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终于想起欠钱的不是对方,于是第二天早上去仓库放人。” “那两个人打起来没有?” “没有。”李随便回忆着当时的情境,那家伙根本不知道被困仓库是个陷阱,还以为是哪个冒失的同学没有检查清楚就锁门。当她把仓库大门打开后,那家伙简直当她是再世父母一样感恩戴德,从此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打起来一点都不好玩。”高澹听到结尾,不禁大失所望。 李随便笑笑:“如果你想看打架,我可以带你去花鸟市场” “那里流氓多?” “不,蟋蟀多。” 李随便在一处站牌下停步,抬头看了看公交路线。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高澹将手放在额前遮挡中午刺眼的阳光。 “去跳蚤市场。” “什么是跳蚤市场?那里专门贩卖跳蚤?”高澹好奇地问。 “去到那里你就自然知道。”李随便压了压帽檐,将自己的表情埋藏得更深,“而且,你将不必担心会碰见熟人。” 因为那里是平民学校的同学最爱逛的地方,贵族学院的公子小姐绝对不会在此出现,就算碰见熟人,也是她李随便的熟人——高同学,我们光明正大,这句话,可是你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年假结束,因为工作的关系可能再没办法日更,但我会坚持隔日更,请大家谅解及支持(鞠躬退场) 第39章 陪我去酒店开房。 跳蚤市场的东西虽是二手货,但胜在经济实惠。李随便当晚便试用了那个电饭锅,惊喜地发现它居然比自己原先的那个功能强大,操作简便,节能省电。 次日中午在老地方碰头时,李随便真心诚意地对高澹说:“谢谢你送的那个电饭锅。” “小意思,叫他无需放在心上。”高澹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催促她快点入座。 按照以往的习惯,高澹会将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统统拨到李随便的餐盘里,多是配菜用的洋葱圈、青瓜片、红萝卜丝和西兰花,没想到这次居然是整块西冷牛排。 高澹用叉子戳戳那块牛排,不解地望向她。 “点餐时说好了要七成熟,结果你看。” 李随便左看右看,只觉得汁多肉厚,无可挑剔。 “我重新叫了其他东西,这份给你。” 出身豪门的人果然与普通人不一样,双眼如同X光射线,只轻轻一扫,便已将事物看个通透,例如一块牛排有几成熟。 “你几乎什么东西都吃,真是不可思议。”高澹双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看着对方全情投入地与食物厮杀。在她的观念里,女孩子用餐时必须随时随地注意自己的仪态与形象,每次只能小口小口吞咽,咀嚼时不能张嘴,不能发出声音。 李随便的吃相简直颠覆了她一直以来对餐桌礼仪的认知。如果换了其他人在她面前如此不顾形象地大吃大喝,她必定厌恶至极,即使不掀翻桌子,也会指着对方的鼻子骂她是猪。但此刻的对象是李随便,一切便又变得不一样。 起码,她并没有任何反感。 服务员重新送上来的是一份意粉,想必高澹在对牛排生出不满情绪后便干脆拒绝再要。 “你吃东西的时候都没有声音。”李随便抬头看着她,简直叹为观止。 “会在吃东西时发出声音的只有猪。”高澹轻蔑地道。 “但如果吃面条或者吃粉的时候不发出声音,会削弱食物的美味。” “食物的美味度是取决于厨师的手艺。” “不,是取决于人的心情。” “我说了手艺就是手艺,不许顶嘴。” 李随便笑笑,没再出声。她并没有想要试图改变她的用餐习惯,只是想告诉她,除了那种做给别人欣赏的优雅用餐姿势外,还有另一种更轻松开心的吃法。 吃东西应该是一种享受,而非一场表演。 李随便注意到高澹吃东西总是吃得很慢,也吃得很少,难怪细胳膊细腿的没怎么长肉,她脸上的红肿已经消退,巴掌大的五官非常秀气甜美,天生微卷的头发蓬松柔软,高高地绑在脑后,整个人清爽又健康。 “那个男生想约你见面。”李随便拿掉杯子里的吸管,直接喝光里面的柳橙汁,然后重新把吸管扔回去,“你会不会答应?” 高澹冷哼一声,将餐盘轻轻推开,仿佛那个问题坏了她的食欲,她用纸巾擦拭了一下嘴角才缓缓开口:“叫他少天真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本小姐回赠他礼物只是不想有失礼节,可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李随便卖力地点头附和:“那是那是。” 这样最好,只要当事人不见面,就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发生,她鼓掌赞成。 “对了,我今晚会和朋友再去你工作那里。”高澹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忘展现自己最动人的形态,就如此时此刻的坐姿,优美得令人惊叹。 然而李随便却对眼前的景致无心欣赏,皱皱眉问:“你忘记了上次的事情?” “怎么可能忘记!”不知道是想起自己在厕所里任人摆布的惨况还是被揍成猪头一样的脸,最可能的情况是兼而有之,反正高澹的脸色瞬间乌云密布,暗无天日。 “那你还来?” “那里好玩嘛,又刺激又疯狂,最重要的是同学们知道我去过酒吧,都羡慕得不得了,都叫我带她们去见识一番。” “她们是指几个人?” “五个,其中一个你见过。” 脑海中闪过那个爱哭鬼的脸,说不上有什么印象,只知道是另一只猪头。 “你们有钱人不是最喜欢雇佣贴身保镖吗?令尊没有为你准备?”就算不贴身,也起码暗中跟随,一旦发生状况,立刻挺身而出。 “你电视看多了吧,我家也只是生意做得大了点,算不上什么贵族富豪,保镖留给上流社会的人用吧。” 这让李随便感到有些意外,想不到上流社会上面还有上流社会,这真是个复杂的社会。 “我以为你们比较喜欢在家里开派对,酒吧乌烟瘴气,跳不了华尔兹。” “你不明白,青春有限,年华无价,循规蹈矩的生活就像枷锁,束缚得人喘不过气来,我要反抗。”高澹脸上出现了一种天真的愤慨,她压低声音激动地叫道,“我要堕落!” 这句话李随便曾经听过,那夜那时那人,确凿无误。吵杂声掩盖不掉那突然爆发的吼叫,仿佛被压抑太久而产生的反弹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李随便见过不少这样的人,因为学习压力,因为家庭压力,因为工作压力,每一个都是绝佳的借口,用以纵情玩乐。 “那祝你玩得尽兴。” 夜色降临,带来的不是宁静,而是寂寞的喧哗。 李随便没有特别去注意谁和谁,五光十色的旋转闪灯足以令人眼花缭乱,头晕脑胀,每个人都被朦胧成绰绰黑影,除了高矮肥瘦,再看不出有何不同。但是当高澹与那帮朋友走进来的时候,她还是很及时地发现了她的身影,奇迹得如有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