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和顾涟漪欺负妈妈的场景如出一辙…… 以前她年纪小,对于顾翩然明里暗里的逗弄不甚敏感,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开始有了模模糊糊的概念,也逐渐意识到顾翩然对于自己和对其他学生的不同。 她更意识到,顾翩然在自己心里,也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存在。 不同于妈妈,也不同于卿卿,却一样重要。 可是,是什么呢? 咬着筷子,骆怀溪深深的迷惘了。 作者有话要说:嘛,我们家溪受有点开窍了,我终于可以开始写感情戏了,啊哈哈哈…… ☆、一封情书 时值高二年级文理分科,骆怀溪与栾予卿颇有默契,双双选择了物理班——选择的人数最少,选择的女生更少的一科。 值得欣慰的是,顾翩然仍旧是她的班主任。 班级里换了一批新面孔,幸而诸如于洋、魏寅、明慧等与她关系不错的同学仍在同一个班级,让她不至有太深的伤感。况且以前的同学就算不在一个班,也是同年级,只要有心,总能见到。 倒是新同学中有一两个莫名地对她抱有敌意,她却也不怎么理会,一有空就去顾翩然的办公室泡着。 对方的默许让她欣喜之余,对那些敌视的目光更为漠然了。 午休时分,骆怀溪抱了一只篮球,丝毫不介意毒辣的阳光,在空旷的篮球场上奔跑着,跳跃着,身姿矫健,挥汗如雨,像是一只活力四射的小豹子。 这个季节,打篮球的人大都选在室内篮球馆,这露天的场地却无人问津,倒是正合骆怀溪不愿被打扰的心意。 栾予卿抱着手臂,懒懒地靠坐在场边的阴影处,无趣地打了个呵欠,睡意朦胧地看着骆怀溪一个人苦练着运球、投篮。 真不明白这家伙是怎么想的,从高一那场运动会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会注意自己的仪容了,照镜子的次数越来越多,脸上长个痘都能尖叫半天,跟个娘儿们似的……唔,不对,她本来就是。 但骆骆以前从来不在意这些的呀……莫不是这家伙开窍了?也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看来有时间应该带她去逛逛街买买衣服……要不要打个耳洞做个指甲呢? 栾予卿开始漫无边际地幻想起来。 还记得当初自己问过她:“怎么想着打篮球了?”皮肤会黑手臂会粗好不好!这么不淑女的运动自己是绝对不会参加的! 这家伙却是一脸严肃地比了比两人的身高,语重心长地说:“打篮球能长个儿!卿卿,你再不锻炼,以后就没我高了哟!” 自己还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嘲笑她:“基因决定身高。” 现在看来,这家伙说得还是挺有道理的。 羡慕嫉妒恨地望着球场里已经比自己高了小半个头的骆怀溪,栾予卿扶着下巴,思考起自己现在开始锻炼能超过骆骆的几率有多大。 这时,不知何时迈进场中的另一个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栾予卿站直了身子,却没有走近,只是静观其变。 骆怀溪抱着橙色的篮球,眯着眼望着逆光的篮框,测试着最佳的投篮角度。 陡然响起的脚步声让她警觉起来,刚想回头,手中的篮球却被抢走了。一个高挺健硕的身影从她身边迅速擦过,运着球向着篮框跑去,立定一跃,将篮球狠狠地扣进了框中,动作干净利落,显是精于此道。 “于洋?”骆怀溪皱着眉看向猝不及防之下从自己手中夺球的男生。 “你喜欢篮球么?”少年英俊的脸上带着阳光的笑意,从前架着的眼镜也在不知不觉中换成了咖啡色的美瞳,让本就深邃的双眼更加迷人。 骆怀溪却早就将这个年级里公认的白马王子列为竞争对手之一,对于总是在成绩上压自己一头的人无甚好感,对那可称必杀技的笑容也是免疫。 闻言,只是从容地捡起了地上的篮球,漫不经心地回道:“还行。” 若说喜欢,倒是谈不上,只是为了长个儿罢了。 还有一个原因,她一直藏在心里从未告诉过别人——那时,顾翩然打篮球的英姿深深镌刻在她心中,让她难以忘怀,对那神乎其技的投篮有一种近乎崇拜的向往。 而且,她不希望再让顾翩然参加这种赛事——她心里的顾仙子,合该仙姿卓卓地端坐看台才是。 只是还行么? 少年向日葵般灿烂的笑容在她不冷不热的回答后滞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接到:“我看你午休的时候一有空就会来练球……我觉得你的技术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不如我教你打球怎么样?”斯文的脸上一派真诚,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提议有些唐突。 骆怀溪本想拒绝,又转念一想:于洋的篮球技术的确不错,自己也正想找个懂行的人指导一下,既然他主动要求,那不如顺水推舟应下了,也免得伤了他的面子。 于是点点头,正想把求递给他,谁知少年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一般,闪身来到她背后,双手覆在她手背上,带着她向前一步:“你的手臂应该再抬高一点,像这样拿球,对,手指分开一些,肩膀下沉,指尖发力,投球!” 背后是全然陌生的气息,掺杂着薄荷与男生特有的淡淡的汗湿的味道,并不算难闻,却让骆怀溪猛地僵硬住了,几乎是下意识地屏息,却因双手被覆着而无法立即抽身。 薄唇紧抿,柳眉微蹙,勉强随着他的动作将球投出,也不去看结果,扭身退开几步,骆怀溪的脸色淡然看不出喜怒:“谢谢你了,班副。”顿了一顿,似是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骆怀溪却没有办法扯出一抹笑来,“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教室了。” 说完也不去看少年有些受伤的眼神,转身便离开了球场。 于洋愣愣地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背影,唇边的笑慢慢消失了。 球场上一片寂静,唯有那无主的篮球犹自轻弹着,发出落寞的声响,恍若一声声叹息。 先前栾予卿所在的阴影处早已不见她的踪影。 少年低下头,将双手插、进裤兜里,慢慢走出球场。 在他身后,球场的另一边,一个一直关注着他的人影,悄悄离去。 几天过去了,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骆怀溪忘在脑后,再见到于洋也没有什么尴尬。 斯文的少年还是笑得阳光,似乎从未露出过那么忧伤的神色。 她仍会在午休时去球场上练球,有时候栾予卿会在一边陪着她,更多的时候还是她独自一人苦练。 于洋再也没有来“履行”教她打篮球的职责,骆怀溪却是松了一口气。 倒是顾翩然偶尔会从球场经过,有意无意地在场边伫立,似乎是在看她打球,又似乎只是散步纳凉,总在牵走了骆怀溪全副心神,导致她频频出错后轻笑一声,只留下一个袅袅娜娜的背影,教她好生郁闷。 这一天的体育课,天气异常的闷热,连树上的蝉也蔫蔫地趴在枝头,间或叫一两声,却是有气无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