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袅袅纤纤的身影蹑手蹑脚地来到主卧门前,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在门上,屏息凝神了片刻,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轻轻转了一下门把手,没锁。 借着窗外透过来的一丝微光,辨清了床的方向,做贼心虚似的张望了一会儿,见里面的人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来者便壮着胆子悄悄靠近,然后慢慢地爬上了床的一角,一点一点向着床中间挪去,刚准备撩开被子,却听一个淡漠的女声响起:“谁?”接着便感到一个柔软却冰凉的身体紧紧压着自己,手腕被擒在头顶,双腿也被牢牢压住。 “唔唔!”熟悉的娇呼,犹带着一丝惊恐,却让顾翩然立刻松开了桎梏,打开了壁灯。 “溪儿,怎么是你?”顾翩然半跪在床上,看着骆怀溪揉着手腕,泪盈于睫,欲说还休地望着自己,活脱脱一个被恶霸凌、虐的娇弱少女。 ——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这个恶霸似乎是自己。 “疼……”好像还嫌她不够错愕似的,骆怀溪嘟着嘴,将那被她攥得泛红的手腕伸到她眼皮底下,眸子里的委屈满得就快要溢出来。 尽管心疼得不行,顾翩然还是板起了脸,沉声问道:“不在客卧里安安分分睡觉,鬼鬼祟祟摸到我房里干什么?” 还以为是小偷入室作案呢!若不是自己只用了三分力,小家伙的手腕只怕已经断了。 后怕着的顾翩然瞪了一眼枉作宵小的骆怀溪,一边将她的小爪子握在手里轻揉着,推宫活穴。 “唔……刮风下雨,还打雷……我睡不着……”见装可怜不奏效,骆怀溪吞吞吐吐地说着,悄悄观察着顾翩然的神色,虽冷着脸,却也不是生气的样子,于是壮着胆子一把圈住了她的腰,仰着小脸,忽闪着她无辜的大眼睛,半是恳求半是撒娇:“平常打雷下雨都是妈妈陪我一起睡的……我一个人不敢睡嘛……顾老师你最好了……陪我一起睡嘛……好不好嘛……” 明明打定主意不跟她一起睡的,明明知道不应该妥协的,明明……可是理智与情感本就是一对矛盾体,就算是顾翩然这样理智高于情感的女人,在骆怀溪软绵绵的撒娇攻势下,也不由得让情感占了一时的上风,再也说不出一个“不”来。 那低柔软糯的“好不好嘛”像是一只拥有魔力的小手,轻轻拨动她的心弦,狠狠捏碎她的坚持,教她丢盔弃甲,败下阵来。 一指戳开骆怀溪作势要埋在她胸口轻蹭的脑袋,顾翩然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淡声警告道:“乖乖睡觉,否则把你丢出去,嗯?”真拿她没辙。 “嗯嗯嗯!”骆怀溪点头如捣蒜,生怕顾翩然会反悔似的,一把掀开被子,像条鱼儿般“跐溜”地滑了进去,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晶晶亮的眸子,弯弯地望着顾翩然,仿佛在说“看,我很乖吧”。 好笑地看着她的动作,帮她掖了掖被子,顾翩然起身关了壁灯,回到自己那一侧睡下,仍是保持着巍然不动的帝王睡姿。 两人都是纤瘦的体格,各占了大床的一边,中间居然还留下了整整两个人的身位,除非其中一个人翻滚两周,否则根本触碰不到对方——这也是顾翩然松口的原因。 嗅着顾翩然身上淡雅的冷香,骆怀溪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却苦了被扰清梦的人,睡意全无。 熄灯过了好一会儿,顾翩然觉得刚才有些急促的心跳终于又恢复了正常,听着骆怀溪轻缓而平稳的呼吸,她暗自庆幸着自己在卧房里选择的是一款昏暗的灯光,在这种灯光的照映下,脸上的红晕并不显眼,若非近距离的端详,是决计看不出来的。 现在毫无防备睡在她身侧的小家伙一定不知道自己方才是多么诱人——白色轻薄的睡裙因为自己条件反射的防备被掀到了腰际,露出了一双莹润如玉的美腿,视线扫过纯白的小裤,少女因为惊吓和紧张而上下起伏的胸脯在少了文胸的束缚后将被光透过的布料撑起了美好的弧度,甚至可以看到樱花似的粉嫩…… 不能再想了,睡觉! 强迫自己清空脑子里一直不停播放的十八禁内容,顾翩然绞尽脑汁回忆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正默念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一句时,却被突然搭在腰上的手惊了一跳,差点将那手摔出去。 而祸不单行,未等她有所行动,继那腰上的爪子之后,自己腿上也搭上了一个柔软的物什。 总算她反应及时,在伸腿准备将胆敢靠上来的“不明物体”踹开时突然意识到这个将小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的家伙正是才不久前答应过她会乖乖睡觉的骆怀溪。 好吧,她的确已经睡着了——通过她稳定的呼吸可以判断出这不是恶作剧也不是某人蓄意所为——顾翩然却宁愿这是小家伙故意的! 现在倒好,从来高高在上的顾三小姐彻底沦为了某人的巨型抱枕,不仅要忍受对方吹拂在脖颈间暖暖的气息,还要忍受她软软的身体不由分说的的禁锢,轻易不得动弹。 愤怒地横了一眼睡得香甜甚至咂巴了几下嘴的骆怀溪,却狠不下心来推开她,顾翩然只能阖上眼,直挺挺地挨过了一晚上。 翌日,台风过境后,天光如洗,和风旭日,骆怀溪的生物钟让她早早拜别了周公,半梦半醒间,觉着满怀的温香软玉,心满意足地蹭了蹭格外舒适的“抱枕”,却听到一个低哑而含着薄怒的女声:“还不起来!” “咦?”一睁开眼,面对着近在咫尺的清丽容颜——即使含怒带怨却依然美得惊人——骆怀溪觉得大脑彻底当机了。 作者有话要说:节操君,你赢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啊哈哈~~(你奏凯……)咩,顾老师才是被占便宜的那个啊……有猜到咩?PS:敏、感词要不要这么多啊= = ☆、迟到代价 “我、我、我……你、你、你……”骆怀溪像装了弹簧似的猛地从顾翩然身上弹开,一把扯过被子掩住自己,语无伦次地指着顾翩然。 “现在是七点半,开车去学校要十五分钟,你还有半个小时准备。”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顾翩然径自起身去洗漱,不去看一脸被雷劈到的骆怀溪: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懒得理她。 白色的真丝睡袍勾勒出曼妙玲珑的体态,顾翩然似嗔还怨的冷眼依稀带着一丝魅惑,看得骆怀溪脸红红地低下头去,乱成一团浆糊的脑袋终于想起了昨晚的事——要练琴所以跟着老师回家;要刮台风所以在老师家借宿;睡不着所以求老师陪、睡……刚才自己大惊小怪,老师是不是生气了呢? 闷闷地整理好床铺,来到盥洗室。 黑色大理石的盥洗台上摆着一只印有小白兔花纹的马克杯,杯口搁着一支簇新的牙刷,上面已经挤好了牙膏。 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温度正好。 牙膏是她喜欢的草莓味,微甜而清爽。 架子上挂着一条青莲滚边的毛巾和一条印着小白兔的毛巾。撇撇嘴,颇有自知之明的取了小白兔毛巾擦了脸,洗衣粉的清香,淡淡的,很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