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秋却像是被电了一下一般,手一颤,立时就想缩回去,但宁琬抓得紧,耿秋这一抽没能抽回去,抬眼时正好与宁琬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宁琬的眼睛里带着狡黠,看着耿秋的时候一双桃花眼的眼尾拼命地向上扬,她像是一只卖弄风骚的花孔雀,极力想要将自己的漂亮姿态展现出来。 每一根翘起来的睫毛,每一条向上扬的尾巴,都在骄傲地表达了自己的喜欢。 哪里像哭唧唧的小哭包,明明就是个戏精,总是一步一个坑地将耿秋往里头引。耿秋也聪明,可是宁琬怎么带着她跳,她就怎么样傻兮兮地往里钻。 耿秋正好看到这一又漂亮的桃花眼里,宁琬的眼里承载着满天的星辰璀璨,她正好倒在这一片星河之中,星辰大海皆是她,她一时间竟然看愣住了,她见过无数种自己,别人镜头下的自己,或无畏天真,或寡淡无味,每一面皆是她,又皆不是她。耿秋眼里的自己或许更清冷寡淡一点,她对其他人和事皆不上心,唯独会在宁琬的身上多花些心思,她喜欢对着宁琬笑,喜欢将自己所有的真实的一面都展现给宁琬。 而现在,她在宁琬的眼里看到了真实的自己。 微微偏着头,其余的都看不清,可眼睛却很亮。 她想,或许每一次看向宁琬的时候,她的眼睛是最为清澈好看的。 宁琬见耿秋不动,傻兮兮愣住的小模样就觉得有些好笑,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轻轻地又伸手去握住了耿秋的手,从指尖滑到了手掌,这一次耿秋却没有躲。 宁琬看见耿秋轻轻地勾起唇角笑了起来,然后微微地抿了抿唇:“你不爱去,咱们就不去呗。” 就这一句话,熨贴得宁琬整颗心都是暖的。她冲着耿秋傻兮兮地笑了起来,连耿秋也被她给感染了,抿着唇角将唇瓣轻轻地上扬,然后回以了宁琬一个温温和和的笑意来。 “我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开心!”宁琬抿着唇,然后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去,一张小脸微微地泛着红,眼尾却轻轻地向上扬了起来,勾住了耿秋的心神,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小动作都在不断地牵引着耿秋的心,每每耿秋看过去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再多看一眼,这一眼看进去,便跌进了更深的谷底。 耿秋知道她在高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没说。 宁琬看不下去了,又往耿秋的身边挪了挪:“你为什么不问我在高兴什么呢?” “我知道。”耿秋微微地掀了掀眼皮,笑时眼里却盛满了星辰,“你一开始以为我不喜欢你。” “哪能呢,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宁琬一急,也不嗑吧了,冲着耿秋笑时眉眼早已弯成了月牙,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扬,万种内情皆从这一双眼里露了出来,“你肯定喜欢我,但是就是怕不是跟我喜欢你一样的喜欢我。” 她跟在绕口令一样,却逗得耿秋微微笑弯了腰。 耿秋笑完还认真地看了宁琬一眼,然后冲着她轻轻地笑了笑:“是跟你喜欢我一样,我也喜欢你。” 宁琬先是直直地看着耿秋,却在听到耿秋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撇了撇嘴,眼泪立时就畜满了眼眶。 “别哭啊,干嘛呢,又没欺负你。”耿秋一见到宁琬的眼泪花花就心疼得不得了,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忙伸出手去将宁琬揽进了怀里,然后揉了揉宁琬的小脑袋,轻轻地拿自己的下巴去蹭了蹭。 而宁琬却也如一只慵懒的猫,一个劲儿地往耿秋的怀里钻,挠得耿秋痒痒得不行。 “那你有没有想去哪玩?我带你去?” 宁琬摇头:“哪儿也不……不想去,就想跟……跟你呆在家里。” 尾音里还夹着一丝丝撒娇的味道,反正耿秋也最疼她,便由着她去了。 这一天下来耿秋去哪儿宁琬就跟在耿秋的屁股像小尾巴似地跟去哪儿,耿秋去卫生间的时间她也不要脸地要跟进去,被耿秋狠狠关上的门拍在了门外,然后可怜兮兮地低着头直到耿秋出来时她的眼睛才跟着亮了起来。 更不要脸的是她要去卫生间的时候还非得耿秋跟着一起去,被耿秋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所有的一切都仿若是梦,宁琬甚至还觉得可能喝醉酒的不是耿秋而是自己,她却宁可永远在这一场境花水月当中不愿意清醒过来,所以她要时时刻刻地盯着耿秋,生怕耿秋一个眨眼,就已经不见了。 可是当第二天宁琬从梦中清醒过来的时候,耿秋依旧睡在她的身边,闹钟不住地在嚎叫,耿秋拧着眉头侧过身子去继续睡。睡到第二次闹钟再响的时候,却见耿秋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先坐在床上半省了三秒左右,这才七手八脚地去扒拉自己的衣服,等她收拾完了准备出门的时候,宁琬却突然拉住了耿秋的衣角,愣是将耿秋迈出去的那只脚给扒拉了回来。 耿秋偏着头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宁琬。 耿秋想了想后问:“你喜欢琬琬吗?” 耿秋愣了好一瞬,而后突然笑了起来:“胡说什么,喜欢过还能退回去重新喜欢吗?” 宁琬想了想又道:“这是概不退货的。” 耿秋深深地看了宁琬一眼,然后微微笑了笑点了点头:“不退,这辈子都不会退货。” 得到承诺的宁琬总算是放开了耿秋,然后冲着耿秋挥了挥手:“早点回……回来吃饭,我等……等你。” 耿秋揣着宁琬的嘱咐出了门。 她今天上完课后又将最后上课的两个学生的课给推掉了,她最近跟宁琬呆在一起久了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多的时间陪宁琬。每次问宁琬想要去哪里的时候,她总是善解人意地说哪儿也不去,实际上她比谁都好奇这里的一草一木,好奇耿秋生活了三年的地方是何模样,但是不是耿秋陪着,她又不愿意自己单独去看去找。 而耿秋何等心思,她将宁琬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早想了个通透,自己不陪着,她便在家里无事可做,最多也不过就是去个超市,再买些菜回来。 连耿怀月都还没有过上这样的日子,她哪里舍得宁琬去做这些。 所以今天下班早早就到家时正见宁琬一张包公脸,苦兮兮地拿着锅铲过来开门。 耿秋被她这样的新造型吓了一跳,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宁琬,半晌后着实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又是在玩什么啊?” 宁琬气乎乎地冲进厨房里去将锅铲一扔,然后又冲\出来可怜兮兮地看着耿秋,又将自己一双小手伸了出来,上面被好些油溅起了水泡,看上去格外可怜。 耿秋抿着唇压着笑意看着宁琬的那一张黑脸,然后轻轻地捏起宁琬的手吹了吹,她的动作很轻,吹出来的风轻轻地扫在宁琬的手背上,让宁琬先愣了半晌,好半晌也没回过神来,只好瞪大了眼睛看着耿秋。 “吹吹就不疼了。”耿秋又去拿了点药给宁琬小心地抹了抹,“你在家里都做什么了这是,给你额头画个月牙就可以去当包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