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其实我有时候在想:母亲应该是对皇帝动过心的吧? 少年帝王,俊雅风流。这样的天下第一男子,对她用情如此,哪个女子不会心动?况且,她与他,已有了肌肤之亲。对一个女子来说,肌肤之亲,会带来很多心动的理由吧? 我甚至,有些阴暗地想过:或许,母亲的这个十年之约,并不是敷衍?或许,她是真的愿意用这十年,来偿还与父亲的一场初恋,也来验证一场可转移托付的帝王之情……若真有那一日,她将她最美的十年给了父亲,不再相欠;而那个帝王既然肯为她空置后宫十载,她也便不用再恐惧帝王无专情。 如果真的等到十年之后,如果真的如我所想……这,未尝不是对母亲最好的安排。毕竟,跟着一个颓废书生,日子过得如一潭死水;而跟着一个帝王,则可含笑于万人之巅。 如今,这万人之巅空缺,很多年…… 皇帝颤抖的手握着那黄娟,一字字轻轻念着上面的字,眼泪,顺着已经饱经风霜的脸颊,缓缓流下。 “如今,微臣请问陛下,我,可是你的女儿?”我一字字,问。 是的,这一刻,我是冷酷地算计过的。 我就不信,他会在这一刻,否定我的身份。 果然,当着母亲亲手写的黄绢的面,他闭眼缓缓点头。 “如此,请陛下授予我储君之位。”我扬起嘴角,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他折好黄绢,紧紧捧着,宣旨:“封,朕遗失多年的女儿,顾倾城,为皇太女,一应礼制,比照太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太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太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太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在响彻金殿的山呼万岁里,我春风含笑。 十日后,乾清宫。 我拿着一张圣旨,递到那个皇帝面前:“父皇,请盖印。” 他笑:“你这是……逼宫?” 我也笑:“儿臣只是想父皇能放下重担,好好颐养天年。” 他笑得更开了,问:“朕……还有不同意的机会么?” 我微笑着,不说话。 是的,他没有。 这皇宫,已被我带人围得水泄不通。 而禁军统帅,因为舞纤罗突发急症,赶着抱她去找刘太医了——刘太医是最好的御医,那日,刚好轮到他在家休息。也就是在这一天,舞纤罗刚好发急症。 是的,我在赌这个时机。而且我知道我会赢——没有任何一个恋*中的男女,在自己心上人病得严重甚至有生死之悬的时候,能想到其他的事。所以,毫不意外,他丢下一切,抱着她狂奔向刘太医府。 而他前脚刚走,我们后脚就进了皇宫。 御林军没有统帅指挥,乱如散沙。其实,一个团队里有一个极为出色的统帅,是幸,也是不幸。幸,是因为,有那个人在,一切无虞;不幸,是因为,若那人不在,其他人因为平时已经习惯了不拿主意,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如何应付。 所以,我拿下这群原本该是固如铁桶的御林军,快得出乎意料。 “恭喜太上皇,可从此得清闲,享人间乐事。”在他写下最后一笔,盖上玉玺后,我跪地,昂然含笑,“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1、8凰5朝凰女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一方面赢了我的父亲,登上帝位。另一方面,一股暗流却在全国涌动。 登基那天,朝臣只到了一半。另一半,托病不出。 好大的胆子!新皇登基,敢托病不出!然,刑不下众人。他们既然有半数人都托病不出,我也便不好再说什么。却由此可推知自己想真正赢得这天下,还需展示更多实力。 是的,是展示实力,而不是展示所谓的道理。这个世上,人们只服从强者,实力比道理有用得多。 此时,我手中亲信兵马其实没有:随我远征的兵将,在我归来的那一刻,便被当初的皇帝我的父亲,早早派回原地,并不跟随我左右;而朱尚书他们手里的那群兵马,虽跟着我夜袭皇宫,却也不算是我自己的亲信;而占领皇宫后收编的御林军,他们大都受过太上皇恩典,此刻摄于我之威势不反击已经算是万幸了,也做不得我的左右臂膀。 所以,别人才敢如此恣意乱为。 这不,民间的舆论已经传开了: 据说,某个小村庄,有一日早上公鸡突然不叫了,而是母鸡集体打鸣……然后,那个村庄发了瘟疫,无一人幸免,全部死亡。 又据说,某另一个小村庄,公鸡开始下蛋……不出三日,这个村庄莫名着了一把大火,被烧得无一幸存。 …… 总之,一个又一个传说,一条又一条人命,堆积出了一个事实:牝鸡司晨、公鸡下蛋,有违天道,必将遭受天罚! 呵呵,不错的手腕。 不出一月,我朝百姓已经个个人心惶惶。 “陛下,微臣请陛下降旨,查出造谣者,按谋反罪论。”一个打定将宝压在我这边的大臣上前请奏。 “哦?”我轻轻支着额头,“那*卿觉得,应该怎样查出造谣者?” 抬眼看他的一瞬间,他明显一呆,瞬间痴了。 早已习惯了男人看我的眼神,我懒懒转过眼去。 “启奏陛下。”这时,另一个人站了出来,“微臣以为,可以以严刑为依据,一一审问传播此消息的人,必定要他们每个人都供出上一个传播的人……如此,必定可以抓住始作俑者。” “哦……”我摸着下巴,看了看站在下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朱尚书。笑了笑,“*卿此计甚妙,只是朕刚登大宝,根基不稳,还不想如此严刑峻法。” 呵呵,以如此严刑逼供之法,是怕臣民不反么? 于是,群臣哗然,一时之间也没有别的法子。 我叹了口气。对于这群乌合之众,我确实也没抱多少希望,他们是安逸得太久了,除了贪钱与往上爬,还知道什么? 看来,我是极需要引进一批新的血液了。 晚上用膳时,我提到这个,秋写意微笑:“陛下才刚登上帝位,龙椅还没坐稳,就想着朝廷大换血了?” “你也觉得太快?”我也笑,“你别叫我陛下,就跟我该怎么说话怎么说话吧。你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嘛,对于朝堂,好建议倒是没有。”她也不客套。毕竟,以我们的关系和长期的习惯,虚那些朝堂礼节确实没什么意思,“但对你的私生活,我倒是有些建议。” 我哑然。 不自觉看向温言。 那边,温言也红了脸,低着头,只挑着自己碗里的那根青菜。 “言儿别折磨你那根青菜了。我们陛下以万金之尊可等着你的回答呢。”秋写意打趣,望着她。 花晚晴和舞纤罗也望着她。 她却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好了,吃饭吧。”我转移话题,笑眯眯,“这是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