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那都是我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语毕,慢慢收紧双臂,将高澹圈进自己怀抱,“我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你。” 生命无常,世事难料,人生有多少个来日方长?她等不及地老天荒,只想把握眼前,趁着可以爱,狠狠爱。 感觉到对方毫不犹豫地伸手反抱着自己,李随便简直欣喜若狂。 “你说得对,真的……很重。”高澹的声音很轻很缓,却每字每词都苍劲有力地打在她心上。 她说……很重。 她说了……真的很重。 在她心中,她并非毫无分量。 “我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李随便突然在她耳边笑问。 “你不是口渴吗,还唱什么歌?”高澹离开她的怀抱,伸手到果篮里挑了个大橘子来剥皮。 “我不唱,那你自己听。”李随便一向喜欢在口袋里放MP3,一个人走路的时候会放歌听。 高澹好奇地接过耳塞,一边听一边剥橘子皮。 ——我天天天天在寻找记忆中看过的微笑,恋人街角亲吻拥抱孤单的人哪里逃? ——我知道你也在寻找想像中幸福的味道,世界让人如此渺小转眼就要变老。——我们相爱好不好? “你说好不好?” “什么好不好,吃橘子吧,啊,张嘴。” 第二次告白,宣告失败。 第49章 J情败露,东窗事发。 直到日落西山,万家灯火,高澹仍没有要走的意思。 李随便既疑惑又暗喜,故意不正经地笑问:“怎么?舍不得我,要留下来陪护?”她自小缺乏安全感,睡觉时总要抱着个什么东西才能入眠,如果可以,请顺便客串抱枕陪睡。 高澹走到窗边看看天色,漫天霞光映照在她脸上,渲染开一层柔和的暖彩。 “医生有没有说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高澹答非所问,有点心不在焉。 “交不出住院费的时候。”算算时间也快了,不是明天,就是后天。 这里的消费简直堪比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还不提供特殊服务。 “费用方面你不用担心,只管好好休养。” “不行,”李随便挺直腰杆,义正辞严地看着她,“我不用女人的钱。” 以前还没有爱上所以不算,什么人格、尊严统统可以不管,但现在既然认定了这个人,就不能再像之前一样老在物质上占她便宜,她李随便虽然习惯了随便,但还保留着稀薄的原则,从今以后,由她来付出,由她来给予。 高澹皱起双眉,神色似有不悦,语气也随之降温七八度:“你就是心地太好才老被人欺负,明明是她害你撞车住院,你却这么轻易的既往不咎,放她一马?” 等等,李随便眨了眨细长的眼睛,有点跟不上高澹的思维,似乎……她们讨论的不是同一个课题。 “我只是想,得饶人处且饶人。”姑且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在情况不明之前,最好的做法就是附和装傻。 “真是死脑筋!她刚才骂你是狗,你现在反而处处维护她?那我跟她撕破脸皮到底是为了什么?”高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叉腰,美目圆瞪,心里又是恼恨又是委屈。 “为了我。”李随便聪明伶俐,举一反三,立刻醒悟到那个负责她住院费用的人并非高澹,而是那个自称与高澹两小无猜的青梅小姐。 “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对我的好,我会记一辈子。”李随便恋爱经验不多,但在酒吧兼职的时日却不短,客人之间打情骂俏的绵绵蜜语不乏经典,日积月累,竟也能在关键时刻信手拈来。 高澹脸色稍缓,却仍余怒未消,回想刚才从门缝里目睹的一切,种种迹象都显示可疑。 “你和她经常见面?” 她是谁?谁是她?电光火石间,李随便思绪百转,居然立刻猜到答案。看,她们何其默契,简直心有灵犀。“说不上经常,算上刚才那次才第三回。” 高澹挑挑眉,笑意森然:“一回生,两回熟……” “其实也不熟,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她姓甚名谁。” “她姓冯名如,家住城南凤凰台,喜欢赤橙黄绿青蓝紫,偏好甜食,热爱土风舞,擅长茶道和高尔夫。” “所以?”李随便问。 “如若你有心结交,不妨求我替你们牵桥搭线。”聋子也听得出这句话里面隐含着的浓重火药味。 李随便掩嘴而笑,此情此景,无疑有人吃醋。 “我这人最爱交朋识友,广结良缘,倘若你不嫌麻烦,我自然感激不尽。” 说完这话,李随便偷偷瞧向对面脸色涨红,柳眉倒竖,气呼呼地狠瞪着自己的高澹,心里禁不住大笑三声,哈!哈!哈!想不到能令佳人为她冲冠一怒,真是舒心快意。 “既然那么想广、结、良、缘,那就快点求我啊。”高澹被李随便的台词刺激得怒火中烧,虽然其实并不太清楚为了什么而烧,但心中就是气闷气结,憋闷难受,比和冯如翻脸时更怨怼百倍。 李随便从善如流,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伸手去拉她的手:“我求你……” “啪!”话未说完,一巴掌已甩在脸上,右手打左脸,干脆利落,痛快淋漓。 李随便愣了愣,高澹也愣了愣,两人一时呆若木鸡。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手自己动的。”高澹将行凶的右手收在背后,只觉得掌心一阵麻热,再看看李随便迅速红肿的半边脸,一时间竟有些良心不安,不知所措。 李随便眨眨眼,眸中顿时水气氤氲。 “我刚才是想说,我求你和我共结良缘,其他人于我只是浮云一片。” 高澹说:“我和其他人一样是人,他们是浮云,那我是什么?” “你是七彩祥云。” “……” “我心目中的那个她岂是凡人可比?她须脚踏七星,端坐莲花宝座,身后有万丈佛光普照。” “……” “等等、等等,你怎么还想打我?” 李随便一下抓住高澹扬起的手,顺势使劲一带,将人带进怀中。 “你难道忘记了我对你说过的话?我喜欢你,眼中只有你,又怎会有其他心思去想旁人?” 高澹整张脸都埋进她温热的胸膛里,只觉得双颊快要烧起来一般火烫。 “我不是说过不行了吗……”声细如蚊的埋怨听在李随便耳中,只觉得是在撒娇。 不知道怀中的人现在是怎样一副娇憨表情,李随便只觉得百爪挠心,很想低下头去看个清楚。 “你别拒绝得那么干脆,留一点余地”特别是YY的余地“给彼此,岂不更好?”李随便循循善诱,谆谆教导,满腔柔情柔得春风化雨,点点滴滴落在高澹脸上。 “咦?”高澹抬起头,对上她的一双朦胧泪眼,只觉得心头一紧,“你不要这样……我、我不是那种同什么……没办法回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