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木弯下腰对上郭冰冰的双眼,鄙夷地道:“有色心没色胆,窝囊废。” 窝囊废哭丧着脸问:“能不能别打脸?” “你刚才说,知道我有喜欢的人?”女恶霸握着拳头在她眼前晃了晃,示意她小心说话。 “……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接下去说。” “接下去就没有啦,你都不肯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祁木眯起双眼审视了一阵地上蜷缩成团的人,估摸对方没胆子隐瞒什么,很满意地点点头,直起身子走向玄关,将门打开。 “你可以滚了。” “祁木……”郭冰冰仍然缩在地上,可怜兮兮地问,“我们……还是朋友吗?” 祁木冷笑一声,朋友?她从来不需要朋友,也不屑玩交朋友的幼稚游戏。 “本来就不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句子犹如晴天霹雳,震得郭冰冰的一颗玻璃心碎成几片。 “你骗我!你明明说过……说过……” “滚!” 郭冰冰被祁木凶狠的表情吓到了,还没说完的话自动蒸发在空气中。 经过祁木身边的时候,郭冰冰听到了对方用厌恶至极的口吻咬字清晰地说道:“你真让我恶心。” 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于溢出眼眶,捂住嘴唇头也不回地跑下楼梯。 为什么和那天晚上的感觉差那么多? 为什么会以为对方至少会理解喜欢上一个人的心情? 为什么傻乎乎地跑来这里自取其辱? 郭冰冰想不明白,同样的一个祁木,那个晚上让她脸红心跳,此时此刻,却让她又怕又恨。 关上门的祁木同样有事情想不明白,喜欢的人,自己竟然告诉过她心里有喜欢的人。 告诉了郭冰冰,却没有告诉“另一个自己”。 祁木拿起手机一遍遍地翻查备忘录,金睛火眼地慢慢阅读,唯恐错过任何一个字。 但没有,半个字都没有。 毋庸置疑,是隐瞒,刻意的隐瞒。 “不想让我知道?”祁木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好,很好,好得很。” 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你只有我,我只有你,我们谁也不离开谁,生死同命。现在,你动摇了,对不对?你找到了比我更重要的人,所以,学会了欺瞒? 胆子,真大。 第105章 疑似不算是吻的初吻 祁木指着玻璃柜里的一副水红色耳钉对营业员说:“我要这个。” “好的,我马上替你包起来。”营业员维持着职业微笑,伸手到柜子里取商品。 “不用包,你这里不是可以免费打耳洞吗?”祁木指着自己左耳内侧的耳骨,慢悠悠地说,“就打在这儿,我直接戴上。” 营业员先旨声明:“那里是软骨,会很痛哦。” “没关系,我不怕痛。”祁木咧嘴笑笑,满不在乎。 但薄薄的耳骨被刺(咳咳)穿的瞬间,其实真的很痛,祁木仿佛能听到很轻微的“嗤”一声在空气中擦过,就像春冰爆开时般动听,却协同着尖锐的疼痛排山倒海而来,半边脑袋痛得发麻,冷汗湿透衣衫。 “还要继续打第二个吗?”营业员观察着她的神色,犹豫地问。 “打,怎么不打?”祁木说,“过去一点点……嗯,这里。” “同一只耳朵?”营业员不确定地问。 何谓雪上加霜,眼前就是个经典的例子。 “你耳背还是怎么的,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你照做就行。”祁木不耐烦地瞪了营业员一眼。 对方虚笑着应了声,别开头,暗自咬牙。 打第二下的时候,营业员丝毫没有手软,看着祁木血色尽失的脸,解恨地在心底骂了句“活该”。 祁木对着镜子将耳钉戴上,鲜艳的水红色像两滴凝固的血泪,在灯光的映射下泛起一层晶莹的光。 “很适合你,真好看。”营业员站在她身后,花儿一样的笑容里,看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 祁木没有理会旁人的赞美,付了款,大步离开。收银员转头对营业员说:“你刚才怎么不提醒她不能马上戴耳钉,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感染很正常啊,美丽本来就是要付出代价。”营业员扬起下巴幸灾乐祸地“哈”了一声。 仿佛算准时间而来,祁木才刚走到医院门口,便看见林炎正和一个高个子男人有说有笑地并行走出。 “方学长你真的打算转院?” “嗯,其实我考虑了很长一段时间。” “听说是为了一个病患?” “呵呵,看来我想藏点小秘密都不行,已经在医院传开了?” “要怪只能怪方学长是风云人物,到哪里都受关注。” 祁木走近两人身边,咬字清晰地喊了声:“妈。” 方休惊疑不定地瞪大眼睛。 “诶?你怎么来了?”林炎也吃了一惊。而且刚才小孩叫她……什么? 祁木指着方休问林炎:“这个糟老头是谁?” 糟老头的眼睛顿时瞪得更大。请问刚才听到的那句风云人物的赞美是幻觉吗? “要叫方哥哥。”林炎赶紧纠正。 “不,叫叔叔就行。”方休不愧是念心理学的,很快便恢复了温文儒雅的微笑,“你的……孩子?”多么让人震惊。 “是我先生前妻的女儿。”林炎转头对祁木笑道,“你还没叫人哦。” 祁木扬起下巴,半眯起那双杏形的猫眼,挑衅地斜睨方休,一副根本不把他放在眼内的模样。 “这孩子……真可爱。”不捂着良心还真说不出这话。 小孩毫不领情,从鼻腔里轻蔑地蹦出一声冷哼。 林炎对方休笑笑:“学长要去那边拿车吧,我和祁木走这边。” “那明天见。”方休会意,潇洒地向她们挥手告别。 由始至终,祁木就只叫了一声“妈”,其余什么话都没说。 待方休走远,林炎转头看着小孩问道:“我们也回家?” 得到小孩一个大大的白眼。 “你……”林炎的目光移到了那两颗显眼的耳钉上,“穿耳洞了?” “废话。” “学校是不允许的吧?”幸好离开学还有一大段时间,希望小孩过够瘾后能够摘掉。 “有夫之妇也不允许勾三搭四吧?”祁木的表情变得严厉起来,一副火山即将喷发的前兆。 “方学长有未婚妻了。” “奸夫淫妇!” 林炎闭嘴,不打算多费唇舌继续解释,小孩从来蛮不讲理,她居然忘了。 祁木斜眼瞄一下林炎,冷冷地问:“怎么,说你那么两三句就生气?” “我有什么好生气。”林炎简直觉得莫名其妙。 “那你怎么不说话了?” 请问你想让我说什么……? 林炎想了想,真心疑问:“你跑来医院等我下班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事就不能来吗?而且谁说我是在等你下班?我走过路过不行吗?”小孩显然又脾气上来了,仿佛林炎问了让她很不爽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