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你又不经过我同意擅自进我房间。”梁湖月嘴里虽然抱怨,但神色并无不悦。 高大的身影走了上前,扶着她走到床边,所有动作都关怀备至,犹如将她当成水晶娃娃,小心轻放。 “我帮你倒杯热水。” “嗯。” 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梁湖月突然笑起来。 “笑什么?”那人端着水杯折回来,疑惑地问。 “只是想起芭芭拉对你的形容。”梁湖月伸手抚摸了一下对方头上的绷带,那动作就像抚摸一只听话的小狗。 “愿闻其详。”虽然知道那个刁钻泼辣的保镖小姐一定没有好话,但她仍是对能让梁湖月感到好笑的说话产生好奇。 梁湖月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温度适中,肠胃非常舒服。不得不说,眼前这个被她捡回来的家伙,确实很懂得照顾人。 “她说你是天生的忠犬。”梁湖月说话的同时,忍不住又笑了。 “我要对她说谢谢夸奖吗?” “哈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有幽默感。” 及时地取走梁湖月手中的杯子,避免她将水洒到身上,忠犬小姐恰如其分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能。 “像你那样的家伙,失忆前身边一定有很多朋友。”梁湖月注意到她细心的举动,心里一暖。 “也许吧,”她想了想,“失忆后也有啊。” 梁湖月又笑了:“芭芭拉可一直把你当对手,你要知道,我讨厌身边跟着保镖,一个已经是极限。” “我让她面临失业危机?”的确是个不得不正视的严重问题,她也迫切想要得到这份工作。 “很高兴你有这个自觉。”梁湖月只要一想到芭芭拉获悉自己被解雇后的表情,就很不厚道地想笑。 “但我觉得她不该如此紧张,毕竟胜算比较大的人是她。” “所以你才如此讨好我?”梁湖月说这话时并无任何不满,甚至认为理所当然,谁都会那样做,为了保住工作,无可厚非。 “……不单纯是为了工作。”忠犬小姐有点拘谨地玩弄着手上的杯子,“你救了我……” “恩同再造,再生父母?”梁湖月笑着接了下去。 她只能笑笑,脸上泛起一点可疑的红晕,总不能实话实说,睁开双眼看见救命恩人时,便对恩人一见钟情吧……? “说起来你还真是福大命大,那么震撼的爆炸场面,你却只是磕伤了后脑,受了点轻伤。”梁湖月的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用红绳吊着的那颗黑曜石上,噗嗤笑出声来,“啧,一点美感都没有,土死了。” “只有一颗,我不知道该怎么弄……” 梁湖月将自己脖子上的银链子摘下来,递给她说:“把它串进这里面,免得被芭芭拉笑话你。” “……谢谢。”迟疑了一下才接过链子,上面残留着梁湖月的体温,让她觉得整个手心都在发烫。 “我猜它原本是一条手链,很多人都喜欢戴这个,辟邪挡煞。”梁湖月回想起那个捡到忠犬小姐的夜晚,因为迷路,她和芭芭拉把车开到了郊区的废弃工厂,然后远远地便看见火光冲天,紧接着一个物体以抛物线状掉到车盖上,吓得她们连同车身一起颤抖了一下。 下车查看后才发现,那是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其中一个紧紧护着另一个,被护着的那个一息尚存,另一个却血肉模糊。 ——Moon,她们是条子。 芭芭拉搜出了她们身上的证件,然后等待着主人的进一步指令。 梁湖月扫了眼证件上的内容,穆约楚,刑警队长。难怪有队员为她舍生忘死。 ——带回去。 ——什么?但…… ——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等她醒了就让她离开。放心,这里又不是HK,而且我从没做过违背良心的事情,干嘛要怕条子。 只是世事难料,这个人醒来时竟记忆全无,除了怔怔地看着自己出神外,问她什么都只会说不知道。 见死不救和多管闲事不同,梁湖月不认为自己有义务为她去做更多。 “很晚了,我去帮你放热水,你洗完澡就睡吧。”穆约楚体贴地笑语,将那条银链小心地放进裤兜。 “嗯。”理所当然地享受着对方提供的一切服务,她是她的救命恩人,受之无愧。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这一卷多CP。 第65章 见鬼了 推开“PLAY”的门,劲爆的乐曲排山倒海而来,梁湖月在拥挤的人群里穿行,远远便看见付逍坐在吧台前,微低着头,五光十色的镭射灯在她上方不断旋转,投下跳跃闪烁的彩光,她却是那么安静乖巧,仿佛课堂上专心听讲的学生,隔离了一切喧闹,只在灯光黯淡的瞬间,显出一点怅然若失的淡淡伤感。 “嗨,又见面了。”梁湖月走过去,主动和她打招呼。她知道付逍远没有外在表现出的那般乖巧无害,但却是有一种特别的魅力,让人无法疏远,想要亲近。 付逍听到声音,抬起头来,清澈澄净的墨蓝色眼眸泛起团团笑意,仿佛刚才那些在射灯下明明灭灭的落寞都是错觉,她由始至终都是一个快乐的人,没心没肺,无忧无虑。 和这乌烟瘴气灯红酒绿的场所如此格格不入。 “我在调试新品种,你来得正好。”把摇酒器耍成杂技表演是调酒师最喜欢做的事情,卖弄才华或卖弄技巧,想要引人注目并不艰难,付逍常常乐此不疲。 “真是精彩,单看你调酒的姿态就已经使人迷醉。”梁湖月不吝赞美,带头鼓掌。 优雅如行云流水的动作宛若舞蹈,美不胜收,就连有专业资格的莉莎也叹为观止。 “请赏脸。”在高脚杯内注入调制好的酒液,加入冰块与樱桃,轻轻推到梁湖月面前。 “真漂亮,有点舍不得喝呢。” “没有尝试过怎么知道它是否虚有其表。” 梁湖月笑着浅尝一口,然后赞不绝口:“付逍,你真是天才,要不要考虑到我那里工作?” “多谢抬举,但我拒绝。” “哦?”梁湖月挑挑眉,“我自问是个宽厚的老板,待遇问题不是问题。” 付逍倚在吧台上盈盈一笑,墨蓝色的琉璃眼眸顾盼流连,比霓虹灯饰更流光溢彩。 “我生性散漫,调酒不过兴趣,若要我以此谋生,循规蹈矩,还不如叫我去死。” 梁湖月不禁哈哈大笑:“既然如此,我也不强人所难。” 付逍替自己调了杯相同的酒,与梁湖月举杯对饮。酒逢知己,话语投机,两人相谈甚欢,天南地北,畅所欲言。 正在彼此聊得浑然忘我之际,有人走了过来,笑着插话:“梁,你已经喝得够多了。” 付逍转头看去,目光一滞,笑容僵在唇边。 梁湖月兀自兴奋,也没有注意付逍的反应,拉着穆约楚介绍道:“这是黑子,一个视酒精为毒药的无趣家伙。” 穆约楚礼貌地朝付逍露出淡淡微笑:“你好,付小姐,梁这两天都在不断提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