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以前一起租房的地方，司洛感慨万千。　　 这个地方，是她毕业后居住最久的地方。　　 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而，当时的日子确实贫穷。　　 人穷的时候，什么事都是不顺的。与之相关的回忆，自然也更多是尴尬与辛酸。　　 现在时移世易，她已经没那么穷酸了，甚至……平时在花销上，挺富裕的。　　 就算不考虑乔沐给的契约报酬和零花钱，她的小说也渐渐有了起色，后面随着而来的，便是经济和地位上的更上一层楼。　　 所以，如今故地重游，感触更深了些。　　 付玲玲看着如今的司洛，同样也是诸多感慨。　　 “你变了好多。”　　 她说。　　 司洛一愣。　　 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变啊。”　　 她走后虽然经济上有所提升，但本身没什么欲望，所以甚至连衣服都没买什么新的。　　 反而灵感爆发，每天都在家里安心写文，连网购都少了。　　 这次随便穿来的衣服，便是之前买的。　　 她衣服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套，付玲玲早就见过的吧。怎么会说自己变了呢？　　 付玲玲却摇了摇头：“你衣服没变，人却变了。现在的你，气色好了很多。整个人也有自信了很多。就连脸上，都有了红润之色。”　　 “啊？是吗？”　　 司洛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怎么没发现？”　　 “我发现了。”付玲玲说得认真，“你现在整个人，发着光。”　　 那是，被宠爱的光。　　 第40章 被宠坏了　　 司洛知道，那是自信的光。　　 当一个人足够自信，气质神态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想到此，司洛内心不禁涌上一丝甜蜜。　　 是乔沐的宠爱，才让自己有了今日的自信吧。　　 不过，面子上她还是谦虚了一下：“你太夸张了，哪有什么光？不过是最近休息得比较好而已。”　　 付玲玲笑笑，只是笑容有些酸涩：“有钱真好。”　　 唔？　　 司洛惊愕抬头。　　 她没想到，付玲玲会说这句话。　　 虽然以前就知道付玲玲很看重钱。　　 毕竟大家都没钱嘛，看重钱是很正常的。司洛很理解。　　 更何况，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向来只有付玲玲给自己好处的。虽然自己在偶尔发点小财的时候，会回馈她些礼物。但总的来说，还是付玲玲吃亏的。　　 再说，两人之间的感情也不是那么算的。　　 付玲玲肯主动出钱帮她，不管最后这笔账谁多谁少，都是付玲玲的恩情了。　　 她很感激。　　 所以，她是真的把付玲玲当朋友。　　 现在听到付玲玲这么说，忍不住出声解释：“玲玲，其实，有些事不只是钱的事，还看心的。”　　 “怎么不是钱的事？”付玲玲声音有些尖锐，“钱多才能表达心意。钱少，什么都做不了！”　　 “谁说的？”司洛反驳。　　 声音却温柔：“起码，以前我每次没钱吃饭，都是你帮我的。这份感情，我可一直记得。”　　 她说得真诚。　　 就连此刻的付玲玲，都为之一暖。　　 不过，温暖也只是片刻。　　 她很快讪笑：“可是，你终究还是离开我，去了乔沐身边啊。”　　 呃。　　 司洛哑然。　　 付玲玲的这话，听着有些怪异。　　 说实话，如果换成是以前，她一定听不懂。　　 可现在，她已经懂得女女之间，除了友情也可以有其他了。　　 所以，付玲玲的这话，在现在的她看来，信息量却是很大的。　　 司洛用手抠着杯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主要是不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到底是纯友情啊，还是那啥意思啊？　　 猜不透，猜不透。　　 就算能猜透，她也不敢猜透啊。　　 对于自己不能回应的感情，还是不要猜透的好。　　 这么想着，她也只能沉默。　　 只是用手默默抠着杯子。　　 付玲玲看着她的小动作，也知道她是不知该如何回应。便也没再继续说。　　 反正再说有什么用？自己比那个乔沐差距太大。是傻子都知道选乔沐了。　　 “好了，不谈那些，我们好好吃顿饭吧。”她说着，把饭菜挪到司洛面前，“来，尝尝这冒菜，看看还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冒菜，真的是很平民化的东西。　　 特别便宜。　　 以前两人有时候会出来奢侈一顿，一般点的就是这冒菜。　　 用付玲玲的话说，就是“菜也有肉也有，想吃什么吃什么，既营养足又便宜。”　　 “只是不知道现在吃过好东西的你，还会不会看得上这个。”　　 付玲玲说。　　 “……”　　 坦白说，这话有点扎耳。　　 司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记得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付玲玲不是这样的。　　 虽然很看重钱，对经济方面也算得很清楚，每天除了赚钱就是攒钱，说话做事也很现实。但，再怎么现实，她也没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呀。　　 或许，因为那时候自己没钱，跟她是同一个阵营，所以不被排斥，反而被当成自己人。　　 而现在……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了她仇视的“有钱人”了？　　 甚至，是一个为了钱而趋炎附势的“有钱人”？　　 想了很久，司洛还是忍不住轻轻开口：“玲玲，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为了钱，就出卖自己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她自己也有点打磕。　　 出卖自己……是啊，可不是把自己给“卖”了么？　　 契约女友呢。　　 只是，她自己心里清楚：对乔沐的感情，是真的。绝不是因为那个契约、那笔钱。　　 付玲玲“呵呵”笑了笑，没有回话。　　 她笑得很轻，像一抹凉薄的风路过，只留下一丝嘲讽。　　 司洛懂了。　　 她确实是这么想自己的。　　 咬了咬唇。　　 司洛觉得有些委屈。却又无从说起。　　 只能闷头吃饭。　　 付玲玲也没再说话，两人都是闷头吃喝。　　 一时之间，只传出勺碗碰击的声音。　　 这顿饭吃下来，司洛感觉内心闷闷的。　　 尤其，有之前跟乔沐共餐的对比，更觉得这饭吃得别扭。　　 好不容易吃完了，她终于大大松了一口气，只想回家。　　 是的，回家。　　 她已经把乔沐那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那个，我先回去了？”　　 如果是以前，她是不敢主动提立场的，怕伤气氛。　　 但现在跟乔沐相处久了，被她感染，也被她宠爱，渐渐也有了些胆气与自我。　　 这明显不是很舒服的氛围，她并不想待下去。既然如此，也就不想难为自己了。　　 不想待，就不待吧。　　 不过，她记着付玲玲对自己的好。　　 所以，对于付玲玲，她还是留有温情。即便是想走，也是提问式的，将首肯的权力交给对方。　　 付玲玲又是轻冷一笑：“我就知道，这地方已经留不住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