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了,江小筑转头朝向门口。 “唰!” 风声。 是利刃划过的风声。 电光火石之间,一柄匕首朝着江小筑刺了过来。江小筑避无可避,匕首从江小筑的肩膀擦过,拉出了一条血痕,鲜血一下子从伤口冒了出来。 看来对方并不是职业刺客,不擅长刺杀,这一击失去了准头,才让江小筑逃过一劫。一击失手之后对方也明显一愣,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开始再次攻击。他将匕首反手握住,改匕首为小刀,反身朝着江小筑划过来。这一次江小筑有了防备,连忙用身上的药箱一挡,挡住了对方的攻击,而后拉开大门逃了出去。对方不死心,连忙追了出来,拿着匕首乱挥乱砍。 两个人一个逃,一个追,很快便从房间到了走廊。江小筑一路往人多的地方跑,很快就跑到了醉乡楼的大厅上方。 醉乡楼大厅里面此刻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只见大厅的台上挂满了白色的纱幔,一个女子在纱幔后面翩翩起舞,纱幔隐隐约约的透出了女子曼妙的身姿,女子身上挂着许多小小的铜铃,随着女子曼妙的舞姿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有人在精心的奏乐一般,甚是好听,引得在场无数男子的遐想,甚至都忘记了如何发音。 这种欲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特别撩人,所有的人都伸着脑袋看着台上,只恨自己的眼睛不能透过这薄薄的纱幔,看到纱幔后面的妙人儿。 当然醉乡楼也不会真的只是让人看看身影,胃口吊足了之后,女子停了下来,在纱幔后面摆出了一个撩人的姿势便不动了。而后那纱幔缓缓升起,里面的女子慢慢地露了出来,大厅里面响起了男人们起哄的声音。 而就在这关键的时候,江小筑却突然冲到了纱幔的后面。应该说是江小筑被追到了纱幔的后面,走廊原本就不宽,又没有岔路,江小筑一直往前逃,自然就逃到了纱幔后面,眼看着对方就要杀过来了,无处可逃的江小筑一咬牙,一个飞扑,整个人就飞到了那纱幔上,幸好那个纱幔很牢固,并没有被扯断。江小筑就在这一片喊声中,整个人抓住纱幔吊在半空中,因为惯性的缘故,纱幔被她带着转了几个圈,拧成了一股绳。 站在纱幔后面的女子一下子全露了出来,似乎完全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她抬头看着上面,只看见江小筑背着药箱,抓着纱幔,在空中旋出几个美丽的圈,长发飘起,蓝衣飘飘,使得这原本是逃命的场面硬生生带出了几丝绮丽! 台下原本就很热闹了,这下更是人声鼎沸了。所有人都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老鸨找不到江小筑,这会儿整出来寻,正巧就看到了江小筑缠在纱幔上这一幕。 “哎哟我的妈呀!”老鸨一声尖叫。 江小筑是肩膀受了伤,无法承受整个人的重量,在纱幔上旋转了几个圈之后,很快就从纱幔上面滑落了下来,伤口的血涌的更快,在纱幔上留下了不少血迹。 江小筑有点狼狈的滑到了台上,那刺客也效仿江小筑,扑到了纱幔上面,快速的滑了下来,而后再度追着江小筑刺了过来。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啊?!”老鸨又尖叫了一声。 “哇啊啊!”突如其来的一幕使得原本都静静坐着等着看花魁的客人们终于都反应了过来,逃命的,避难的,吃完了打算借机赖账的,想顺手在这里偷点好处的,下面乱成一团。花魁被吓的逃到了台下。 对方虽然杀的没有什么章法,但是目的很明显,不顾一切的要杀江小筑,甚至不惜在人前暴露自己。 台上打斗了起来。江小筑不会武,所以虽然说是打斗了起来,到不如说纯粹是江小筑被追打。这过程中江小筑一个踉跄,原本被江小筑背在背上的药箱在打斗中掉在了地上,瓶瓶罐罐的东西掉了一地,一截桃木枝掉了出来。那刺客乘着江小筑身形不稳的时候,拿着匕首朝着江小筑刺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刺到江小筑身上了,台下不知是谁突然发了一枚暗器,打掉了那匕首。江小筑死里逃生,也顾不得什么了,拿起桃木枝就大喊了一声:“夭夭!” 桃木枝“噗”的一声,桃夭就站在了江小筑的面前,一脸不明所以。“江大夫你叫我?哇啊!江大夫你怎么了?!” 江小筑已经没有时间回答桃夭的问题了,只是朝着她大喊一声道:“小心后面!” 桃夭一转身就看着刺客从腰后又拔出了一把短柄小刀,朝着她扑了过来,刀直直的插进了桃夭胸口。 “哇啊!”桃夭大惊,一掌拍开了对方,喊道:“江大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然后急急的拔出了胸口的匕首,扔到了台下。她的胸口,什么伤痕都没有。 江小筑慌忙的拿出了掉在地上的银针,脸色陡然一变,阴沉了下来,说道:“回去再说!”而后她利落的翻身,朝着被桃夭一掌拍在地上的刺客扎了过去。一下子封住了对方的膻中、肩井、涌泉三大要穴。 其实江小筑起了杀心,原本她也不是什么信男善女,对方的这些举动早已经激怒了她,恨不得直接杀了对方。但毕竟对方是人,真的杀了就麻烦了,所以理智让江小筑在封住那几个要穴的时候还是带了分寸。 对方被江小筑这几针扎下去,立刻昏了过去,倒地不起。台上的终于安静了下来。江小筑站在台上,有点惨白的脸上全是杀气,她蓝色的衣服上面都是血,脸上也沾了血迹,样子犹如地狱出来的修罗。美丽,却带着难以靠近的杀伐之气。 台下那些受了惊吓,还不曾逃走的客人们都定定的看着台上的江小筑,没有了言语。 老鸨惊叫着跑上来,喊道:“哎呀~江大夫他不会死了吧?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哎哟江大夫你身上都是血啊,真是作孽!” 江小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用银针封住了自己的几个穴道,而后才说道:“我手下留了分寸,他不会死。劳烦妈妈立刻报官。” “哎哟哎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早就已经派人去报官了。倒是江大夫您的伤得赶快治治。” “这伤不碍事。只是这人要劳烦妈妈了。” “这是一定一定。”老鸨毕竟混了这么多年,这点阵仗还不至于让她怎样。她稍作镇定之后,连忙掏出了自己怀里面的钱,对着江小筑说道:“江大夫您的诊金。”事情出在他们醉乡楼,虽然这花魁的场子被砸了这是让她很生气,但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她也不能怎样。 闹了这么大一出,再呆下去就更加麻烦了。江小筑也没有功夫细数,收了钱之后就让桃夭扶着自己走了。 老鸨站在台上喊着,努力维持醉乡楼的秩序。 醉乡楼的一处,一位锦衣的公子始终很安静的坐在那里,他收起了折扇,修长的手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悠闲地饮了一口后朝着一旁站立的小厮一招手,小厮立刻凑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