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我哪里阴了?是你先偷偷亲……”她红着脸想辩驳,又再度红了脸。顿了顿,才支吾,“再说,我不是让爹爹给了你许多银子嘛,也够你……” “是么?”我笑。心中却气得七窍生烟:温言啊温言,连你也觉得,打发我一堆银子就挺好了么? 她见我脸色不善,大概心中也起了愧意,支吾着又补充:“再说,你不是也收了银子嘛?” 废话,给我的银子我干嘛不收。我可不会假清高,从小到大的日子早让我明白清高是填不饱肚子的。在京城我一个女人基本不好赚钱,南风也是个完全不在状态内的,这银子不拿白不拿嘛。 当然,我不会跟她说这些,而是故意露出一个暧昧的微笑:“是啊,我收下来买了件衣裳,你就说好不好看嘛?” 说罢,又要来拉她。 她再度后退:“你干嘛?你不要过来?再果然我喊人啦。” “哦?”我笑,“你准备喊谁?小蛮?还是小翠?” 她瞪着我。 “告诉你吧,她们两个已经被我让人拦住了。你再怎么喊都不会有人应的。”我抱着胳膊,志得意满地看着她,“如果是喊别人么?如今我穿得与你一样华贵,我又比你……你懂的,我比你好看,也比你会演戏。你说这种情况下,旁观的人会帮谁?” 她不说话了。 我看着她。 终于,她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我无语。 “你哭什么?”这个千金大小姐好难伺候啊。 她抽抽搭搭,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般:“你到底要怎么样嘛?” “你知道的。”我伸出手,勾起她带泪的下巴,“我要你做我的妻子。” 她再度如被烫了一般,一把拂开我的手,大惊:“你说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我冷笑。我不相信那日我那般亲吻她,她会不知道我的心思。如果不知道,她又为何会不允许我再进相府? 果然,她答不出。 “而且,你当时明明醒了,却在装睡……”我意味深长,“所以你其实并不是不能接受这种感情,对不对?” “你胡说!”她立马否认,“我不能接受!不能接受!” “可是你的身体并不排斥。”我看着她。没有比我更清楚,当你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身体会本能排斥。我当日被朱尚书家的公子,就是如此。而且我后来对所有与她有关的男人,都是只调情不亲热,因为稍一有肌肤之亲,我就恶心。 “你胡说!”她捂住耳朵,“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让自己的声音比她更大。 “我不知道!”她吼了回来。 我掏了掏耳朵。算了,不跟她比嗓门了。 顿了顿,我平静心绪,温和道:“言儿,我说真的,做我妻子吧。反正,你也是嫁不出去的。” “为何?”她茫然看着我。 我微笑:“因为所有跟你有关的男人,我都会抢过来。” “你……”她瞪大眼睛,震惊地若有所悟。 “不错。跟你相亲的男人都是被我引诱走的。”我笑,“所以你看,男人其实都是这样的。他们不会真的*你,他们*的都是你的权势、我的皮相。你还看不明白吗?” 她震住,半晌无言。 我知道这样的结果,她依然无法接受。但现实真的就是如此啊……一个连我皮相的诱惑都经受不起的人,他日怎么能在大难临头之时与她生死与共?人生漫长,她现在是相府千金高贵无比,但以后以后的以后,谁又知道会有怎样的际遇?一个不能与之生死不移的男人,你让我怎么放心把她托付出去? 半天,她终于木然开口:“你的意思是……所有与我有关的男人,你都会抢走……” “也不是。”看着她茫然看过来的眼睛,我微笑,“你爹爹我就不会抢。” 我用胳膊肘撞了撞她:“我说真的,你爹爹挺好的,我不抢,你分我一半吧?咱共着使。” 她顿了顿,终于回过味来,再度红了脸,不再说话,转身要走。 我再度拉住她:“喂,你要去哪啊?我跟你说,你跟我的姻缘是上天注定、妈祖定情的,你走不掉的。” “胡说。” “我哪有胡说?”我认真道,“刚刚你不是在跟妈祖求姻缘吗?我也在求啊。你让妈祖赐你姻缘,我就求妈祖让你做我的妻子,如果她同意,就让你掷圣杯。你看,你掷的就是圣杯啊,说明她同意了我们两个人许愿,许你一段姻缘,再许我一个妻子……如此天造地设,你还敢说胡说?” “你……”她看了看手中的那支竹签,不知该说什么好。 “真的,不信你去拿签来解啊。”我认真道。 她站立不动,半晌,才默然走出去。 我再度拉住她。 这一次,她没有推开我,而是回头叹息:“物分阴阳,人有男女。我们同是女人,不可能的。” “同是女人怎么了?男女可以成亲,那两个女人也可以啊……”我像当日梦中的她说服我一样,说服她。 “你不明白……”她无奈,摇了摇头,“男女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男人可以的,女人也可以啊。”我感觉到心头一股长久积压的愤怒往上冒,“只是这社会太病态,非得以男为尊而已。其实男人真的把这个国家打理得很好吗?他们才是真正的斯文败类好不好?人前光鲜君子,人后都是流氓啊!” 她摇摇头,似乎不耐烦跟我说下去:“倾城你怎么还不明白?这世上……有些事,是男人可以做,女人不可以做的。” 我怔了怔。 眯起眼睛:“你指的是什么?” “男人可以做的,我一次可以做五个,还不带喘气。你信不信?”我摇了摇右手五指,有些邪恶地笑。 “你……”她似乎没料到我会说这个,羞红了脸,“无耻!” 说罢又要走。 我再度拉住。 她用力推开:“你不要这样!我是不会喜欢一个女人的!” 说完,趁我怔在当地,跑开。 我望着她跑远的背影,心中的怒气越来越盛:男人男人,你真觉得男人有多好吗?好,我就证明给你看,只要是男人能做到的,我都可以做到!我,要将所有男人,都踩在我的脚下! 这时,一个在我脚下的男人走了进来:“女公子……你刚刚的样子……挺……” “挺什么?”我气问。 “挺……轻浮的?”他斟酌着用词。 他想说的是“挺流氓”吧?哼! “给她气的!”我甩完这句话,也甩手走人。 1、22舞纤罗 风月阁是蜀中最大的青楼,以风雅着名。 尤其是其中的花魁舞纤罗。 一曲舞纤罗,满城烟花色。 说的就是这位女子轻轻一舞,整个锦官城的男人都甘愿俯首烟花。 而这位让全蜀中男人俯首的女子,也向来都有一个颇为风雅的习惯:每逢初一,她都会在在阁中挂出一副对联,只有能顺利对上对联者,她才会甘心送出本月的“初、夜”,不止分文不取,还会馈赠千金。作为回报,对出下联者要给她再出一副上联,作为下月初一她挂出的上联……如此辗转翻滚,她的对联是越来越难,越来越精妙了。所以,她的月初之夜据说已空置好多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