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啊,她叫明媚,是我以前去蜀中玩的时候结识的一个朋友。”宁安公主不负我望,撒谎撒得眼皮都不眨。 我点点头,又看向皇帝,一脸真挚:“不错,小女子家在蜀中,家乡小镇闹天灾,父母都过世了,幸好得遇公主,我们一见如故,她心好,便将我接到京城来了。” 既然公主开了个故事的头,我自然要将这个故事描补完整。毕竟,她是公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没傻到要跟她在她父亲面前辩驳对证的地步。所谓疏不间亲,我一个陌生女子,即便再天赋容貌,也不可能第一次见面就想去“离间”人家女儿吧。到时候窗户纸真戳破了,公主若非得较真,自然公主仍旧是公主,而我,只怕非死不可。 那皇帝显然完全没有怀疑的意思,点点头,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我。 “那,我带明媚回宫了哈。父皇,您也早点歇息。”宁安公主笑眯眯,过来亲热地攀着我的胳膊,要将我带走。 我自然不会傻到跟她回去。 二话不说,眉头微蹙,展尽女儿态,幽幽怨怨,望向皇帝。我知道,我会成功。因为他的眼神从来没离开过我。 果然,他被我这一勾,开口:“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我摇摇头,尽力让自己停泊在最美的姿态:“不,只是父母刚刚亡故,小女子无法释怀。今日见陛下慈颜如父,又见陛下与公主如此父女天伦,不免……” “呵呵。”他笑,“我像你的父亲?” “不。”我望着他,在幽怨的眼里添上一抹阳光与羞涩,“陛下是天下人之父。只是,却比父亲年轻得多,也有风度得多。” “哈哈哈哈,好,好。”皇帝抚髯,笑,“那你今天晚上,留在乾清宫……与我谈谈你的父亲吧。” 似是随意的一句话,却语气有点紧。可见,他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是紧张的。而他的四周,众人已大惊。尤其是宁安公主与那位老公公。 如果我所猜不错,这应该……是他极少、甚至唯一一次,约一个女子留宿乾清宫吧? “好呀。”我知道我这时不需要多说任何一句话,只要如少女开怀般答应,然后展现最单纯的欢喜微笑,即可。 “可是……”宁安公主还想坚持什么。 然,我与陛下已经牵手离开。 他的手很暖,却……有些微的湿。 唔,男人,不管在什么年纪,都会以为自己可以风流如少年的。居然还紧张么?呵呵。 1、56再相斗 没有丝毫的意外。 我瞬间掌握了这个普天之下最顶端的男人,一如其他男人。 唯一不同的是,不知为何,我对这个男人,有种莫名的……感觉。 这感觉很奇怪,绝对不是男女之情,却莫名的亲切,仿佛有着某种注定的渊源般。可是,这亲切,却让我每次与他的亲密接触更尴尬。比如,当他将我拥在怀里的时候,我居然能感觉到很舒服;可是,当他吻我的时候,我却分明感觉到比以往任何一个人都恶心。 当然,我没有太多时间与精力去思考自己的那些小情绪。毕竟,相对于自己一直的梦想来说,这些纠结的小情绪,实在太不值一提了。 是的,我想我马上就要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如果所算不差,应该很快,就可以走到自己一直盼望的位置,然后对温言说一句“嫁给我”了。 当然,一定要快。因为,这个宁安公主,总让我有所忌讳。我总怕她会坏我的事。 比如,今天早朝的时候,她抱着一坛据说是番邦进贡的御酒,说要与我一醉方休。 我其实就住在乾清宫,所以基本每时每刻都有皇帝相伴。早朝,是宁安公主唯一可以来私下探访的时间吧? 我接过酒,拍开封口,饮了一口,等着她的私房话。 果然,她看着我,怔怔的,半晌,道:“倾城,收手吧。” 我看了看她,一笑:“我不是叫明媚么?” 她语塞,有些生气的样子,顿了顿,却又叹了口气,继续道:“你听我说,你不可以继续这么下去。不然,你会后悔的。” “后悔?”我笑,是真的觉得好笑,“我不认为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事可以让我后悔的?” 这个世上,我唯一在乎到能后悔的,只有温言而已吧。而我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与温言再走到一起,那么即便是天塌地陷、乾坤翻转,我亦不会有丝毫的后悔。 “我说真的!”她涨红了脸,显然,真的生气了,“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我突然发现自己挺喜欢看这个小公主生气。啊,我发现我看着这位出身尊贵的公主殿下生气,居然有种隐隐的恶意快感。是,对比起自己身世了么?呵呵,原来,我还是有妒意的。妒天下被父亲宠若掌珠的所有女孩。 所以,我故意展颜,笑得很灿烂:“可是我觉得这样很开心。你父皇对我很好,不是么?你……吃醋了?” 我故意激怒她。 果然,她大怒,一掌将酒坛拍到地上:“下贱!” 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 我下贱? 我一脚狠狠踢向地上的酒坛。好,你说我下贱,我就一定要走到比你更高!总有一天,我要站在你头顶,捏着你的下巴,让你仰视我!哼,投了个好胎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我对着虚空握拳。上天没有给我的,我要双倍拿回来! “皇上回宫。”那边厢,公公已经喊了起来。 我赶紧接驾。 “媚儿叩见陛下。”我作势下跪,却早已被他一把搀起。 “媚儿平身。”他见了我,总是笑。 我也望着他笑。“媚儿”这称呼是他对我的*称,我也就用它当作了自己的自称。其实我发现男人很吃这套,你自己将自己自称得娇嫩点,他也会不自觉认为你更娇嫩点。你将自己自称得宠*些,他也会不自觉对你多些宠*。唔,反正明媚本来就不是我的真名,“媚儿”什么的,我都感觉不到是我自己,所以自称起来也不恶心。 不然,如果我对一个男人自称“城儿”,我一定会一身鸡皮疙瘩恶心死的。 那皇帝笑着照例将我从上到下端详,笑容却收起了,转为大惊与心疼之色:“你脚怎么了?” “嗯?”我闻言也跟着埋下头看看,才发现自己刚才踢酒坛时不小心,大概踢到碎陶片了,把脚大概割破了,殷红的颜色正从白色的绸袜里渗出来。于是,嘴角弯起一个凄楚的弧度,“没事。” 随即,将脚往里缩了缩,似乎要隐藏起的样子。 他自然不依,低□子一把握住我的脚踝,脸上疼惜之色难掩:“告诉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唔,当朝皇帝伏在自己脚下,这感觉……真是不错。我心中暗自得意,面上却摆出一副惶恐的凄楚之色,咬着唇不肯说话。 “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告诉朕。”他见我如此,眼里的神色更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