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陈恬园搀着她进了会议室,扶她坐下。 会议室里有很多人,她谁也没看。 今天黎翰之也在观察区,他的位子离门很近,最早打开门组织其他人有序撤离,只是后来场面失控,他被别人推着挤了出去,门也被别人关上了。 现在他就坐在邢博恩旁边,问道:“李知哲说你给副市长注射了解药,是不是两步注射的其中一支?” “不是。”邢博恩神情恍惚地回答,“是我在西笺市研制的那种解药。” 黎翰之想起来了:“是一号来了以后,你按照实验记录本做出来,然后被证明对半感染者没有效果的解药?” 邢博恩脑袋针扎似的狠狠一疼,点了下头。 今天出发前,她鬼使神差地想起丘杉提醒她说,把解药带在身上。 然后她又鬼使神差地拿了已经被证明无用的解药的备份。 只是她不明白黎翰之为什么要问这个。 副市长已经感染,总归要死,打一针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一点。她这么想,就这么做了。 黎翰之沉吟道:“我们在副市长体内,没有检测到病毒。” 没有病毒?怎么可能呢,伤口都开始变紫了。 邢博恩不明就里抬起头,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自己。 潘慎之说:“这次实验事故等调查清楚再追责。现在,我们需要立刻针对这种解药展开研究。如果这种解药确实对刚刚感染的伤者有用,那么我们在对付尸化病毒的道路上就取得了一个重大进步!” 邢博恩兴致乏乏,说道:“我可以提供实验记录本。” 潘慎之:“不,我们希望你担任组长,毕竟你才是最了解这种解药的人。” 邢博恩扶了一下额头,似乎不堪其重,道:“今天死了很多人。” 潘慎之好像想要说什么,但是邢博恩接着又说:“二十个,半感染者,都死了。我现在没有办法进行研究,我的头很疼,我想,我想……” 她的话没说下去,像是忘了本来要说什么,眼神变得茫然。 黎翰之适时道:“没有关系,今天你也很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这些事我们稍后再说。” 邢博恩点头,推开椅子。 她想干什么?她想去哪? 看一眼会议室里的人,这些都不是她想见的人。 站在门外,怎么都想不起她要往哪个方向走。 最终她闭上眼睛,放空大脑,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迈开了步子。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悲伤,不要难过,摸摸头。现在丘杉有人照顾,丘爹他能瞑目了。这个仇会报的,放心吧。 丘杉提醒带解药在60章。唉也不知道为什么每章总是先甜后虐。以后都会好起来的!距离天天发糖不远了! 今天是两章的量。好像一共是欠了四章,现在还了三章半,还差半章,开心!后天见么么哒! 第66章 药效一过,丘杉立时恢复清醒。 这种体验丘杉只给零分。 但是张开眼睛,看到邢博恩就坐在床头枕边,那点不满瞬间烟消雾散。 两人视线相接,邢博恩嘴唇动了动,没能发出声音。 但是丘杉正觉高兴,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坐起扭身看着邢博恩:“公开实验,结束了?” 邢博恩心中一痛,眼睛就把情绪泄露了出来。 丘杉微怔,不着痕迹地去看盖在自己腿上的床单,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她拍拍身边位置道:“坐过来。” 这句话用了命令的口吻。邢博恩心里正乱,不自觉听从,动作迟缓地起身坐到丘杉身边,垂着头。 离得近了,邢博恩的眼睛一下就变烫了。 这时丘杉的手指抚上她的嘴唇,问:“怎么破了?” 话才说完,温热的眼泪就滴在了手上。 接着又是一滴,砸上床单,声音闷闷的。 丘杉发着愣,眼看两行眼泪在邢博恩脸上往下滑,连忙捧着她的脸,让她抬头看着自己:“说话,你受伤了吗?出了什么事?” 邢博恩张着嘴,像是被毒哑了一样发出尖细的如悲鸣般的声音。 她看着丘杉担心的眼神,心脏一阵一阵地疼,问着自己:我有什么资格在丘杉面前哭? 可她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她痛恨自己害死了丘杉的父亲却还想要从丘杉这里得到安慰,觉得自己无耻卑鄙,甚至到现在,丘杉帮她擦着眼泪,她却连这件事都没有说出口。 她推开丘杉的手,喉咙发紧像要堵住,每说一个字都在忍受喉咙灼伤的痛苦:“叔叔……没了。” “叔叔?我爸爸?” 邢博恩点下头,再也抬不起来。 “没了?”丘杉疑惑地问,不能理解这两个字的意思。 邢博恩颤声说:“二次死亡。” 过了很久,丘杉叹了口气似的:“啊……” 邢博恩垂头握紧双拳,强迫自己不去捂脸逃避。 从她闭上眼睛,跟从双脚来到六号实验室门口的那一刻,她就没有想过逃避。丘皮卡死亡的消息必须由她亲口告诉丘杉。不是在晚上,不是在明天,就在丘杉醒来之后。 说完那两句话,邢博恩没有勇气再开口。 丘杉也一直沉默着。她看不到丘杉的表情,更不敢去看。 “因为实验?” 半晌,丘杉问道。 “是。” “什么时候?” “下午,第二次注射。” “怎么没的?” “……暴毙,全部。” “解药被动了手脚?” 邢博恩终于抬起了头。 丘杉的态度与往常一样冷静,看上去很正常,但在这种时候却绝对反常。 “谁可以接触解药而且有时间动手脚,是加了东西还是掉了包,背后主使是谁,这些问题都还没有解决,对吗?” 邢博恩愣愣地点头,竟然没有发觉丘杉说话突然变得流畅。 “去把事实查出来。”丘杉说完,嘴巴闭了一会儿又张开,声音低了一些,“这不是你的错。我想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这个人将会受到什么惩罚,下次来的时候,把这些告诉我。” 邢博恩心里愧疚无比,事情发生后她只想自己该怎么做,却没有想过丘杉需要什么。看着丘杉躺下来,睁着眼睛盯着空气,不愿说话的模样,邢博恩默默走了出去。 邢博恩不知道人现在都在哪里,她先回会议室,发现人都还没走,但是脸色比她离开的时候精彩许多。 李知哲向她招手,她走过去,看到他在身边留了个座位,显然是给她留的。 等她坐下后,李知哲靠近她解释:“查到向濯有问题。” “向濯?”邢博恩现在脑子还不太清楚,听到这个名字她第一反应是诬陷。 现在会议室里气氛凝重,不知道进行到什么程序,在座的人都不出声,但总有挪椅子窃窃私语之类的小动静,李知哲小声对她说话并不显得突出。 “早上向濯来实验室说替黎教授传话,黎教授说没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