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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好久不见老伙计!过得还好吗?”   “还不错,我的主人稍后就下来。”   维吉尔进屋后随手把斗篷扔在地上,但还没落地就被几颗水滴接住,它们蠕动着把斗篷放在已经烧好的壁炉前,随后像是惧怕火焰一样快速逃离,扑向海克特拉。   湛蓝色的绅士把它们放逐回水元素界面,茶杯飘到它面前,冰凉的水滴落下后变得滚烫,泡开了杯中的茶叶,一团白色的奶油被打散在清澈的茶水里,自己消失的同时也把水弄得十分浑浊。   奶茶被交给了维吉尔,他大口啜饮着,发出满足的叹息:“长途旅行后来一杯甜味热饮真是太幸福了!谢谢你,老伙计!”   “你喜欢就好。”皮鞋清脆的响声逐渐变大,一位黑袍女性扶着扶手慢慢走下来,淡金色的长发盘在头上,打理得一丝不苟,脸上的表情淡漠而疏离,就算盯在维吉尔身上,他仍然感觉到了对方的心不在焉。   “老朋友,好久不见!没有小野兽的日子孤单吗?”   本来只是老朋友之间的玩笑话,但听了这话之后,希珀的眼睛低垂下去,不过她随即抬头,“并不很孤单,事实上我刚刚就在奇怪,夏莫代尔为何没有带回新的信。”   “嘿嘿,”维吉尔从自己身上的小包里掏出一叠信件,“你在找这个吗?”   它们都有不同程度的水洇,水领主接过去之后,递给了傲慢的大法师。   她都只看看名字就放到了一边,看到最后一封才露出些许微笑,“谢谢,上楼吧,只喝茶怎么行,我让艾尔维斯做点暖和的给你。”   “您真是太体贴了。”维吉尔不无讽刺地说,他觉得自己这个待遇完全是这封信换来的。   楼上的起居室一如既往地一尘不染,只是不知为何让人觉得冷清。桌上有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里空空如也,旁边摆着几张信札,有的拿出来了,有的还没有。   “噢,打扰你写信了吗?有什么要我帮你念的吗?”   “不……没有,我明天要去一个迭戈组织的小聚会,我们所有的同门都参加。我恐怕我回来之前都没时间管那些。”   “那这些是什么?”维吉尔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提乌斯嗷呜嗷呜叫着向他冲过来,试图爬上他的膝盖,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维吉尔抓着它的前脚把它举起来,左右看了看,顺便检查一下它有没有什么异状。   很健康。   “塞隆写给我的信。”   “呃……这么多?塞隆活像是走了一年一样。”   希珀奇怪地说:“一个星期一封,一共七封信,我想并不多。”   “这还不多?”七封信,每封都有希珀写给别人的几倍厚。   “啊……那我们的小野兽在学校过得好不好?”   希珀抬头瞟了他一眼:“我的小野兽。”   “好吧,你的小野兽在学校过得好吗?”   希珀很大方地说:“你可以自己看看。”她指着其中的几张。   维吉尔也不客气,拿过一叠信纸看起来。字体很漂亮,维吉尔忍不住问:“她小时候肯定没为了写字的事情少挨打吧?”   希珀笑了笑:“我可从来没有打过她,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你一样为了写字挨打。”   “是呢,要不是被打怕了,我才不会好好学‘写字’呢。”   作为一个什么都干的猎人,维吉尔有个不为人知的手艺,就是伪造证件,他会伪造全套的字体和钢戳,起因其实是因为他有个要求过于严格的父亲,为了不总因为分数挨打,他发奋学习模仿 各种字体签名,甚至拒绝了希珀传答案给他的帮助。   这端正的字体很赏心悦目,维吉尔比划着,评论说:“很像她本人……或者说从她的字体来看,她绝不是在你面前那样的乖小孩。”   希珀眨眨眼睛,似乎对这样的说辞感到新鲜,“我从来没有期望过她是个乖小孩,不过你为什么这么说?”   “嗯……你不觉得吗?她天生就不是会一笔一划规矩写字的人,她的笔划十分潇洒。”   “是有这种感觉。”   “所以?我觉得她不会很乖的。说不定是另一个叛逆者。”   “没什么不好。”希珀耸耸肩,“我甚至有点期待她那样。”   维吉尔展开信纸,仔细阅读。   “亲爱的老师:   路斯特家的双胞胎有非常敏锐的嗅觉,用斯维斯的话来说,他们两个对‘绯闻和小道消息有着非同寻常的敏感’,仅仅从我用的信纸上就推断出我已经换了一个地方,接着从邮戳判断出我在星歌堡。他们两个和我一样即将参加中级考试。现在我们常常在图书馆一起学习。   我们有时候会在下课之后跑出去玩,和您说的一样,学校外面的那条街上有很多神奇的店铺,有一家店出售各种各样的魔法图案,但是双胞胎说太贵了,让我不要在那里买,回枯叶城会便宜得多。奇怪,我怎么不知道枯叶城有这样的店铺?另外,我觉得您给我的钱完全够我支付一张魔法图案的价钱。可是您也跟我说要观察同学们如何使用金钱,所以我暂时没有买。但那个驯鹿图案真的太可爱了。   学校的功课并不是特别繁重,关于讲师们反复强调的重难点对我来说完全不成问题,您给过我很多比这要繁难得多的训练,所以我想这一部分是没有问题的。我的问题主要在于对世界史和各国通史完全一窍不通,我有点后悔没有好好听您讲这些东西了。”   大抵是一些这样十分琐碎的校园日常生活,匆匆写就,越到后面就越是随意。有点泛黄的草稿纸上她不用打横线就能写得很直,到最后潦草得可能只有希珀才看得懂。   “这后面你看得懂吗?”维吉尔弹了弹手中的信纸。   希珀很奇怪地反问:“为什么看不懂?我天天改她的作业,她写密码我也看得懂啊。”   维吉尔耸耸肩,他自认看人字迹有一手,但对其中的很多缩写觉得完全不知所云,“这个D……L是什么?”   “达隆克伦法则。”   “那这个L.C.T呢?”   “莱顿氏表格变换。”   “……你们的缩写真多。”   “在我们的非正式交流里,这样的缩写是很多的,你总不想多花一页纸就专门写这些名字吧?夏莫代尔也不会同意的。”   “这理由很充分……所以你们就在纸上写这些……学术上的见解?我想从我大概看懂的一些内容里能推测出她对这些课本上的论述不是很满意,天才对凡人是不是都这样?”   希珀笑了笑,但掩饰不住骄傲和一种不屑,“大抵是这样。她觉得不准确,但不知道该不该在课堂上纠正讲师,于是写信给我。”   “你要怎么安抚她?你不就是那个在课堂上指摘老师的人?”   希珀说:“我大概使用了当时校长对我说的那套说辞。”   维吉尔眯着眼睛,说:“就是那个……我们测量身高并不会精确到千分之一寸,粗糙的工具有时候能简化使用过程,太高的精度在多数时候并用不到。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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