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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凰涅天下 君朝西 2980 2024-05-05 11:37
   卫希颜,你对姐姐尚能做到忘情,我又何得放不下!   高歌豪迈,洒脱飞扬,歌声中傲胜衣大笑道:“卫希颜,我交你这个朋友了!”   卫希颜却摇头淡淡,“我们不是朋友!”   傲胜衣陡然停歌,扬眉睥睨。   卫希颜微笑,“胜衣,我们是亲人!”   傲胜衣不由一震,恍然中,那长发飞扬白衣飘飘的清姿女子,其神姿风髓实是像极了姐姐傲轻衣。   他突然击杆,哈哈狂笑,“不错,我们是亲人!”   卫希颜眸光望向天际,“胜衣,便送到此。”   清笑悠然,白衣飘拂,茫茫大海中,踏波而去。   *****   弦月悬空,风声过林,万壑松涛如波浪起伏。   四野沉寂,惟有风声入松,虫鸣不息,月光如纱薄蒙,透过竹阁碧窗映入,浅映在窗前挺秀风姿的翠袖女子身上。   名可秀有些心神不定。   白日她和李师师陪希汶钱塘江荡舟散心。前两日收到宋之意的传讯,宫中王贵妃捱不过病体,已逝去。希汶黯然,连日未开颜。名可秀遂与李师师一道,拉希汶出游散心,孰料江上时却差点碰见康王赵构,顿时扫了游兴。   三人回到凤凰山庄,闲游轻语于庄内竹林。暮色将临时,名可秀心跳却莫名有些杂乱。   她心神不安,未回名花流,便宿在山庄。   竹影摇曳,名可秀静立一阵,似是心有所觉,不由自主地飘身下楼,缓缓前行。   夜风轻送,隐隐的似有淡淡清香;月色如水,隐隐的似带了几分浅柔。   名可秀忽然伫立,一双横波眸子定定地盯着前方松林。   她就那么随意坐在松巅,随松涛细浪悠然起伏。一袭玄黑色的袍子衬着清透似雪的颜容,月光辉映下,似是月色照亮了她,又似是她耀亮了月色。微微一笑间,眉眼间熠熠然如冰川神玉,飘飘然又如林间松风,洒脱自在。   名可秀就那么定定地站立着,定定地盯着她。   欢喜之后惶然,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杂乱心绪,突然涌上心间。   她是卫希颜,但,她又不是!   名可秀心口突然就那么一痛,纤手不由抚上胸口。   希颜,你是否,依然是你?   “可秀!”卫希颜轻柔一笑,那一抹浅浅笑容却似在刹那间耀亮了整个薄蒙如纱的月色,让整个松林鲜活跃动起来。   “卫希颜!”   名可秀低笑,万般情绪纷乱便在她那浅浅轻柔的一笑里,忽然间,就那么安宁下去。   两人就那么隔着数丈,静静对望着。   在经历了生死相隔和跌宕痛楚后,再度相见,却似已过了百年。   再回头,已是百年身。   唯有,静静的,凝视。   作者有话要说:白轻衣究竟让卫希颜体悟什么?卫希颜又明白了什么?大家理解。到文中最后时,对于卫希颜的明白会再慢慢写出。   卫希颜太上忘情,与白轻衣忘情,是否也忘情于名可秀?   名可秀会怎样看待卫希颜?   改几个地方,重更下~   以后再分解,嘿嘿   情始相遇   万松风涛,时光静流。   你我,在月色下,静静的凝视。   是否还有曾经的浓烈?是否还有曾经的炽情?   是否,你还是你?   ……   卫希颜微笑着,飘下松巅,微笑着,走近名可秀。   “可秀,我来了!”   如果相遇太迟,就让我们,再次相遇。   名可秀看着她微笑走近,笑容浅浅温柔,眸光清透清浅,却专意凝注。   她眼眸忽然一润,希颜,这是你!   “可秀!”   卫希颜微笑着在她身前停下,微笑着伸出手掌,轻按在她肩上。   两人很近,近得能看清彼此瞳仁中的浅影。   名可秀抬手,慢慢贴上卫希颜的胸口,温热的胸膛,温柔的颤动。她纤手缓缓上移,抚上修长的颈,抚上清透的颊,轻轻的、柔柔的,细细摩挲。似要通过肌肤间的触摸,透过指尖的温柔传递,确认眼前的人,确乎是她心中的那人。   “希颜!”   名可秀低声柔哑,白皙纤掌抚上她双肩,缓缓地攥紧,倾首慢慢贴近她颈。相靠是如此的紧密亲近,感觉却是如此的疏离酸涩,眼泪无由沁出,沁入到玄黑的衣领,淹沉入夜色。   明明应是,相见的欢喜;为何心底,却莫名的哀楚!   卫希颜心绪被她牵动,清透容色浮现哀伤,双手轻拥住她。   两人默默相拥。月下,游离着一缕淡淡的忧伤,朦胧了如纱的月色。   良久,卫希颜抬起右手,在她肩上微微一按。   名可秀意会到她有事讲,心中无由的一颤。她暗吸口气,镇定心神,抬头看向她。   卫希颜清眸凝视着她,轻柔道:“可秀,我依然是我,但又不是我!”   名可秀眸光一敛,心跳似在刹那间凝滞,那股莫名的不安再度游窜上来,霎然袭卷,她放在卫希颜肩头的纤手不由微微颤抖,垂眸片刻,突然一口咬在她颈侧。   卫希颜静立着,由得她狠咬,一动不动。   名可秀这一口咬得很狠很深很下力,直到舌尖舐到咸涩的血腥味,方才松口抬头。   “说!你和白轻衣怎么了?”名可秀清冽语音中隐有几分寒意,脑海中忽然闪过那年去京城前的一个梦境,她不由心头颤栗,隐隐生出几分害怕。   卫希颜清透容色微讶,“你怎知和轻衣相关?”   名可秀冷冷睇她一眼,除了白轻衣,还有谁能让你这般变化?   卫希颜凝视她一阵,忽然缓缓握住名可秀右手,两人掌心相贴,她微微阖目,将白轻衣与她结为炉鼎、种情,以及幻境中太上忘情之事以心念代话语,一句句传了过去。   忽然风急。风过处,松涛浪起,一浪叠一浪,波荡激烈。   高挂半空的弦月突然被一团浅云半遮半掩,如纱月色如被蒙上一帘薄翳,隐隐绰绰,景致黯淡。   月下松林,名可秀面色倏然白透,转而泛青,复而郁炽,终又苍白。   她忽然一掌推开卫希颜,截然转身,掠向松林深处。   她掠得很急,似是要逃窜什么,如风过林疾卷,松叶荡飞……突然间她停下来,挺秀的身子仍然纤直,她沉沉伫立在那里,如一座石像,许久许久,石像移动,她又向前走去。   她这次走得很慢,似乎每一步落地,都带着思量。她走出一步,然后再向前走出一步,就这般慢慢地,缓缓地,向松林深处一步一步走去。   月光愈浅愈薄,似是透不过虬结交错的松枝无力回退,松林夜色漆深,暗沉的夜色却罩不住那一抹苍白容色,在黑暗中灸痛得刺眼。   卫希颜心中生痛,却知此时非她言语之时,唯有随在她身侧,默默陪伴,一直向前。   名可秀慢慢走着,眼眉低垂,垂落的眸光扫过身边女子飘然的玄袍,青云的丝履,她心口又一点一点痛起来,心思无比的明刻,她爱她,从初始起就爱,无关白轻衣的种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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