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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修罗之狱 颜昭晗 2688 2024-05-05 11:29
   很快,一叶小舟沿着水流而上,船头挂着红灯笼,艄公用黑色的船蒿在石壁上一撑,小船停在薄子夏面前。薄子夏看到那艄公时,不由一愣。一个身材矮小的人,看不清脸,披着蓑衣,头戴斗笠,竟然是厉鬼道的护法阑珊。阑珊只在厉鬼道后山的溪流中撑船,何时出现在修罗道的暗河中?而且他又是如何算得准,薄子夏会在这里?   薄子夏已经来不及去想这些事情了,眼看阎摩和林明思已经拉拉扯扯走了过来,薄子夏跳上了小舟,阑珊便将船蒿一打,小舟顺着暗河像离弦之箭一般窜出去,眨眼间,说话声一点都听不见了,只有水流的声音。薄子夏松了口气,看着船头正在撑船的阑珊,这时才觉得疲惫、委屈、恐慌之类的感觉全然涌了上来,她叹了一口气,竟觉得想要流泪。   这回,算是真的逃出去了吧。从此再不用看合德那张可恶的脸,也不用再在修罗道湿冷黑暗的空气中发抖。   “多谢护法再度救命。”薄子夏对阑珊的背影说。阑珊依然一下接一下飞快地撑着船,并不理会她。   “护法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薄子夏又问了一句,阑珊依然不理会她。等到小船出了暗河,阑珊便将船停到了河边沙地上,从蓑衣里取出一物,向后抛给薄子夏。   薄子夏接过一看,是个小小的荷包,里面装了些银钱,荷包上绣了一个“白”字。   “这是……袖姑娘的东西?”薄子夏惊愕道。阑珊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袖姑娘不是已经过世了吗?”薄子夏又问,手里捧着那个荷包,觉得心里发酸。阑珊摇头,不知道他是否认袖姑娘过世,还是他也不知道袖姑娘已经过世的事情。他用船蒿在沙地上写了一个字,“走”。   走?走到哪?薄子夏明白了,原来阑珊是让她离开此地,这些银钱是给她做盘缠的。也对,修罗道追杀她,厉鬼道也容不得她,除了离开此地,没有更好的打算了。薄子夏下船,恭恭敬敬对阑珊一揖,感恩戴德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阑珊撑着船已经离开了。   薄子夏沿着河岸往东走,准备穿过丹阳城后,到丹阳江边乘船离开此地。此时刚过了午时,估计合德已经回去了,发现薄子夏逃走,她一定会大发雷霆,然后派人来追她,她得快点走才行,争取天黑之前乘船离开丹阳城……走了几步,薄子夏才发现,手腕和脚踝上的铁环还扣着。这个东西简直太糟心了,薄子夏决定进城之后去锁匠那里将四个铁环取下来,免得老是挂在身上碍手碍脚,总让她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快至申时,薄子夏进了城,她又饿又累,也顾不得去吃点东西,而是匆忙穿过街巷,找到了城中锁铺。正巧锁匠无事,她便请锁匠将铁环打开。   锁匠引薄子夏至内室,端详她手腕铁环许久,为难地说:“这个锁,我无能为力。”   “为什么?”薄子夏愕然道。   “我未曾见过这种锁。估计是西域的玩意,我怕这锁里还藏了暗器或是毒药,硬要破坏的话,会伤及到你,因此我不敢贸然去试。除非——”   “除非什么?”薄子夏怏怏问道,十分失望。   锁匠开口,正要说话,薄子夏忽闻耳畔破风声响,一个什么东西被掷了进来,速度极快,几乎让人反应不及。薄子夏只得一矮身,往旁边闪躲,从腰间拔出那把弯刀来,警觉地望着四周。   天色暗了下来,锁匠的内室杂乱不堪,视野大受影响。她听到重物倒地的声响,随后便是一片寂静,再无其他动静。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发现锁匠已倒在地上毙命了。   薄子夏心中大骇,她走去查看锁匠的尸体,发现锁匠喉咙上钳着一枚月牙形的飞镖,方才扔进来的东西想必就是这飞镖,也不知道飞镖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锁匠来的。薄子夏惊疑不定,难道修罗道的人这么快就追杀过来了吗?   ☆、央金   修罗道的人已经发现薄子夏的行踪,如果再被合德抓回去,后果将不堪设想。锁匠的尸体还在地上躺着,薄子夏顾不了那么多,从房中冲了出去,不管锁匠的浑家和儿子正在铺上满脸惊疑地看着她,沿着街道一路往城外跑去。   为今之计,只有赶紧到江边乘船,离开丹阳。越快越好。   此时已近黄昏了,街巷上只有稀稀落落的行人。薄子夏仓促的脚步踏在青石板路上,一刻也不敢停留。会不会被锁匠的家人误以为是杀人凶手,薄子夏来不及去想。她觉得胸口发闷,腿像是灌了铅一般,可是不能停下来。   太阳西沉,薄子夏终于跑到了城外江边。她弯腰喘着粗气,蹲到水边撩起水洗了把脸,才觉得好了些。她看到水面上自己的倒影,蓬头垢面的,偏巧耳上还挂着一对精巧的珥珰。薄子夏的手抚上珥珰,心里很不是滋味。   “船要开了!乘船的快来!”泊在水湾中的内河客船上,船头正高声招呼着。薄子夏方回过神,将头巾重新披好,匆匆踏着水去登船。   这船是入夜便走。薄子夏在船舷边挑了个清爽的地方坐下来,手伸到袖子里,攥着袖姑娘的那个荷包。船顺风而行,明天天亮时,就能到金陵了。薄子夏将头靠着船舷,听着江上的水声,一轮江月映在水面上,莫名的凄冷。提心吊胆了一天,她确实有些累了,船在水中行着,她睡着了。   薄子夏是被一阵纷乱的噪杂声惊醒的,有人在喊“船上死人了”。薄子夏迷迷糊糊睁开眼,见许多人正急匆匆地来回奔走,有的人忽然倒下,引得周围人一阵惊呼。船内昏暗,也看不清是怎么回事,只见人都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更有甚者,直接跳进江水里去。起初,薄子夏以为是船上有人发急病过世,还疑惑这些人怎么如此慌张。一个汉子跑过来拉扯她:“姑娘,休要坐在这里,危险!”   “这是怎么回事——”薄子夏一句话还没有问完,忽闻一声什么东西触肉的钝响,那汉子随之倒在了甲板上,抽搐几下,便不再动了。薄子夏吃了一惊,蹲下身去查看,只见此人的后心上有一个月牙形的飞镖,尖锐的一端深深没入体内,血从他的衣服中渗出来。   薄子夏拔出弯刀,向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到船舷上。这种月牙形的飞镖在她面前杀死了好几人,而她连是谁掷的都不知道。   客船蓬顶传来砰砰几声响,薄子夏心神稍凝,脚踩着船舷用力一跃,跳到了棚顶上来,那上面果然立着一个蒙着脸面的黑衣人,见到薄子夏跳上来,张开右手五指,便见一物飞来。薄子夏反应快得惊人,猛地侧身避开,握住弯刀一格,便见一个闪着银光的月牙飞镖落到江水中去。黑衣人似乎也并不恋战,沿着船篷跑远几步,将什么粉末朝薄子夏这边用力一抛,船顶覆着的稻草霎时便燃了起来。因得这些稻草都是湿的,火着不起来,但浓烟滚滚,呛得薄子夏以袖掩口,连连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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