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错等 初阳的光照射在牧府的大院里,牧千羽一早被吟心叫醒,早早伺候梳洗好,就随着牧震侠等在了府外。 不久,就看见南宫流烟骑着她的坐骑‘天涯’,率先行来,身后还有沈裔四人护着的一辆乘着言圣麟好玲珑的马车缓缓行来。 南宫流烟在牧府前停下,眼眸看似不经意地扫过一夜未睡好牧千羽,就瞧见她一脸的倦容。她不动声色地眉头轻皱一下,随即帅气地翻身下马,掀开轿帘,将太子和玲珑迎了出来。 言圣麟下马车后,玲珑毕竟是大小身在深宫里,娇生惯养的公主,习惯性的伸手示意身旁的人伸手搀扶她下车。 南宫流烟瞧见玲珑伸来的芊芊玉手,却是一愣,并没有立即接过。许久没等到回应的玲珑奇怪地抬眼一望,才想起原来掀轿迎来的人是南宫流烟,难怪她招了冷落。 她神情一僵,微微有些难堪。她面带些许拜托地看着南宫流烟,羸弱又楚楚可怜。 南宫流烟并非无情拘束之人,见这玲珑如此,也难免心下动容,伸出手接过玲珑的手,一个使力,就将她带下了马。 牧千羽看着她们俩这一系列的举动,心里如打翻五味瓶般隐隐难受起来,想起昨日问起南宫流烟可否喜欢玲珑时,她沉默的脸,心下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羽儿,在瞧什么?”言圣麟率性走过来,看见牧千羽出神地看着什么,一边问也一边循着牧千羽的视线望去,随后,他微笑说道:“怎么了?看着玲珑做什么?你也觉得她们俩人很相配吧?父皇和我也正有此意撮合这桩美事,说起来父皇可是及其赏识南宫啊...” 完全不明了牧千羽的心思,言圣麟无意地说道。可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话一落,牧千羽就抬眼诧异地看着言圣麟,嘴角哆嗦几下,却最后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是了,就算牧千羽再愚钝,再怎么嘴硬不愿意承认,在心里面也是明白南宫流烟是真的优秀的,皇上赏识看重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而玲珑又如此娴淑美丽,她们站在一起,俨然就是一对璧人,怎么看怎么般配的样子。况且,俩人又相互喜欢,那么,日后成婚是早晚的事,根本不值得惊讶。 想着,牧千羽头垂得更低,手紧紧扭紧裙角,默不作声。 :“羽儿,怎么了?” 见牧千羽今天那么安静得不寻常地样子,言圣麟关切地拥着她的肩膀询问道。 这一问,立即引来刚走来的南宫流烟和玲珑的注意。南宫流烟听到言圣麟问了自己从刚看见那丫头就一直想问的话,也看向垂着头的牧千羽。 牧千羽抬头的一瞬间,与南宫流烟注视的目光撞在一起,片刻的胶着,无数的情愫一闪而过。相顾而不得言。 南宫流烟看出牧千羽的犹豫,想言却最终摇头的样子,一个念头转过,心下倏地从昨日回府后一直阴郁的情绪中找到了一丝光明,隐隐地,她似乎觉出了牧千羽心里一直未言的情绪,心下颤栗,带着难以置信的震动。 可是,好多猜想现下都找不到机会去确定,南宫流烟只有故意撇开眼去,忽略着走过去,在太子身后站定,强迫自己冷静着,不动声色等待俩人暗处的时机。 见南宫流烟无视自己,哪里能猜得出南宫流烟敏捷心思的牧千羽,心里自是重重一滞,神情默然地摇摇头算是回答言圣麟。 随后,众人在门外寒暄几句,就进了大堂。 言圣麟关切牧千羽一直闷头不语,又瞧她眼神倦怠,就特允她先回内室休息。 不敢见到南宫流烟与玲珑一起的身影,又不想旁人察觉自己别扭到连自己都诧异的心思,牧千羽如获特赦一般,谢了恩就急急退回出去。 回到房间,想起南宫流烟昨天的温情和不同以往炙热期盼的神情,与今日天差之别地淡漠不语,牧千羽心里一阵凄凉,险些又要忍不住掉下泪来。 :“不,我不要这样子,我要南宫珏卿,我讨厌死现在这么难懂,心情不定的南宫流烟,讨厌死她了。” 低声自语着,牧千羽起身走到书桌前,也等不及叫门外的吟心进来研磨,她自己动手研起墨来,然后拿起平日压根不看一眼的宣纸,寥寥写下一行字,然后将它折好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 吟心见牧千羽从房内夺门而出,急急忙忙地样子,赶紧走上前跟过去询问道。 牧千羽见吟心有意拦她,心下一急,推开吟心,就跑出了内苑。 一路行至大院门外,远远就瞧见言圣麟与南宫流烟一行人还坐在大堂内,牧千羽紧紧拽着手心里的纸,一时不知该如何交予南宫流烟,无奈又着急间,就见一只守在堂外的沈裔,正慢慢巡视过来。 这个人牧千羽还是有些印象的,不仅在之前南宫流烟将自己救出冷月宫时见过一面,这几日更是见她常常跟随在沈裔左右。 所以牧千羽一见到沈裔,精神一奋,招手摇晃着,果然,立即就引来了沈裔的目光。 沈裔面无表情地看了牧千羽一眼,确认她是在向自己招手,抬眼打量了眼坐于堂上的南宫流烟一眼,见她并未注意自己,于是向另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与几名手下交换了位置,才走向牧千羽。 见沈裔走来,牧千羽也不多说什么,将手里的信塞给沈裔,然后小声交代着:“帮我将信转交给南宫流烟,今天一定要交给她啊,谢谢你了!” 说完,也不待沈裔开口,她一转身就跑了开去。 沈裔瞧着手里的纸,眼神微微一睑,将纸收进怀里,默不作声地走回大堂外。 ◆◆◆◆◆◆ 是夜,自下午从将军府回来之后,一直将言圣麟与玲珑安置妥当,待他们回房歇息,南宫流烟才得空,回到书房小歇片刻。 丫头... 一静下来,南宫流烟的神思就无法离开牧千羽,她背手站在窗前,看着皎洁的月光,心下不觉地想起牧千羽今日与自己目光交接之时的隐默与无辜,一阵温腻的怜惜就涌上心头。 随即,又不自觉地想起牧千羽昨夜毫无心机诚实的话语。心下又是一盆冷水浇醒般如梦初醒的冷然。她微微敛眉,心里无奈。 南宫流烟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若是牧千羽不爱她,她做不到强留牧千羽在身边,只有成全牧千羽。既可以在牧振侠遇难之时保全了牧千羽,也能弥补给牧千羽一生的幸福。 她既狠心夺走了她爹的姓名,又哪里还忍心再夺走她心爱的男子,她一生仅剩的一丝幸福。 想着,南宫流烟嘴角惯然地扯出一抹戏谑地笑,她多聪明,是不是?事无巨细,她都想得如此周全和细微。 只是,她的心,为什么会被一种缓慢而深沉的疼痛袭击着? 可是她又能如何?难道能将牧千羽掖着藏着?牧千羽终是会被她命中注定的人看见,心上有人的姑娘,是断然留不住的,只能看着她随着心爱的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