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茗冷眼一眯,手中的力道又加大了,扼得戴靖雪喘不上气来,却依旧见其脸上挂着笑:“我以为,三清观是名门正派,师父带着徒儿所学是正经剑术,若这些是偷是抢,要来何用!” “师父你的掌门之位是偷来的吗?!” “戴靖雪,你找死!”乐茗手下一个用力,眼中怒气大盛,正欲当场了断戴靖雪的性命,不想一把长刀破空而来,她侧身而避,那道袍依旧被卷进来的刀风割破了一半,原本掐着戴靖雪的手也松开,她冷眼看着来人,冷笑了一声。 “你杀我三清观弟子,如今还来挑拨离间,你这居心,可诛。” 苗宛彤也不急着反驳,只扶起了戴靖雪,将她拉置了姜云的身边,由姜云轻轻扶着,转而看向了乐茗。 “掌门之位传乐清,而非乐茗,三清诀你未能得其一二,便纠缠于我师父,待到我师父为苗家说话,既然得不到,你便一并将我师父也杀了。为了五灵谱,你在苍冥屠我苗家之时于身后推波助澜,得知我是苗家之后,又不惜痛下杀手。你这居心,我还真是比不上。” “所谓名门正派,你这个正派的幌子,打得真是可以啊。” “我这正派即便是打着幌子,而你这邪魔却是名正言顺,我杀你是为民除害。”乐茗的话音一落,三清观的弟子将整个房间都围了起来。 苗宛彤回头看了一眼,乐茗等着她来,不是以方老伯作饵,而是以戴靖雪做诱,以死去的十几个三清观弟子来铺路。其心之狠之毒,无人能及。 姜云却轻轻笑出了声:“来前我放了药,无色无味,随风四散。对于平常人可致昏迷不醒,对于内力深厚的习武之人,也就是浑身乏力。我要的也不多,就是你们上下的性命。” “黄口小儿,你好大的口气!”乐茗怒吼一声,内力刚一上凝便发现胸口堵得难受,抬头时发现姜云依旧稳稳当当地站着未开口说话,早前也吃过她的亏,一时之间竟是有些忌惮。 苗宛彤的身手她是见识过的,自己未受姜云的毒还好,若被姜云下了套,这如何会是苗宛彤的对手,突然轮为鱼肉,乐茗反倒冷静了下来。冷眼看着杵在门口来者不善的这三人,又瞥了眼个个紧蹙着眉头的门下弟子,心头冷哼一声,这苗宛彤的性命她若不将其扼杀,她这辈子,绝不会放过苗宛彤! 苗宛彤倒是将背后的渡生迅速抽了出来,刀背寒光乍现,苗宛彤伸手一递,姜云顺势接下。 她拎着一把长刀,嘴角边噙着笑意。 戴靖雪突然一把抓住了姜云的手:“云姑娘,意思都是师父下达的,师姐妹她们并没有做错……” 姜云侧头看了眼戴靖雪,刀一举,手往前一刺,断刃的尖锋就没进了对方的胸口。离得最近的那个弟子怎么也没想到,还在师姐帮忙开口的当口,姜云却半个字也没有说的情况下,直接举刀刺进了自己的胸口,她还没来得及惊呼,那种挖心的痛感一瞬间就没了,转而吐出一口血来,没了知觉。 姜云将刀抽出来,刀重,刀尖铛一声掉在了地上,引得其余众人脸都吓青了。 “是你师父做的没错,可她没站出来为自己的门人说半个字。”姜云说着抬起头来看向乐茗,乐茗被当着众弟子的面指摘,脸上本来就有些挂不住了,可此时又不敢出来与姜云硬拼,只好咬着牙死死地盯着姜云。 姜云拖着刀向着乐茗走过去,乐茗冷眼看着她,而她却含着笑意一步步走近:“你若是杀人前再仔细想了一想,我约摸也对杀了你没什么兴趣。”话音一落刀一举,正欲下斩时苗宛彤快步上前一把搂着了姜云的头,将她护在身前,身子一侧,三枚毒针刷刷全刺进了姜云身后的一个弟子胸口,眼皮一翻,当即死去。 苗宛彤回头一脚踩向乐茗的肩头,反手提刀迅速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这阴损招式,你倒是用得炉火纯青。”苗宛彤刀往下压,却见乐茗笑了起来。 “苗宛彤,你父亲苗景龙当初霸江湖宝座,除了行踪不定的单宗义,世人最怕也最敬佩的就是你爹。可怎么一夕之间就成了邪魔外教遭人人诛杀?”乐茗挑着眉峰,随着年月的逝去,她眼角多了许多纹路,额前的褶皱披挂着岁月的痕迹,“因为是我,是我想要坐这掌门之位,是我透露了世人,你爹在习五灵谱。” “天下有一个单宗义已然让人畏惧,若再多一个单宗义,谁敢不怕?” “我让你家破人亡,我若知晓你在我三清观,杀了乐清,立马就会杀了你,不会让你蹦跶至今!” 苗宛彤瞳孔一缩,狠手将刀一压,随后一股力道迫着她的刀生生只伤了乐茗的皮毛。她反应极快,借力腾身跃起,向着力道来的方向横向一斩,眼睛微眯,看清了对方。 殷岘冷笑一声,迅速架着苗宛彤的刀一挡,向后退了两步,稳住了身子。 苗宛彤受着殷岘的力道一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 “哟,这人还算齐全,小美人,当初你与你师父一道阴我,这笔账,咱们还没算呢!”殷岘说话有些阴阳怪气,转而一声怪笑极为慎人,“楚门主既然也来了,那藏头藏尾地做什么,在场者,谁还斗得过楚门主么?” 被殷岘这般一点破,一直坐壁上观的楚清也慢慢悠悠地站了出来,他抬了抬眉:“没想到,能从我枯荣玄冰下偷生者,你还是第一人。” 一提起枯荣玄冰,殷岘的脸色好几变,一个没忍住,挖心手便向着楚清而去,楚清几个纵跃,避开后轻轻一掌推开了殷岘接踵而来的另一爪:“这不是还在解决门派恩怨么,你莫如此上火着急。” 殷岘跃起,退到了乐茗的身边,他抓起乐茗左右瞧了瞧:“三清观乃三清诀的发源,你身为掌门,习未习过三清诀?” 乐茗抬眼看向苗宛彤,却见苗宛彤站回了姜云的身边,瞧着她如瞧死人。 “当年家师只将其传与了乐清,未曾教与我。” “那便是说早已失传?” “你莫不是眼瞎?乐清还有一个弟子在世间,便是刚刚想取我性命的苗宛彤!” 殷岘顺着乐茗的话看向苗宛彤,将苗宛彤上下打量了一翻,随后又看向乐茗:“那你都习过什么?” 乐茗还未说话,殷岘却站了起来,好似有些不耐烦,一掌拍向乐茗的头顶,一边还絮叨着:“臭老婆子,那刚刚救你何用?” 说话间却见乐茗的脸开始变成扭曲,七窍开始流血,张着嘴似是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半个音节。殷岘却在乐茗的痛苦之中好似有些享受地闭着眼睛,等到收手时,乐茗整个人都成了一具干尸,而殷岘的脸上却带着些不自然的潮红。 “三清观的功夫不过如此嘛。” 姜云拉住了苗宛彤的衣摆,向后退了半步,压低了声道:“冥蛊。” 听见声音,殷岘看向姜云这方,他突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