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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女尊GL)灼心 失眠七夜 2748 2024-05-05 11:27
   算起来,大芜国的皇室已有近百年的历史了。然而打败了柔然与蘅国,统一天下,还得自几十年前开始。   在永嘉帝邝云薇当政时,清远上将军穆清岚将柔然主将夏如荼斩于阵前,此后大芜国便成了大芜皇朝,而大芜皇帝则成了天下之主——自此,有了每年进贡的柔然奴隶和蘅国珍宝,也有了每一代皇帝至西宁皇陵祭天的传统。   这次去西宁,可以算作公差,虽说邝希晗身上没有什么官职,但亲王的爵位注定出行的仪仗不能过于寒酸;且是代表天子出行,沿途也要接受官员的觐见,一路上辗转颠簸,少说也要一两个月的时间——这对于邝希晗的娇弱体质来说,实在是一大考验。   越是趋近出发之时,我便越是感到焦虑;但我既不能违抗圣旨,逃避这次出行,也不能掌控时间流动得慢一些。   到了临出发那日,邝希晴领着文武百官亲自将我送到了观澜城门外。   一路上,她牵着我的手,掌心火热,力道大得令我吃痛,像是要借此传达给我某种不可言说的讯息——可是我并不能看懂那双深如墨潭的眼中想要表达的情感,就像我也弄不明白偶尔姜灼望着我时那种复杂的眼神——也许我本就是一个愚钝的人吧。   最终,邝希晴放开了我的手,微微一笑,仰头饮尽了践行酒,温声说道:“晗儿……珍重。”   只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没有了下文,仿佛所有未尽之意都融在了这四个字之中。   我说不上来那一刻心里的感觉——比失落深一些,比惆怅浓一些,就好像此去一别,便再无相见之日——大概还是邝希晗残留的情绪在作祟,毕竟是从未离家远行过的少女,骤然离开熟悉的地方,有些离别的伤感也是自然的。   马车渐行渐远,直到那张面容变得模糊起来,我才放下了车帘。   三日后,我一身普通商旅打扮,与姜灼两人面对面坐在泗阳城的茶楼雅座,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下缓缓经过的大队人马与评头论足的行人商贩。   身后两桌则是八名颜珂派给我的侍卫,分别扮作了随从仆役及账房伙计——我本意是要与姜灼扮作外出行商的姐妹,只是她极力反对,最终还是作罢了。   浩浩荡荡的亲王仪仗几乎占据了整条长街的位置,也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我想,若是换作我是马车里的人,恐怕是要紧张得坐立难安的。   事情还要从那一日我离开观澜城说起。   彼时我与邝希晴作别后,乘着马车踢踢踏踏地离开内城,奔赴离得最近的墨林城;等到傍晚进了驿馆休整时,就见本该待在观澜城王府内的颜珂带着一个与我体型外貌都十分相似的年轻女子悄悄潜进我的房内,将正准备换衣服的我吓了一跳。   她迅速合上门,一个掌刀便将本打算惊叫的小蝉砍晕,身法之快,教我几乎要看呆了。   “珂、珂姨?你怎么来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拍了怕狂跳不已的心口,定了定神,这才小声问道。   “为了此行殿下的安全,我们兵分两路前往西宁——我与这个替身随大部队行进,而殿下则与几名侍卫乔装成来往商旅,神不知鬼不觉地赶路,到时在西宁驿站汇合便是。”她指了指那个年轻女子,对我说道。   “可是……”我不由迟疑——这样一来,这个年轻女子不就代替我承担起了各种危险了么?   但我也知道,这是一个最保险的方案,根本没有反对的理由——无论是对颜珂,还是邝希晗本人而言。   于是,我默默地换上了普通商旅的衣服,与颜珂指定的侍卫一起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驿馆——因为我的坚持,姜灼也在随行名单上。   拗不过我,她才退让了一步,扮成了一名管事跟在我身边。   “殿下……”见我大喇喇地盯着下方的仪仗队,姜灼轻咳一声,似是要说些什么。   我回过神来,朝着她挑眉一笑,抬手制止道:“出门在外,要称呼我为东家,可别忘了这茬哦……姜管事。”   “……是,东家。”她顿了顿,低声答应着,却不再继续之前要说的话题。   ——片刻的沉默过后,她敛眉喝茶,似乎是为了遮掩那一闪即逝的尴尬。   我也跟着啜了一口清茶,心底却为着她的反应暗自好笑。   ……或许,这样的旅程,也还不错。   ☆、第21章 遇伏   大芜的皇家仪仗算得上是诸国间较为简朴的了,在统一了天下之后,也并未改变太多;只是邝希晗这个亲王历来就是大芜皇室中的异类,吃穿用度都是最为奢侈的,铺张更甚身为皇帝的邝希晴……这般张扬,难怪要遭人诟病——这次出行,仍是毫不收敛,恐怕也有颜珂的授意,存了吸引目标的打算在内。   在我饶有兴致地边等着上菜,边眺望楼下行经的车队时,忽然发觉几个原本在道路两侧贩卖小饰物的女子相互使着眼色,其中一人做了个奇怪的手势,另几个便像是得了信号,不约而同地放下手里的物件,也丢下了原本正在招呼着的顾客,鬼鬼祟祟地靠近着车队。   由于道上人来人往,十分拥挤,护在车队两侧的侍卫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是坐在二楼的位置则能够将这一切反常尽收眼底;我转过头去看姜灼的神色,果然她也发现了这一点——却只是蹙了蹙眉头,随即便若无其事地继续喝着茶,仿佛那下面发生的种种都与她毫无关系。   “东家,不如尝尝这座醉仙居的吃食。”她见我看去,于是执起筷子夹了一些什锦鸡丝到我的碗里,意有所指地说道,“美食当前,不可辜负,旁的,便无需理会了。”   “呃,姜管事说的是,那你也吃。”我点了点头,也学着她的样子夹了一筷子食物到她碗里,殷切地望着她——定定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我不由心里揣测:莫非她有洁癖,不能接受别人替她夹菜?   还是说,这份不自在仅仅是由于……我?   想到这儿,心中的失落竟是难以控制地显露出来。   没想到,下一刻她便慢条斯理地夹起来吃了,一边还略微疑惑地扫了我一眼,像是在询问为什么我这个主动夹菜的人却只是干看着不吃。   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的心情又骤然开朗起来,连我自己都感到诧异:缘何会因为她如此情绪起伏?   就好像她的一颦一笑有一种别样的魔力,总能轻而易举地牵动着我的心;就好像全副情感都被这个人所掌控。   刹那间的惶恐,转而又被楼下传来的喧哗动静带走了注意力——停箸望去,那几名有异动的商贩已经分别绕到了车队中侍从仆役跟随的位置旁——也正是随行侍卫最少,最容易突破防线的薄弱环节,可见她们的确是心怀不轨之辈。   而令人担忧的却是那些侍卫和仆从都毫无防备,只一心守着自己的岗位,并未察觉危险的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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