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深你怎么看?” “嗯。” 嗯什么,发表个意见。 秦深跟秦妈有了‘拉黑’那档子事,心情着实低落,根本懒得去计较。 顾浅要钱也好,不要钱也好,想当家主也好,不想当家主也好,秦家人想要她的位置也好,不要也好。 说白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人干嘛要跟抵抗不了的事做斗争呢!这纯粹是跟自己过不去。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顾律师有继承权,该给多少就是多少,我没意见,我过几天跟下面的人说一下,让律师把文件给拟定好了,顾律师过来签字就行。” 秦守业不同意,“小深,你这样做就不对了,虽然你现在是家主,但也不能坏了家规,好比你当家主,那是要承担秦家责任的,小浅也没有对家里做什么贡献,这个继承问题,还是要再商量的。” 众人的眼睛亮了,老头子又要出招了,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那承担责任就好。” “可是家里不缺律师,要么,小浅继承秦家家主,要是不继承就没有钱拿,小浅你的意思呢?” 顾浅简直呆若木鸡,他想不到,过了这样多年,秦守业还是一样狡猾,想从秦家拿到钱,果然不是容易事。 这不是逼着自己跟妹妹之间决裂。 顾浅很痛苦,他想不出两全其美的答案。 “没关系,这件事你可以慢慢考虑,考虑好了,到时候通知大家一声就好。小深你也好好考虑,要是哥哥当了家主,你恐怕就没有机会还债了,那笔钱是你作为秦家家主才能得到的延迟机会,如果你不是,你就得立马还钱,这是规矩,我们之前说的很明白,是不是?” “有这样的事吗?” “当然,这是秦家人都该知道的规矩,就算是家里人借钱,也是要还的,没有分期付款一说,这是对家主的特别照顾。” “哦,我知道了。” 秦守业一番话,将两个人同时逼上了对立面。想要稳定的过一生,哪有这种好事。 会议,没有结果。 只能等下次再开,“哪时候有了决定,再打电话通知大家。” 在那之前,只能按兵不动。 顾浅离开以后,秦深也随后离开了。秦深出来,顾浅的车灯,亮了几亮,秦深站定了,就见顾浅把头探出车窗,“我有话要说,上车。” “顾律师有什么话,尽管说,不必遮遮掩掩。” “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谁又知道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我没有想要跟你抢家主。” “在你选择出现的那一刻,你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不是吗?不过我不怪你,你有你的所需,我也有我的罢了。” “你要跟我开战?称了那个死老头的心?小深别做傻事,你继续做你的家主,钱的事,我会自己想办法,我可以问别人借。” “艾米家父母那一关,只怕不好过,难得你豁出了颜面,要是扫兴而归,终究不好,我看,我们还是各凭本事,即使输了也就无话可说。” 秦深不想走什么人情关系,她现在根本退无可退。不谈感情,就事论事,输了心甘情愿,赢了也用不着觉得亏欠别人。 顾浅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秦深。 秦深上车,离开了。 她未尝不明白,秦守业的‘意图’,只是在这过程中,她感受到了一只无形的手,就算做了家主,她也是受制于人的,这种感觉超级不爽。 细究起来,不过是自己拿了别人的东西,别人想要怎样,便能怎样,那个老头子早就算计好了,要让自己跟顾浅开战。 正是因为什么都没有靠自己得到,所以事情才会如此的波折。 此刻,在秦深的心中,种下了一种誓言。人生在世,不管什么,都要靠自己,只要自己尽了力,那么结果如何,也就用不着去怨天尤人了。 秦深是多愁善感的人,但她决定把所有烦恼都交给明天,“也许明天,我就能面对了,就能想到解决的办法了,即使不,我也不至于急躁做出错误的选择。” 顾浅回到家以后,坐在那唉声叹气。情况大为不妙,艾米来电。 “情况如何?” “都挺好的。” 顾浅不想让艾米担心,掩饰自己。他错看了女人的第六感,艾米问道:“是不是情况不大好?你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对劲。” 顾浅为艾米的‘敏锐’点赞。 “你放心,就算借钱,我们也会结婚的,只是……可能会苦一段日子,你不要担心你爸妈那边。” “抱歉,让你为了我,为难了。” “也不算,秦家本来就不是好对付的,他们要我跟妹妹竞争。” “秦小姐她还好吗?” “看不出好坏,我想,她心里一定恨透我了,要不是我半路杀出来,也不会搅乱她的生活,秦家用债务逼迫她,都是那个老头子,没安好心,要把她卷进去,又想用同样的方法,让我们撕脸,秦家人各个作壁上观。” “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真难过,你也不要想多了,秦小姐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会知道你的为难,会理解的,我相信这个问题,会有办法解决,老板不会坐视不理,好吗?” 顾浅不想让艾米继续担心下去,他道:“好的,实在不行,我问陆总借点钱,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问她借钱了,只要我拼命工作,总能还得了,我以后会多接点业务。” “嗯,我也会让陆总多交给我一些工作,补贴一下,只要两个人齐心,困难都会过去的,担心也没用,好好洗个热水澡,休息休息。” 晚上,顾浅的楼下停了汽车。保镖先出来,给秦汹撑伞,“四小姐,低头。” 秦汹从车里出来,外头下的好大雨,哗哗的打在雨伞上,落在地上,起无数个涟漪。她抬头看了看住处,“他住这里吗?” “是。” “上去看看。” 顾浅听见有人按门铃,以为是艾米过来。这样大雨,艾米来怎么没有打电话,他好去接。开门却是不速之客。 秦汹道:“我们之前是见过的。” “今天也见过,有什么事进来说。” “好。”秦汹回头,对门外保镖道:“在外等着。” 门被关上。 顾浅沏茶过来,给秦汹捂手。十月的天不算冷,但一下雨,温度就开始降低,秦汹已穿了外套。 “喝点茶,挡挡水气,不知道你过来,想说什么?”他总觉得来者不善。 秦汹随意看看他的住处,一个单身汉的地方,打扫的还算洁净。 “我是过来看看你,怕你跟小羊闹别扭,想来做个和事佬,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 “秦家还会有好人吗?”顾浅对秦汹有敌意。 秦汹笑了。“有的,就是我。我要说为你过来,你也未必相信,那为小羊你总要信的,我跟她关系不错,来到这里之后,也住过她家。”虽然是厚着脸皮住下来,还出了很高的租金,睡了沙发。“我们在陆静渲家也见过,只是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小浅哥哥,我们还是无缘人。现在你回来,那真是太好了,爷爷的愿望得已实现,伯父、伯母在天之灵,看到你们回到秦家,地下有知,也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