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珠雨刚抬眼又看见了柳聆的胸口,问题都被她丢到了脑后,她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你衣服没穿好。” 柳聆低头一看,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不好意思。” 结合游珠雨这个样子,她也猜到的对方为什么这样了,女人揶揄地笑了笑:“你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她自己还摸了摸,“我也没觉得我的身材很火辣。” 游珠雨又不是没见过她演唱会的着装。 柳聆清纯起来无人能敌,性感足够全场尖叫,游珠雨第一次看她演唱会现场还在前排,反正周围都是挥着应援棒的疯子,没人在意身边的人是谁。 女歌手扭腰近在咫尺,露脐装露出的脐钉闪闪发光,雪白又盈盈的腰跟印在游珠雨脑子里一样。 她完全没办法思考,周围的女生叫得很是大声,啊啊啊里伴随着老婆辣死我了,导致游珠雨当天回去一夜没睡。 现在的女粉丝狂热起来才是真正的绝杀,游珠雨一个演唱会听了不少虎狼之词,哪能想到这一辈子直击现场版。 她讷讷地说:“很火辣……” 隔了几秒她几乎是呢喃地说:“很柔软。” 前一句也没什么,后半句就有点别的味道了。 柳聆扣了一颗扣子,实际上还是敞开的,她说:“那要再抱一下吗?昨晚还说要做的人早上这么纯情我有些不习惯了。” 游珠雨看了两眼,下意识抿了抿嘴。 柳聆:“那我穿上了啊,现在几……” 还没说完,坐在床边的人靠了过来,无意识地蹭和有意识的蹭完全是两码事,柳聆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很痒。” 游珠雨没说话,光闻柳聆的味道她就颅内放鞭炮了,更别提如此近距离。 没人不渴望亲密,只是她的渴望不太成人,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柳聆捞起床边的手机看消息,今天她要去沸心解约,约的是上午十点,现在七点多,时间还早。 怀里的人就不动弹,柳聆:“那再睡会,还早。” 可惜春兰废品站的老板和堂堂鸥港集团的总裁还是有不同业务的。 废品站时间弹性,偶尔会碰见大清早起来让游珠雨收废品的老太太,今天就来了,在楼下喊人:“老板!朱老板!” 一边喊还一边敲卷帘门,声音很大,但这周边的人似乎也习惯了。 昨晚过来的时候柳聆就发现这边就是纯生活区,一条街卖什么的都有,才七点就已经能闻到飘进来的卤味了。 柳聆:“朱老板?” 游珠雨:“她们以为我叫朱雨。” 就算网上娱乐公司商战挂在头条很久,实际上对生活着的人们来说并不是什么需要关注的大事。 加上鸥港有专门的部门处理网上曝光的信息,也没人发现开在老街废品站的年轻老板是身价千亿,钱都花不完。 柳聆点头:“那朱老板还不起来,难道还想多躺一会?” 她声音含笑,揶揄也不会让人觉得尴尬:“我们时间还长着,不差这一时半刻。” “就是你的呼吸喷在上面,会有反应的。” 游珠雨猛地弹开,都不敢看柳聆。 小破房子的东西一应俱全,也有烘干机,柳聆的裙子挂在床头,当事人卧在床上,也不客气地使唤法律上的另一半:“帮我拿一下行李箱里的胸贴,夹层里,谢谢。” 游珠雨逃也一样地走了,找东西拿过来到再次跑路用时不到三分钟。 柳聆慢悠悠地贴上后换完裙子走到床边,正好听到楼下门店打开的声音,大嗓门的老年女性拖着一大摞纸箱:“朱老板你算算。” 等朱老板做完今天的第一单生意,柳聆已经收拾完了,还很自然地烤了游珠雨的面包,坐在餐桌前问:“我自助了,咖啡不错。” 游珠雨:“早上十点出发,我先送你去公司。” 鸥港的传媒分部已经拟定好了之后要跟柳聆的团队,从经纪人到宣传到助理都百分百考虑。 这个时候文件已经发到了柳聆的邮箱。 柳聆:“给我选的经纪人怎么是她?” 坐在一边的游珠雨看了一眼,“不满意吗?那就换一个。” 她吃吐司还要往上面挤抹茶酱,刚才柳聆就发现了这人厨房酱料很多,这一眼看得有些敷衍,像是会耽误她让两片吐司严丝合缝一样。 柳聆摇头:“寇小姐这可是带过当年爆红港台艺人的,她不是退休了么?” 游珠雨不懂这些,她诚恳地说:“钱能解决的话都可以。” 意思是是给的很多。 她说这种话总有种和环境的格格不入感。 不知道谁的桌子腿都是补上的。 柳聆:“不用换,她来带我是我的福气。” 柳聆的事业本来就如日中天,只是不进则退也很明显,之前就有粉丝给她留言建议她换一个团队。 目前的团队策划已经不能再带她上升了,只是粉丝同时又很清楚以柳聆和徐玉渲的关系,她是不会离开沸心的,自然说不出你要么换个公司。 游珠雨终于合上了两片吐司,又往茶水里放了好几颗方糖,满意地咬了一口说:“她只是为了赚钱,你不用想那么多。” 柳聆笑了:“那花了这么多钱请她,我只能多赚点钱了不是么?” 她聊到工作的笑容看起来更发自内心,游珠雨心里高兴又有些凉,心想徐玉渲又算得了什么。 鸠占鹊巢这么多年,还是什么没捞到。 只是还有些报应不爽。 她平时看着都没什么表情,要是扯出笑看着更阴森,这个点天光正好,室内的巨大发财树给复古的装潢添了几分绿意,游珠雨说:“你又不是爱钱,你只是喜欢音乐。” 柳聆点头:“喜欢。” 她手指点在桌面,这么指尖随便敲点,也有节奏。 外面声音喧闹,室内是柳聆放在行李箱带来的小音箱,放着清澈的白噪音流水。 游珠雨像是回到了多年前,柳聆也喜欢这样。 她那时候说:“下次你来我家,我可以弹琴给你听,你喜欢什么乐器?” 跟着姥姥捡破烂长大的游珠雨哪懂音乐,她对艺术的了解都很浅薄,无非是画画和唱歌。 捡破烂倒是捡过一把笛子,可惜游珠雨也不会,笛子表面斑驳,早就被其他垃圾渗透了污垢。 可是游珠雨擦得很干净,又细细清理过内壁。 她只是放在家里,不吹不拿。 柳聆这么问,她沉默了半晌,说:“竖笛。” 戴着粉色护腕的学姐噢了一声:“我不会,下次我学了吹给你听。” 下次,就没有下次了。 这是这个世界的第三次重开,她们坐在一张桌上,第二辈子做过制琴师游珠雨看得认真,柳聆笑着说:“干什么,没见过吗?” 游珠雨:“我见过的。” 柳聆知道她说的肯定是自己,缺失的记忆没困扰她很久。 她本来就是被流水吹走的柳叶,最是无情,问:“那我以前,没教过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