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大清早的,你们砍这么多竹子做什么?”黎星若撇了一眼他们肩上的竹子,满脸疑惑。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给奚老师做张床。”迟霍将竹子放下,自己也坐在地上,喘了口气,“你们那屋不是少一张床嘛,总不能让奚老师睡地上。” “……”黎星若的大脑刚启动完毕,旋即反应过来奚桐月是节目嘉宾,她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宋归鸦,免得一不小心露出什么奇怪的眼神,引人怀疑。 宋归鸦和奚桐月倒是无所顾忌地对视了一眼,前者面上依旧如往常一样淡然,后者斜倚着门框,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 黎星若暗自佩服。 不愧是影后和她的女人。 宋归鸦一晚没睡,清晨趁奚桐月还没醒,便拎着锯子打算去伐竹回来做床。 迟霍和杜笛风起得早,跟宋归鸦撞了个正着,听说奚桐月是新来的嘉宾,反应跟黎星若和秦依差不多,不过也知道宋归鸦不是一个会无端开玩笑的人,于是立马跟着她一起去帮忙。 他们现在所住的竹屋整体是由坚硬的桂竹所搭建,当时做竹床索性就用了剩下来的边角料。 睡觉倒是没问题,就是硬了些,就算铺了茅草垫依旧有些硌得慌。 宋归鸦便带着两人去远一点的地方找了许多毛金竹。 这种竹子最大的好处就是篾性好。 将竹子削成竹片,再用竹篾编织成网,固定在竹架上,就可以形成类似弹簧床的效果,相比直接用竹子搭排的要舒适许多。 唯一的缺点就是承重有限。 但宋归鸦对奚桐月的体重再清楚不过,承载她还是绰绰有余的。 迟霍和杜笛风倒是没有察觉宋归鸦的隐秘心思,单纯以为宋归鸦是担心部落周围的竹林砍太多会太丑,所以才走远了一点。 为此,宋归鸦特意给迟霍和杜笛风的早饭里,每人多加了一条蒸小鱼。 分发完早饭,众人随意坐在大石头上吃饭。 宋归鸦不经意瞥向奚桐月,见她伸手将胸前一缕长发拂置身后,露出皓质秀项,随即单手端起竹筒,另一只手拈起竹筷,纤细的手指在晨色中透出冷玉的质感。 与想象中的嫌弃相反,她面无表情,举止优雅,小口吃着竹筒里软糯的红番薯。 明明是十分简陋甚至寒酸的食物,偏生被她吃出了一种高级餐厅内中式早茶的感觉。 这让宋归鸦有些意外。 奚桐月自小锦衣玉食,从未吃过这些粗食,就算在这个世界,她的每一餐都有“御厨”精心料理,在饮食方面从未见过敷衍。 原本还有些担心她会不习惯,没想到看起来好像,吃的还挺香甜。 众人见状,同时在心里发出一声喟叹: 天才的演技,神秘的家世,顶级的双商,独绝的魅力,惊艳的容貌,老天到底给奚桐月关了哪一扇窗? 再拿起筷子时,嘉宾们都一改之前狼吞虎咽的吃相,表现出身为艺人的良好修养。 当野人当太久,差点都返祖了。 他们是女/男明星啊! 一时间,野人分食现场,瞬间变成了礼仪教学课堂。 前后反差过大,直播间的观众们已经笑疯了。 恰逢此时,嘉宾们面前忽然“天降”一块龟甲。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龟甲上,古朴做旧的气质凸显出它的不凡。 宋归鸦撇了一眼偷偷从迟霍身后丢出龟甲的摄像师小刘。 后者尴尬一笑,默默退下。 迟霍十分配合地面露惊恐,伸出战战兢兢的手,颤抖着拿起龟甲。 仔细一看,龟背上是一连串透着诡异的奇怪文字,正面则用象形符号书写着五个大字:部落首领·月。 众人:? 什么意思? 他们的部落要有首领了? 首领是奚桐月? 这种事情……还用弄个破龟甲来说? 那是当然的啊! 迟霍将象征身份的龟甲交给奚桐月,众人继续吃早饭。 监视器前的王导:? 空降首领哎! 首领有无数个特权,不用耕地,不用打猎,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让部落所有人听命于她。 面对这样的诱惑。 都不,挣扎一下的吗? 直播间的观众:哈哈哈哈哈。 “套路都不更新一下的吗?虽然以前次次都奏效,但这次你们选的人是谁?那可是奚桐月啊。” “节目组在奚桐月手底下吃了哑巴亏,还想让嘉宾们联合起义推翻奚氏政权?真好奇是什么样的脑袋瓜能想出这种天真的主意?” “挑拨离间?争权谋位?不存在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服从才是生存的智慧。” “导演组这脸算是丢尽了。” “……” 吃完早饭,迟霍和杜笛风去林子里设置陷阱,捕猎加餐迎接首领上任。 秦依受了伤,黎星若便主动包揽了洗碗的工作。 宋归鸦一心只想早点去把床做出来。 准备起身的时候,秦依忽然盯着她的脖子问道:“宋老师,你脖子怎么了?红了一大片。” 听到这话,抱着一堆竹筒的黎星若也看了过来,“真的诶,好红,还有两排深深浅浅的印子,还挺整齐的,这怎么弄得?” 早上宋归鸦去洗漱的时候,就发现脖间隐隐作痛,对着水面一看,发现是被奚桐月咬了一道不浅的齿痕,短期内都消不下去的那种。 身上穿的兽皮是短领的,绑着狼齿坠子的绳子又细,完全遮挡不住。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她便在去找竹子的时候,趁镜头不注意,在仙人掌丛捉了几只胭脂虫,碾碎在指尖,不着痕迹地涂抹在齿痕上。 这样一来,脖子上的红印虽然更加明显了,但齿痕却在其装饰下,变得更像是过敏症状。 宋归鸦默了默,面色不变道:“兴许是夜里被虫叮了,有些过敏。” 闻言,原本还一脸兴味想看宋归鸦怎么解释的罪魁祸首瞬时脸色一黑,兀自朝着堆放竹子的空地走去。 黎星若露出一张天真无邪的面容,不解道:“奚老师这是怎么了,感觉好像有点不高兴?” 秦依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宋归鸦暗道一声不好,“我去帮奚老师做竹床。” 说完便径直跟了上去。 行至空地,奚桐月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正拿着锯子在竹节上比划。 恍然间,那把锯子似乎变成了一柄长剑,让宋归鸦回想起初入宫时,嬷嬷带她穿过一片竹廊,口中念叨着死气沉沉的宫规,告诫她日后要以公主为重,侍奉左右。 她听得不耐,一路上都在想着法怎么触犯宫规,被赶出宫去,回到军营里去跟阿娘手下怎么都打不过的左都尉讨教枪法。 直到行至竹廊尽头,嬷嬷唤她行礼。 她敷衍地抬了下手,行了一个武将礼,一抬眸,入眼的便是尚且年少的奚桐月一袭锦服,手持长剑,以竹为敌,对着眼前的茂竹就是一顿毫无章法的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