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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曾经,为了给她的亲生妈妈治病,后来又是供她上学,爸爸没日没夜的劳作,别人一天做一份,他为了多挣钱,便做两份。   长此以往,积劳成疾,便就此去了……   爸爸是从外省来到这个城市的,从十几岁就在这里打工了,她没有见过爷爷奶奶,也没有见过姥姥姥爷。   据说,爸爸的老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现在,爸爸也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爸爸去世前,有一个很眼熟的叔叔来了。   “小栀,以后,江叔叔就是你的爸爸。”她不要别的爸爸,她只要自己的爸爸。   “我相信,有你们照顾小栀,她一定会生活的很好。小歌是个很好的女人,她一直都是那么温柔与善良。那次事故,我因为腿伤口瘫痪在床半年,一直都是她在不辞劳苦的照顾我。我蹉跎了她那么长一段时间,现在,我把她还给你了。”她不懂爸爸话里的意思……   她只知道,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她除了继母,又有了一个继父。   “妈妈?你是我妈妈!”相对于她在惶恐不安与呵护备至的过渡期来说,对于露露,一定如同晴天霹雳吧!   “你是白栀的妈妈,不是我的!”   她无法接受她们,无法接受,她享受了本该属于她的母爱。   八年,这一走,就是整整八年……   如今,她回来了,可她的回来,不是放下,而是,依旧执着,依旧痛苦。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江露露忽的推门而入。   白栀靠在墙角,眼睛红的吓人。   “哈,原来你不给我做好吃的,自己跑出来哭鼻子了……”江露露靠近白栀,轻轻的揽着她的肩头道:“我姑姑想看看你。”   江露露的姑姑,她最在乎的人,离开繁花市远走他乡,投奔的人。   “你就是白栀吧,你好。”这个名字,已经很久都没有人叫了,今天,被叫了无数次。   视频那头,是一个时髦靓丽的女子。   “阿姨,你好。”腰间的手,紧紧的搂着她,那样的近,那样的紧。   “露露挺想你的,和我念叨你好几次了,这次啊,她连她爸妈都没见,就第一时间去找你了。你帮阿姨好好看着她,最好快点给她找个工作,也叫你爸妈放心。”白栀重重的点了点头:“阿姨,你放心,露露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帮助她的。”   “姑姑,你看到了,别不放心我,我都成人了。这次回来,我不会再走了!你什么时候也回来呢?”不会再走了,真的么?   她会回来,会回到江家,会回到她身边么?   “我会的,我也会回去陪你的,只要你希望。”视频挂断了……   白栀用充满了希冀的目光看向江露露。   后者的目光也正好扫了过来,眼中,哪还有刚才一丝一毫的温度。   她靠近,白栀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她害怕,害怕那样的寒霜,害怕那样的冷漠。   “不是让你做饭么,还傻愣着做什么?你是想要饿死我么?”江露露轻描淡写的语气里,却夹杂着些许嘲讽。   “冰箱里没有什么菜了,我这就出去买。”白栀轻声道,逃避的目光落在脚尖,落在地板上。   她想要离开,后者却低声喝道:“回来……”   似乎是有魔力般,听到这两个字,白栀脚下仿佛生根了一般,难以再移动一分一毫。   “你肩膀上的伤,是不是要向我妈告状?”在她心中,她竟是如此卑劣的一个人么?   “我不会那样做的,露露,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怎么对我,都可以。只是,爸……江爸爸江妈妈想你了,他们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她改变了称谓,江露露却嗤之以鼻。   若真的想念,就不会真的放任她在外八年未归,就不会八年来丝毫不与她联系,她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一次都没有出现。   “过来!”江露露一把拉过白栀,靠近的瞬间,她猛地拉下她的肩头。   伤口上青红交错,还凝结着些许鲜血。   “白栀,疼么?”江露露笑着问。   那笑,甜美可爱,可眼神,却仿佛嗜血般可怖。   “不疼……”只要她开心,她真的无所谓。   “那到底,怎么样能让你疼呢?白栀,我真想让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可即使那样,也难以抵消我心中的恨意……”恨意入骨,如何消除?   江露露离开了,临走前,她还挑衅的对白栀道:“雨棠是我最好的朋友,相信咱们之间的小摩擦,没有必要让她知道,对不对?”   白栀点头,这个伤口,会是一辈子的秘密。   林雨棠看的电影是下午场,还是超级卡哇伊的海绵宝宝总动员。   晚上回来的时候,她还带回来一只味美鲜香的香酥油鸡。   “当当当当,加菜啦加菜啦!庆祝江露露回归美少女天团,今晚咱们一定要大吃四方,把这些菜统统都消灭干净!”白栀买的菜,一共做了四个菜。   樱桃肉,香菇炒油菜,排骨炖豆角,蒜苔肉丝。   “除了香菇,都是肉菜,看来我的减肥计划,要泡汤了!”林雨棠虽是这么说着,可是吃肉的筷子,可是一刻也没停下。   她不只自己吃,还给白栀与江露露夹菜:“栀啊,你做菜太好吃了!我吃一辈子都不腻。”   “露露,多吃点,看你瘦的,南方的菜肯定没咱们这边好吃。”   “你们知道么,下午我看的动画片可有意思了,那海绵宝宝和派大星都穿越了,海绵宝宝也拍电影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数码宝贝也可以出一个电影版。”   “你们怎么不吃,都那么瘦了,还减肥啊!”林雨棠喋喋不休的开口聊天,江露露倒是与她说了很多的话。   而白栀,全程默默的看她们交流,偶尔搭几句话。   “今天晚上,我把我的房间让给你,绝对是娘娘级别的待遇,保管把您啊,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林雨棠夸张的比喻,却瞬间被江露露驳回。   “我和白栀一起睡就好,她那屋的床正好可以睡两个人,反正以后,姐妹间,总是要熟悉的。”江露露此言一出口,瞬间,另外两人都用惊异的目光看向她。   独处   饭后,白栀收拾着碗筷,一切,异样的宁静。   林雨棠一把夺过她手上的脏碗道:“你不是说你想露露了么?怎么变小哑巴了,我来刷碗,你们啊就好好的叙叙旧吧!”   叙旧……   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道歉,忏悔,对方根本就不愿意接受。   她的想念,惦记,对方或许也是不屑一顾吧。   “对啊,我想和你聊聊呢,白栀,听说你考上了繁花大学,这可是咱们省都很出名的学校呢,真是恭喜你了……”江露露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谢谢……你呢,你上了什么大学呢?如今也该到了实习的时候了吧!”江露露知道她的一切,可她却不知道她的一切。   江露露忽的凑了过来,坐在了白栀的身旁:“你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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