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场呢, 这么多人,注意点儿形象。”陆涛见到乔巧仪态有一点儿不好就忍不住提醒她。 而嘉莹早就习惯乔巧吃完晚饭就进入省电模式的样子了, 低头默默玩手机。 “绷了一天了, 我要累塌了,吃饱就想睡......”乔巧依然一脸放空地缩在椅子里,就像趴在沙滩上的爬爬虾。 和充满着艰苦奋斗、磨砺前行精神的姜浼俨然是两个人了。 “这才八点半。” “可是我已经进入待机模式了。”乔巧脸色呆滞地望着天上的月亮, “瞧那月亮,惨白惨白的一点儿光亮也没有, 跟结了霜似的。也是, 这大冷天儿还要出来值班, 它多半也是开了省电模式了。” 陆涛:“......说人话。” “导演不说散,我不好意思回房睡觉。”乔巧表示生无可恋。 这时,魏谦的声音通过喇叭传遍了片场:“大伙儿辛苦了,吃完饭的收拾收拾早点休息吧!” 陆涛抬抬下巴:“现在导演发话了,上去歇着吧。” 乔巧两手插兜, 抽抽鼻子道:“嗯,您也早点儿休息。” 陆涛一脸探究地看着乔巧,这姑娘平日里跟个永动机似的,现在突然恹恹地,怕是有心事。 乔巧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一般,一深一浅的没个稳形儿。 一个没注意,乔巧一脚跌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 陆涛原本觉得小姑娘拍戏嘛,难免受角色影响,情绪不稳定属于正常,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哪知道她说跌倒就跌倒,那地上凉成什么样儿了,这么久还起不来。 “怎么着了啊这是”他赶紧一溜小跑过去把乔巧扶起来。 嘉莹倒完垃圾回来,见到乔巧摔倒,也吓得不轻地赶过去:“滑倒了这是疼不疼啊,膝盖没肿吧” 明儿还拍打戏呢,要是摔伤了筋骨那可有罪受了。 两人围着乔巧,都是一脸焦急。 却见乔巧终于抬起了头,捧着手机,脸上是近乎痴狂的蜜汁笑容。她激动得仰天大笑:“终于回我消息了哈哈哈!” 陆涛:“......” 嘉莹:“......” 乔巧身姿轻盈地一蹦而起,拍拍裤腿儿上的灰,长发一甩,倍儿精神地说:“那我先回房间啦,大家晚安!” 只剩下陆大经纪人和助理目送着乔巧跟打了鸡血似的一蹦一跳上楼。 也不知道刚才那个蔫巴球是谁。 小汤勺:“是吗,那我已经等不及要抱抱你了[图片]” 图片里是谢元仪那过分好看的手,摆了一个“比心”的手势。 乔巧心潮澎湃地看着谢元仪的美手照,简直分分钟要哐哐撞大墙的冲动。 一张餐桌照就换来了一张女神比心照! 这波血赚! 寒冷的冬夜一下子燥热起来。乔巧浑身都忍不住发烫,掌心渗出汗来,湿漉漉地贴在手机壳上,与皮肤隔开一层液态膜,蒸腾交换着血液中的狂喜。 谢元仪现在说话都这么耿直的了吗? 啊,好喜欢,希望能再耿直一点。 还学会比心了吗? 嘻嘻,显然是专门为她学的。 乔巧掐着日子,眼瞅着后天就能回去了,可每当夜晚时分,一个人躺在冰冷的被窝里时,她就愈发地归心似箭。 乔巧抬手打字:“你现在是不是很忙呀?” “对呀,忙着和你聊天呢。” “我是说你工作方面啦......我后天就回来了。”乔巧想了想,又加了句,“休息五天,就又要去更远的地方。” 谢元仪了然:“后天可能没时间去接你,但我会和陈导商量好,那几天多陪陪你。” 或许是心思玲珑,或许是心有灵犀,谢元仪总是能听出乔巧不好意思说出口的那半截话来,而她在表达的时候从不遮遮掩掩,让乔巧不用费心思去猜。这一点点习惯上互补的细节让两人之间的沟通总是顺畅无比。 谢元仪说的话在乔巧看来就是一个刚画好的大饼,闭上眼睛就拴在心头,睁开眼睛就吊在眼前。 巴不得光速回到谢元仪身边和她一起裹紧两人的小被子。 谢元仪见乔巧半天不回,知道小奶猫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衣服穿够了没?夜里凉,快去洗漱睡觉。” 乔巧如梦初醒:“好,你等我洗完出来。对了,你到家了没?” 谢元仪情不自禁地耸耸肩:“刚收工呢,还在车上,饭都没吃。” 看起来,这几天她过得很充实。乔巧微笑着把手机放下,转身进了浴室。 每天的日程都被自己喜爱的工作挤压得满满当当,这才是谢元仪理想中的生活。 “工作狂。”乔巧咧着嘴巴吐槽了一句,便一头钻进了花洒下的水柱。 忘了提前灌好热水袋,乔巧钻进被窝里时,本就瑟瑟发抖的身体一下子又被冰冷的床单被褥吸走了一些热量,顿时抖得更厉害了。 她十分委屈地找谢元仪诉苦:“好冷,冷得发抖,抖得就跟筛糠似的。” 小汤勺:“后天晚上有我抱着你,怎么筛都成。” 乔巧把手机扔到一边,打着滚把被子也掀了大半,可她不以为意,因为突然上涌的热血浇灭了全身的寒冷,连脚趾头都不由自主地舒展了开。 这家伙的嘴巴到底怎么长的,外形漂亮就算了,随口说句话都能让人甜成狗。 真是彻底栽了。 作者有话要说:哇,终于get到了flag的正确用法! 好的,那么我明天不更了(逃 ☆、第133章 晋江原创首发 霜叶飞红, 层林尽染, 又是一年凛冬将至。 一道锋利鲜亮的光影在树林中舞动着, 卷起漫漫轻尘, 吹动簌簌枫叶,轻盈似那白衣轻绦, 却又不费吹灰之力地让整片树林都为之颤动。 素衣长剑,旋转飞花地一路挥舞至河畔, 直到剑尖挑起三两点水花, 和着尘土落在鞋面上, 洇开几朵褐梅,一连串的剑舞方才停下。 姜浼的手臂渐垂至身侧, 重如铁的剑柄被她握在手里, 抬起放下都轻松自如。 她的眼睛并没有被泛着寒光的剑身夺去,却是望着潺潺的流水出了神。 再不多时,天气冷下来, 便又是冰封长河了吧。山上气温低,每年都会下几场鹅毛大雪, 铺得满地都是, 早晨醒来打开窗子, 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原本的绿水青山,黄土黑泥,都被厚厚一层白雪盖了去。 有一片落叶落到水面上,被一个个错落的石头碰撞改道, 一番折腾下来,终于还是遍体鳞伤地随着水流往前头走了。 三年了。 不知不觉,已经在碧苍山待了三年了。 这才深秋,姜浼的心头却飘起了小雪,落在那片寸草不生的大地上,平添了几分斑驳。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知不觉地改变了许多事物。 昔日那个迷茫的少女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修习中逐渐磨去了青涩,脸上的婴儿肥褪去,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角。那双总是盈满泪水的眼睛此时平静地看着这漫山遍野的暮色,瞳仁深邃如嵌在汉白玉上的一眼星河,只见浮光,不见底色。