江水中!   剧烈的挣扎中,我只觉两耳一阵轰鸣,口鼻间全是江水的味道,紧接着是痛苦和窒息的感觉。   不知道净戈懂不懂水性,我只知道……自己完全是只旱鸭子。   第十章生死   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   忘记了是谁,曾经在我耳边用哽咽的语调呢喃着那句话。大朵的木棉花就在这时沉重地掉在脚边,抬起头,只见枝节稀疏的木棉树上一片红艳,和明媚的春光一起扎痛我润湿的眼睛。   “醒了?”   听见了她柔软清甜的声音,我却仍然有好半晌弄不清此刻身在何方。   不是龙城苏家那方庭轩,没有高阁暖楼,没有竹篱亭台,也没有遍树火云,满地红影。   放眼绿杨烟波,江堤萧索,记忆开始一点一滴地在脑内汇集。   她直起腰来,从我身上离开,用手拨开额前湿乱的长发。   我转过脖子,看到她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水分充足的衣服紧紧地包裹着她那曲线优美的身体,而那些乌黑绵长的头发仿若水草一般柔软地在那上面缠绕。   “干嘛看着我?”她奇怪地问道。   我费力地躺正身子,看着蓝天上的朵朵白云,淡淡地说:   “为什么吻我?”   空气中出现了半刻的寂静,然后是她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   “不是吻,是做cpr。”   我现在分明还能感觉到她残留在我唇上的温度,但她居然告诉我,那不是一个吻?   我侧过脸去不满地瞪向她,她坦然地回视我,顿了顿开口说道:“我没有把舌头伸进去,不是吻,我不会负责任。”   一瞬间,我有种雷电闪烁的画面在眼前出现的错觉,好半晌才慢慢领会完她那句话的所有意思。   请,不要用那么认真严肃的表情,说那么大胆羞耻的话。   “没有要你负责。”我不打算跟她争辩下去,她的言行举动已经超出了我能够接受的范围,既然她说那不是一个吻,我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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